燕京里关于骑枪大帝这次忽然古怪的举动引发的争议,并没有对土鳖造成任何影响。
两天下来,土鳖正忙着要封爵的一大堆手续,贵族议团已经派了人来联络夏亚,让他将身家背景履历上报,可怜土鳖简直就是天煞孤星一个,亲娘老子都不知道是谁,却哪里能报得出来?
最后合计了一下,让鲁尔等人帮忙编造了一份,连父系母系祖宗八代都什么叔叔伯伯婶婶阿姨都编了一遍,最后土鳖拿到鲁尔等人殚精竭智整治出的这份东西,不由得也愣住了,端详了鲁尔好久,才叹了口气:“老实说,胖子,以后我得对你小心了……你这家伙,当真是撒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这东西,老子自己看了,都差点把上面写的这些当真了。”
鲁尔气得险些一脚踹过去,骂道:“本将军放着公务缠身不理,熬夜给你弄出这些来,每一个谢字,还这么多废话!你不要,拿来还我!”
夏亚却哪里肯?嘻嘻一笑收了起来:“好了,算我承你一份人情。”
随后派人将这份东西上交去贵族议团,下面的事情就是考证甄别之类的工作了。鲁尔说了,皇帝有心提拔夏亚这个土鳖,贵族议团就不会横加阻拦,这考证,也不过就是走走过场罢了。
后面的一天时间,夏亚又去见了已经来到燕京的阿德里克将军。这个时候,关于这位将军的任命消息已经传遍了燕京,虽然夏亚不太明白这个“军务副大臣”是个什么官,但是看这场面,看来一定是“巨头大佬”一级的了。
见面的时候,阿德里克将军本人倒是神色平静,似乎丝毫没有高升的喜悦,神色之中却反而更加严肃。见夏亚的时候,这位刀疤脸的将军对夏亚好好的勉励了一番,然后就不在说什么了。可夏亚却本能的感觉到,虽然将军的态度看似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举止之中的一些细节却有了古怪。
阿德里克,似乎在交谈的时候,出了几次神,每次出神的时候,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却不由自主的盯着夏亚凝视,眼神略有些怪异。
夏亚知道自己那次被军方逮捕,如果不是阿德里克将军出面帮忙,事情只怕也没有能出现如今的变化,他这个土鳖,恩怨分明,别人对他好,他便真心感激,所以见阿德里克的时候,他对这位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将军格外尊重,丝毫没有平曰的嘻笑模样。
说了会儿话,阿德里克才忽然道:“卡托和沙尔巴,他们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好汉子……嗯,我知道,你和他们关系很好,还有一个凯文……”
说起战死的光头男,阿德里克的神色也有了几分落寞,随即这个硬气的将军一摇头:“不说这个了,当兵打仗,战死沙场,都是常有的事情,你我都不必太沉迷这种情绪了。卡托和沙尔巴两人,不想再待在第十三骑兵团了,这两个小子,担心鲁尔带不好第十三兵团,就跑来央求我,想跟我一起掉走。不过……我却没有答应。”
“啊?为什么?”夏亚有些奇怪:“您,不是升职了么?”
在他看来,阿德里克将军对自己麾下之人极好,升职进了军部,如果还能跟在他这个军务副大臣身边,那简直就是大大的美差。而将军为人,也绝不会是那种高升之后就不念旧情的家伙。却拒绝了两个老部下的跟随……“嗯,跟着我进军部,今后曰子未必就好过,种种事情想来,只怕还没有待在军营里那么逍遥快活,所以,我带了他们来燕京,干脆让他们跟了你算了。在你那里,你们交往一场,都是一起从血海里杀出来的弟兄,我相信你也不会亏待老朋友。”
眼看将军不想细说的样子,夏亚干脆就不问了。反正,卡托和沙尔巴都是自己的弟兄,不管如何,自己总是都会好好的待两人的。
只是……将军的态度,却总有些让夏亚心中不安。
虽然将军一向威严,不苟言笑——只是这次说话,却怎么听起来,都有几分好像是在交待后事的口吻?
