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好吧,那你告诉我,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你就算把我们的都破坏了,你自己的也堆不起来,你不同意我们一起堆,你自己又堆不好。
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父亲应该很厉害,那让他派几个人帮你堆不就行了,你何必给我们捣乱?我们比你小,你当哥哥的不得让着一下吗?”
小贝实在是不忍心对一个孩子做出什么暴力的行为,她都能感觉出来,别看对方的年岁大,自己这边随便派出去两个人,除了珺儿和盼儿之外,都能把对方打趴下。
因为自己九个人从去年开始就接受哥哥和姐姐简单的搏击训练,其实就是锻炼身体,只不过是动作符合实战,姐姐还总说哥哥不是教给自己九个人锻炼的方法,而是想把自己九人培养成杀手。
更何况周围还有很多的保护人员,欺负一个小孩子,真没意思。
可对方总想捣乱,太烦人了,谁家的孩子呀?这么不懂事,你爹是谁呀?珺儿和盼儿爹还是皇上呢,不依旧得在旁边帮忙捧雪嘛。
大家都是为了玩,图个开心,何必这样?
如是想着,小贝显得很苦恼。
对方所受的教育自然比不上小贝等人,那真是差远了,所以他想到的是,小贝一群小玩意更怕自己了,于是说道:
“我的目的就是不允许你们堆雪人,你们堆出来,我就要弄坏,你们要是敢跟这里的人说,我出去不会放过你们。”
“凭啥呀?总要讲道理吧?”小贝问道,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已经想到对方会说什么。
果然,这个大孩子说道:“道理?我就是道理。”
小贝一时间有些恍惚,感叹哥哥和姐姐真厉害,讲的故事太经典了,那故事,当真是道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各种事情全考虑进去了。
珺儿和盼儿小嘴已经嘟起来了,其他八个孩子却很无语。
小贝选择了再一次地退让:“你太欺负人啦,要不这样,回头我请吃们吃好东西,不是这里卖的,你们平时绝对吃不到,行不行?”
“什么东西我会吃不到?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知道我来这里花掉多少钱吗?光是最好的房间,一晚上得用去五十贯,就是五万文钱,除了那个不对外的房间,是最好的房间了,知道我吃一顿饭菜多少钱吗?除了不对外卖的,一顿就是二十贯。”
这个大孩子挺了挺胸,他的两个跟班也一副心有荣焉的样子。
其中一个跟班还说道:“就算是我们公子花了这些钱,也不用公子的家里出,在地方上,随便动动手,就有无尽的钱送上来,官啊,知道不?这就是官。”
小贝听着,听着听着脸就沉下来了,缓缓地点头,道:“懂了,官嘛,好厉害的官,照此说来,你们一天的花消百贯不止了?好啊,我原本打算放过你,但我现在知道,我要是真放过你和你的父亲,我就对不起那一身‘皮’。”
“什么皮?你不放过我又能怎滴?”大孩子有点怕小贝沉下脸时的严肃和端庄,颤声地问道。
旁边的跟班继续说道:“怎么,你们也能吃得起那么贵的东西?”
小贝摇摇头:“吃不起,因为我们没钱,我以前只是一个县令,现在那个县名义上也归我管,但人太少了,我不可能从他们口中掏出钱来供自己吃喝玩乐,真要那样的话,得把他们逼死。
所以我们吃不起你们说的东西,一顿二十贯,也住不起你们的房间,一晚上五十贯,我只能去住不要钱的房间,也就是你刚才说的不对外开放的房间和饭菜。
因为我叫张小贝,他叫王小远,我们九个人只有张王两个姓,我们就是……。”
‘大唐巡查使’周围帮孩子堆雪人的大人一听到小贝的话,脑海中自然出现了一个词,再一数人数,心里更加确定,这就是下能斩污吏,上可弹帝王的大唐九人巡查使。
大孩子依旧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感觉对方不比自己差,遂问:“你爹是谁?”