沉默了会儿,阿德里克看着夏亚,那眼神原本刚毅,却在某个瞬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片温和来,只是这流露都是瞬间即逝,很开就转成了平曰的严厉。
“嗯……明天,我去元老院接受举议任命的流程,夏亚,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元老院是帝国立国之初便设下的,意义重大,你也去感受一下,对你将来的路,总有些帮助的。”
夏亚不多问,当即就答应了,他对这位将军极敬重,将军既然开口要自己做什么事情,那就一定是为自己好的。
※※※第二天上午,夏亚随阿德里克将军一起前往元老院接受举议,阿德里克这次回燕京只带了十多人的亲卫,按照传统,前往元老院的时候,都要换上一身白色的长袍,不着华服和任何能显示身份的官服制服——这便是明煮精神的体现:人人平等。
不过夏亚知道了,却心中颇有几分不屑:大家都穿上一样的衣服,那就是平等都一样了?不过是扯了块遮羞布罢了。出了元老院,高官大佬,百姓蝼蚁,又岂能一样?
但是似乎阿德里克对元老院的态度很是敬重,既然将军要这样,夏亚自然一字不说照做了。
不过看着阿德里克将军脱下铠甲军服,着了一身白色的亚麻长袍,那原本杀伐决断的脸庞上,却流露出了一丝神圣的表情,让夏亚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恻然。
年轻的土鳖,此刻心中还不懂得什么叫做“信念”,什么叫做“理想”。但是,从将军的身上,他却也本能的,隐隐的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不同的体会。
似乎……这些,是将军心中极看重的东西吧。
一行人都是穿了不分彼此的白衣,骑马来到了元老院前,距离门口还有数十米,将军就带头翻身下马,牵马步行。
阿德里克走在前面,回头对着满脸疑惑的夏亚一笑,温言道:“千年前的传统,元老院之前,无论权贵皇族,都不得纵马奔驰,以示对民权的尊重。”
夏亚心中茫然,却只是照做——他可不知道什么民权之类的东西,他只知道,将军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来到了元老院门口,看着那已经斑驳的石阶,看着那满是铜锈的大门,虽然已经是临时装点过,但是多年的锈痕却难掩,纵然刻意弄出几分肃穆,却依然难掩其中的破败味道。
门口无人,大门敞开,夏亚疑惑,却听见阿德里克笑了笑:“这是传统,受举议之人,不论身份权贵,进了此门,便是白衣!若是门口列队欢迎,那便是有了贵贱之分,不能叫做平等了。”
夏亚心中不以为然,只是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来到元老院,这地方在帝国的历史上大有名气,但是在燕京里,却并不起眼,走了进去,穿过一条曲折的廊道,地上和两边墙壁天花板上的砖石都已经残破,还有一些缝隙里,顽强的生长出几根杂草来。
最里面,就是一个圆形的如小剧场一般的地方,阿德里克告诉夏亚,这便是元老院的议厅——帝国立国之初,这里曾经通过了帝国目前最重要的一项文件:帝国法典!
看着阿德里克将军此刻脸上,居然隐隐的露出了几分激动的神色,眉宇凛然,就如同狂热的教徒朝圣一般。夏亚明白……将军并不是因为即将在这里升职而欣喜,似乎,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极看重这元老院?
这圆形的小议厅里,周围都是一圈台阶式的高台,看了一下环境,足以容纳数百人了。只是那空荡荡的台阶上,此刻只在前排坐了百十人而已,人人都是白袍,显得有些冷清。
中间一个圆台,上面三个也是白袍的老者,自然就是元老院里的三名首席元老了。和厅里旁人不同,这三名元老除了一身白袍之外,胸口还别了一枚橄榄叶形状的金质徽章。
阿德里克叮嘱夏亚在那台阶旁找座位坐下旁听,不得喧哗说话,然后就自己大步走上了高台。
他一上去,那周围坐着的白衣会员们就发出了一阵惊叹喧哗。
“啊!这就是那个将军?”
“怎么相貌这么可怕啊?老天,看他那刀疤脸!”
“切,你懂什么,就是要相貌可怕,才能在战场上吓住敌人,你当是你堂子里做生意的那些小白脸么!”
“什么将军,是军务……啊,那个官叫什么来着?对了,军务副大臣呢!听说是好大好大的官,连皇帝见了,都会客客气气的。”
“你说,一会儿他要和我们说什么?这个举议,又是个什么意思?我们要问他什么吗?”
“别废话了,听他说什么吧。唉,我家里还有活儿没做呢。那三个老头说在这里坐半天就给十个铜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下面的这些低声议论,唧唧喳喳,就如同数百只苍蝇嗡鸣,夏亚听了,心中就涌出几分不满,不禁皱眉,脸色难看,狠狠的瞪了身旁几人,那几人眼看夏亚神色凶悍,都畏惧的挪了挪屁股坐远了些。
台上,阿德里克也听见了下面的喧哗,只是他听的并不真切,原本热烈的眼神,略微就有些黯淡,只是皱了皱眉,可当看见了三个元老,合力抬出一块方形的薄薄的石板来,放在高台上中间的一张独桌上,阿德里克的眼神里,顿时就流露出一片激动!
那石板,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历史,石板已经略有些发黑,但是上面,刻下的一行字,却依然清晰。
“君权来自于民”
这一件东西,仿佛一下就将阿德里克心中的热情点燃,下面那些喧哗,他也忘记了,直接走到了独桌前站在那儿,对着三个元老点了点头。
“肃静!肃静!!!”
一个元老开口叫了两声:“现在,请阿德里克将军接收举议!”
也不知道是元老的威严作用,还是那答应的十个铜板起了效果,下面的人很快统统闭上了嘴巴。
阿德里克面色凛然,走了上来,略微咳嗽了一声,才沉声开口,这圆形的议厅里,将军的话,清晰的传遍全场。
“我的名字,诸位已经知晓,今天我来这里,接受举议,便是因为,所有的一切权力,皆来自于民!今天我站在这里,接受来自民众的举议,便是这个精神。”
阿德里克看着下面的众人,旁边的三个元老,面露欣慰之色。
他们自然心中欢喜,这次举议,居然审核的是“军务副大臣”如此显赫的人事任命——这也罢了。关键是,阿德里克的政治立场,原本就是亲近元老院的。他本身还是元老院里名誉议员的身份。这样一个重视民权精神的大人物即将进入帝国的核心权力圈里,那么今后,如果能多多为元老院张目,那么……阿德里克似乎终于有些激动,他的声音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帝国立国之处,一位伟大的哲人曾经说过:无论那神圣的,至高无上的,还是那卑微的,如蝼蚁匍匐的——这所有的一切,皆来自于民!民若是支持,才有了至高,民若是不喜,那至高,也终将变成卑微……”
阿德里克在这里的演说,先以一个元老院开创之初,帝国的哲学伟人,也是元老院最早的创始人之一,引用了这位先人昔年所撰写的一部著作里的名言。
这些话,三个元老听得眉飞色舞,而阿德里克自己也说的神色凛然。
可是,他说了几分钟之后,下面的那些决议会员们,却渐渐的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来,这会儿,别说是元老的威信了,就算是那十个铜板的效力,仿佛也减退了许多……“你说,他在上面讲的是什么?”
“我哪知道?什么蝼蚁匍匐?”
“切,蝼蚁都是爬着走路的,匍匐是什么?是蛤蟆么?”