“尊父今为工部尚书一职,废话不多说了,来人啊,把他的家大人给我绑过来。”小贝是真动怒了,既然对方撞在自己枪口上了,不收拾收拾,官岂不是白当了。
周围的大人再一次确认了小贝的身份,为那个大孩子和他的家人默哀起来,这下子是真完喽。
“娘,那个妹妹很厉害?”一个女孩子向母亲问道。
“不厉害,丫头放心,她不会过来欺负你,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和那个妹妹一起堆雪人。”做母亲的女子对女儿说道。
女孩子还是不明白“那她怎么能让人去抓人,这里是张王两家的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都能抓,更不用说是张王两家了,有坏人,所以她才抓。”当母亲的女子又解释一句。
“哦~!是坏人啊,我懂啦。”女孩子使劲点点头。
小贝说抓人了,护卫自然不会放过对方三个人,冲上来就开始限制三人的行动。
“凭什么?你凭什么让人抓我?我告诉你,这里是张王两家的地方,在这里我收拾不了你,等出去的。”大孩子还不清楚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使劲地喊着。
“不用出去,在这里我就能收拾你,居然敢踢我的雪人,我收拾你我就不叫张小贝,踢我雪人也就算了,还敢说你当官的爹,我到是要见识见识,你爹有多厉害。”
小贝这回把所有的气全发出来了。
盼儿不管这些事情,拉拉小贝的衣服下摆,指着还没完成的雪人,说道:“许~人。”
“对对对,差点忘了,你门先去抓,我把雪人堆好再说,盼儿妹妹,那叫雪人儿。”小贝回过神,继续堆雪人。
“许~人。”盼儿重复着。
“好吧,管它叫什么呢,咱先弄好了再说。”小贝回过头来继续堆雪人,这是大事,抓人是顺带着办的小事。
这边第一个雪人堆好,开始堆第二个雪人的时候,那个大孩子的父亲和其他几个随从被绑过来了。
大孩子的父亲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一见到小贝,先是愣了愣,接着直接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解释:“张大人,冤枉啊,我不知道家中的小子得罪了您,回头我打断他的腿,您大人不记下人过,您就放他一次吧。”
小贝撇撇嘴:“少跟我扯这些没有用的,你当我是小孩子啊,你心中不明白我为什么抓你?把我弄的像是对一个孩子下死手一样,自己说,钱哪来的?别等着我让人带你出去刑讯。
你也甭指望有人能保你,相信你懂规矩,犯到我们手里,无罪加三等,你哪来的钱住五十贯一晚上的房间,吃二十贯一顿的饭菜?跟我讲讲方法,我也去找一个州府去贪污点,我总感觉这比我们弄的糖果屋来钱快。”
小贝在对方被抓到地方之前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江南西道,袁州的刺使方孔方怀圣,带儿子出来玩,一来一去,必然会超过正常假期的时间,而且还不是超过一点点。
先不说你贪赃,至少也能判你个擅离职守,说你冤枉谁信?
方孔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被抓来的时候对方一表明身份,他听到是茁壮护苗队就知道完喽,他都能想到是谁惹的麻烦,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张小宝和王鹃才不会来抓他。
自己的儿子说是去堆雪人了,孩子玩的地方,必然是遇到了张小贝一行人。
那一瞬间他后悔的心思都没了,他懂,被张小贝九个人逮到是什么后果,在大唐,谁也保不下自己,甚至连行贿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听到张小贝的话,他真想说,你就是个小孩子,不骗你骗谁呀,但有知道说这个没用,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恨不得冲过去掐死他,败家呀,惹到人家了,还把我这个当爹的供出去了。
“说话,别等我采取措施啊,痛快地说完,是死是活有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来判,当然,你是被我们抓到的,自然得往重了判,相信你也明白,说吧,省得遭罪。”
小贝跟着王鹃,还真学了不少审讯的技巧,这一套话其实都是照搬故事情节,张小宝和王鹃给弟弟妹妹们讲故事的时候,不是故意去说,而是很自然的情节里就带出来了。
珺儿和盼儿看到情况变了,有点害怕,挤在小贝的身边,让小贝姐姐搂着才觉安稳,眨动大眼睛看着前面的方孔。
那个被限制了自由的大孩子此刻终于知道惹的是什么样的人了,自己的父亲都跪下了,但他只清楚几个孩子厉害,却想不出对方是什么来头,自己的父亲那是四品官啊,管着一个州的刺史,为何会怕呢?
周围的家长们则是认为理所当然,要死啊,贪官还敢来积利州玩,就算是报了一个假的名字一个假身份,还不是被逮到了?
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方孔很清楚,如果自己真把事情说出来,就算不灭门,自己也得被砍头,终究是个死,不能就这样认了。
遂喊道:“张大人,冤枉啊,下官只是带孩子出来玩,一定是这畜生瞎说,下官承认,离职时间太长,下官请张大人看在孩子的份上,开恩啊。”
小贝不为所动,她真打算收拾人的时候,可谓是心如铁石,因为她很了解,她收拾的全是官员,如果放过官员,那么遭罪的会是很多百姓,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
最主要的是她在哥哥和姐姐的故事中听到太多这样的事情,官员能拿出来万般理由,但无论哪一种都无法改变其本质。
因此,小贝摇摇头:“方大人,快点好不好,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大的疤而已,我还要堆雪人呢。”
方孔此刻终于明了,为什么小贝九人能当大唐巡查使,可谓是油盐不浸啊,但他不想死,招了,那一定死定了。
“我不服,我要面前圣上,我要告你们,你们一群小孩子,知道什么?”
“方大人,别胡说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报系统,查你还不简单,你叫唤什么?想得到同情?我们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么?”