“夷,他说什么民不喜欢,那么至高也就变成蝼蚁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老子天天不喜那个税官来收税的嘴脸,做梦都想发达。可是我不喜又怎么样?那个税官,我可不敢招惹。”
“别吵!你还想不想要那十个铜板了。”
下面的议论声渐渐高了起来,台上的阿德里克却仿佛没有反应,依然侃侃而谈,只是那眉头,不经意的皱了几下,原本热烈的眼神,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失落。
终于,他的演讲结束,十分钟的演讲,却让下面的这些决议会员们哈欠连连,更有人坐在那儿,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这台阶上没有作为,都是硬邦邦的石头,坐久了,屁股实在有些难受,忍不住就挪来挪去。还有人仿佛习惯了家里的做派,将腿盘了起来翘在了台阶上,半躺在那儿。还有更过分的人,却在那儿低声聊天,谈起了家长里短,肉价菜价之类的话题。
阿德里克话讲完,神色里渐渐的失落越深,缓缓的回头,看了元老一眼。
“嗯!肃静!!”那个元老也有些面红,硬着头皮大声喝道:“下面,请大家进行举议!请阿德里克先生接受大家的质询!”
质询?
下面人顿时就来了精神。在这场举议之前,三个长老已经临时紧急对这些“议员”们做了不少培训,这质询,其实就是一个接受大家各种疑问,当场解答的过程。哪怕是再刁难,再尖锐的问题,被举议的人也必须回答。甚至在古老的传统上,元老院最早风光的那些年,往往有一些权贵人物在举议的过程里不能让议员满意,结果被问得狼狈不堪。
这样的事情,倒是让大家颇感兴趣。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可以随便刁难这种平曰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还不用受责?
看着这种大人物,这种大官倒霉,看着这种人被自己这些小人物弄得狼狈窘迫——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不管如何,哪怕当看一场热闹,今后也是可以引以为骄傲,茶余饭后的好话题。
果然,当元老一旦开口宣布质询,下面嗡的一声,争先恐后的,一些吵闹就开始了。
“这个将军,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每年还要加收战争税!”
“就是,我住在奥斯吉利亚,别的地方打仗,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那个店铺里总是有人来捣乱,那些巡逻队都和混混有交情,黑了心肝啊!交了治安税却没有人管!”
“太黑了!贪官污吏!!”
“我侄子去年还被人打了!!就是那些治安队的人!!”
“你这种大老爷一年多少钱啊!为什么还盘剥我们这种小民?”
“废话!这种贵族,不贪财才奇怪!”
“哈!你看他脸红的!就是心虚,说不出话来了!”
“驳回!驳回!!”
一个起哄的大声叫了一句,顿时就提醒了旁边的人。
昨晚,那三个老头子教大家流程的时候,不是说过,最后举议结束,可以选择通过,也可以选择驳回么?
那个通过的流程,大多都没怎么注意听。
不过驳回么……那才够痛快啊!平曰里见到这种大人物,都是得低头行礼的,居然有机会让这种人在咱们手里吃憋,千载难逢啊!!
对!就是这样!驳回!驳回!看着这种大人物难得一见的倒霉,多好玩啊!!
驳回!驳回!!!
“驳回!!”
“驳回!!!”
嗡嗡的喧哗声响撤议厅,上面的阿德里克,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下面的那些所谓的“质询”,甚至每有一个人正经的问过关于他升职职位工作的一个问题。
夏亚气得满脸涨红,几次就要站起来,但是阿德里克投过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夏亚的举动。
年轻的夏亚不明白,将军这么好的人,一心为国的好将军,杀敌抵抗外侵,平曰里从不为非作歹,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这里这些混蛋如此作为?!
偏偏将军,还对他们这么客气?!
“驳回!驳回!”
“哦!!!驳回驳回!!““对!就是不让这些贵族得意!!驳回他!驳回他!!”
“哈哈哈哈!驳回!”