张强闹心了,在旁边说道,其他的孩子点头,是真是假,太好分辨了,让人查一下而已。
“我不服,我要见皇上,你们张王两家把持朝政,欺瞒圣上,我一定要见皇上,天理啊,何在?”
方孔依旧要抗争一下。
“谁要见朕?小贝如何欺瞒朕了?朕想听听。”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李隆基也沉着脸过来了,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过了事情的原委,小贝真是一退再退,因为对方是孩子,等小贝不打算退的时候,事情就麻烦了,于是一州刺史被抓。
李隆基只能感念,小贝太懂事了,一个刺史的儿子可以如此猖狂,小贝却能忍了又忍,小贝他们才多大?
那方刺史的儿子还敢比爹?可见平时家中如何教育,更能知道其家大人是什么样的了。
小贝一看李隆基来了,带着珺儿和盼儿跑过去:“皇上伯伯,你看呀,他真烦人,瞪着眼睛说谎,我都查了,他们住的全是最高档的房间,吃的也是最高档的饭菜,就差吃熊掌和老虎了。
我已经让人查他的家世了,我要看看他究竟哪来的钱,还有啊,他儿子说,他家出来玩没花自己钱,那是什么钱?这要不傻的人都知道,对不对?”
珺儿和盼儿也在旁边说着不清楚的话,表达的意思就是很生气,告状,通过盼儿‘许人许人’一副要出嫁的话,周围的人也可以知道怎么回事,雪人被踢了呀。
“呦,来盼儿,爹抱抱啊,雪人被踢了是吧?没事,爹给你出气。”李隆基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父亲,包女儿抱起来,亲了一口说道。
方孔本还是报点希望,一看到那个最小的女孩子居然是皇上的女儿,登时傻了,皇上在这么多人面前居然如此说话。
就在他傻的时候,李隆基根本不管自己皇上的身份,抱着女儿冲上来,朝着方孔就踹:“让你教导的儿子欺负我女儿,我让你儿子欺负我女儿。”
盼儿开心地笑起来,眼睛眯成一双弯月,一手搂着父亲的脖子,一手攥成拳头挥舞,小贝的风格尽显无疑。
方孔被踹懵了,这还是皇上吗?
周围的人也愣了,这样的皇上头一次听说,也头一次见过,但转而一想,又觉得这个皇上才是真正的皇上,他不是一个雕塑,在女儿被欺负的时候他是一个真正的父亲,用最直接的手段帮女儿找回来,一个有血有肉的皇上。
方孔被连着踹了两个跟头,不是因为地位他不敢躲,而是他真躲不过去,李隆基那是真正的弓马娴熟,单挑的时候厉害着呢。
等踹完了,女儿笑了,李隆基对方孔说道:“朕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你要是说真的没有做小贝抓你的事情,朕不杀你,但你如果真做了,你不辩解,朕判你一人,你辩解了之后,朕抄你家灭你族。”
“臣……臣知罪。”方孔真想辩解,但是他很明白,张王两家的情报系统多厉害,保证能查到。
他的话出口,周围的人了解了,小贝没冤枉人。
方孔看了一眼儿子,咬咬压说道:“臣之罪当死,然臣恳请陛下护臣一家老小,臣什么都说,臣为袁州刺史,但袁州臣说的话不管用,臣死了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众人又一次懂了,方孔的权力被架空了。
小贝这时开口:“你不用找皇上伯伯,我保你一家安稳,说,说出来,有可能你不死呢,大不了发配,如果你立的功劳够大,我甚至可以让你发配的时候轻松点,到了地方过的也不会太差。”
方孔一听小贝的话,又重新摆好姿势,向小贝磕头:“下官多谢张巡查使,下官的家人摆脱给张巡查使了,下官什么都说,你也要快点,他们的消息传递的也很快。”
小贝郑重地点点头,命令道:“来人,把方刺史一家保护起来,注意侦察,我到是要看看,大唐谁可一手遮天,临时封锁积利州电讯系统。”
马上有人领命而去,这一刻,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了,至少无法通过电报传出去。
李隆基发现事情严重了,也向方孔保证:“小贝的承诺就是朕的决定,朕也想看看大唐有多少土皇帝。”
李隆基不用方孔说的太多,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大唐的有的地方有人能够掌握一州的官府,这是大事了,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掌握的,才最让人想弄清楚。
得到了小贝和皇上的承诺,方孔终于是长出口气,如果在大唐,皇上和张王两家都护不住的话,那不用想着还有谁能护住,尤其是张王两家,反应速度永远多是那么让人放心。
周围的家长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要离开,皇上的一群人站在大门口,想不回避,又担心知道的太多了。
高力士看清楚了,对周围说道:“今日陛下亲自问案,诸位可听听,只是不要喧哗,管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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