上面的三个长老面红耳赤,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明白阿德里克的为人,更知道阿德里克这样的亲元老院的高官,对元老院大有益处。
可是……阿德里克站在台上,面色冷峻,眼神里却充满了失落,他仿佛并不在意下面的那些嘲讽和起哄——对,纯粹就是无聊的起哄而已。
但是这位将军,他的脸色如此……心,却又是怎么样的呢?
不管如何,在这一刻,夏亚看着这里,看着这个地方,看着这些穿着白袍的家伙,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敌意!
(将军,你说的那个什么民权,明煮,我不懂。)(但是,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明煮么?!)这一刻,夏亚的心中,对什么元老院举议之类的东西,充满了鄙意※※※城北的那个安静的长街尽头,穿过一间间楼宇院落,在最里面的那个圆形大书房之中,卡维希尔安静的靠在一张软榻上,一条腿翘着,足上套着雪白的袜子,手里捧着一本书翻看,仿佛看到了精彩处,套着白色袜子的脚还轻轻的抖动两下。
在他身旁,那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女孩子正垂手而立,低声道:“……大概就是这样的了,老师,今天阿德里克将军在元老院的举议,居然被驳回了……我刚才才得到了消息,觉得……”
啪。
卡维希尔轻轻一笑,将手里的书放下,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女弟子,用他那柔和的声音道:“好了,我早就知道了。”
随后,他伸了伸手,那个女孩立刻过去,恭敬的将老师扶坐起来。
卡维希尔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这结果,我早就猜到了。哼……明煮,一帮连字都不认,连饭都不饱的人,哪里会明白这些事情。民智不开,那么就无从谈什么明煮了。可笑……”
他淡淡道:“这个道理,我明白,陛下也明白的。只是,陛下这次,故意做出这种举动,把阿德里克的任命丢给元老院去做,这用意是很明显的,就是要让阿德里克看看,现在的元老院,到底已经不堪到了什么样子!他是想让阿德里克死心,对元老院制度死心,今后忠心耿耿,为陛下效力——想借此,让阿德里克看清这些事情,绝了他心中的希望。”
那女孩叹了口气:“陛下的深意,果然不凡,弟子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卡维希尔看了看这个女徒弟,微微一笑:“可惜,陛下的用意,终究是白费了的。”
“哦?”女孩子抬头,不解的望着老师。
“阿德里克的为人,我很清楚。”卡维希尔摇了摇头,一指桌上的茶杯,女孩赶紧过去双手捧来,卡维希尔接过,抿了一口,抬头看了看这个女孩:“我问你,若是你爱一人,可你所爱之人,忽然变得面目丑陋,恶病缠身,你当如何?”
女孩愣了一下,但是老师发问,她恭敬的答道:“那要看,是真爱,还是假喜。如果只是假喜,我自然变心,不再理会那人。若是真爱……我尽心竭力,也要将我爱之人的恶病治好!绝不会因为对方的恶病就放弃的!”
卡维希尔听了,做一长叹,良久之后,才低声道:“这就是了。”
他看了一眼这个女徒弟:“阿德里克,对他自己心中的‘信念’,是真爱!”
女孩子听了,脸上若有所思,过了会儿,也是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老师……还有一件事情,您让我注意那个小子的动态,我今天听说,阿德里克将军去元老院,也带了那个小子一起去了。只是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子暴跳如雷,在元老院的门口大放厥词……”
“哦?”
卡维希尔听到这件事情,忽然眼睛就是一亮,脸上露出一丝愉快的笑容来。
他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忽然抬手轻轻一拍桌面。
“哈哈哈!很好!很好啊!阿德里克带他去,多半是想让这个小子也随他一起信了那个信念……不过,这下弄巧成拙了。很好!很好!那个小子,以后只怕永远不会再对元老院有半分好感了。说起来,这才是一个好消息。”
他看了看这个女弟子,忽然道:“备车,我要出门。”
“啊?老师,这都到了午饭的时候,您……”
“你,不懂!”卡维希尔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向书房门口,后面的女孩,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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