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静静地划过深夜12点,直奔12点15分而去,但码头上依然没出现前来交接的巡逻汽艇,负责田纳西河a段巡逻工作的托马斯上尉终于坐不住了,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作为“曼哈顿计划”防卫体系的一部分,田纳西河完整地纳入美军控制区巡逻范畴,托马斯上尉负责的a段是从康科德到诺克斯维尔这一段80多公里长、弯弯曲曲的河道。根据要求,他的人每天要负责24小时不间断巡视,为此一共部署了4辆汽艇,一半安置在康科德,一半安置在诺克斯维尔,每天都是两拨人马对向交替巡逻,每班在一个巡逻波次中来巡视两遍。
第一次交接班定在凌晨12点不过通常要求提前15分钟抵达,用于沟通巡逻事宜并填写记录;第二次交接定在中午12点,处理方式照旧。在整体上,这样的巡逻力量和体系需要一个满员连队来维持,在橡树岭整体防御体系中,类似的巡逻队伍一共有3支,分别把守各段不同河道。同时在岸上还有其余后备力量,便于紧急情况下进行增援。
从近2年的实践来看,交接班非常准时,几乎不会偏离5分钟,最了不起的一次迟到是15分钟,那是因为汽艇上的挂钟出现了一点问题,但即便如此,在码头上等候交接的下一班官兵也能看到远处汽艇逶迤而来,像今天这样过了12点钟连一点动静也没有的状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用电台呼叫他们,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a2!a2!听到请答!听到请答!”话务员费尽心机地嘶吼了2分钟,依然毫无应,整个a2汽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眼看时针已划向12点15分,焦虑万分的托马斯上尉一挥手:“不等了,第二班搭乘a4汽艇出发,注意搜索,随时联络,看看到底出了事?他们要敢犯浑,来我关他们一礼拜禁闭!”
“是,长官!”
负责第二班巡逻的哈罗德皱着眉头问道:“长官,需要马上汇报么?”
“再等等看,现在是深夜,就不要打扰上头的好梦了。”托马斯想了想,“保持联系,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托马斯是注定找不到这艘舷号为027的汽艇和上面的人员了,因为他们早已变成冰冷的尸体,躺在石头城号底仓里沉入了水底,而就连这艘北德军打劫的汽艇,现在也在另外一处靠岸并输送人员和装备,同时还有人在拆解上面安装的两挺勃朗宁重机枪,再过15分钟,这艘汽艇同样会沉没在田纳西河中。
就在托马斯急躁地命令部队搭乘后备汽艇出发搜索时,斯科尓兹内正部署着第二步行动,让装扮成美军的突击队去端掉162号公路上的检查站。
深夜出现的本方官兵让执勤的美国巡逻兵有些狐疑,但当对方操着流利的英语解释他们是河道执勤官兵,现在是来寻求帮助时,哨兵不疑有他,一面转身引导对方去寻找本方军官,一面交代同伴继续履行执勤任务。
孰料他刚一转身,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军士长忽然凶相毕露,一个锁喉就卡住了他的脖子,还没等他发出任何声音或进行任何挣扎,锋利的匕首已划破了他的喉咙,哨兵像个沉闷的包袱一样直挺挺地倒下。
留在原地的同伴几乎在同一时间着了道:突击队漫不经心地朝哨兵背后嘀咕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声问话,哨兵下意识地转头想去看个究竟,然后就感觉喉咙口一阵剧痛:“上当了!”这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最后一点思绪,但已完全与事无补。
5分钟之后,这个检查站的大部分官兵在睡梦中被突击队端掉,只有2个人摸到了武器,但还没等他们发出报警信号就失去了知觉。
剥下他们的衣服,拿走他们的武器,突击队员们娴熟地把自己装扮了起来他们还发现了这批官兵备用的衣服,于是整支队伍摇身一变成了美军,只有丽莎穿着美**服显得模样有点古怪,不过也无法计较太多,紧紧扣上一顶钢盔准备蒙混过关了。
冷不防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众人都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办,斯科尓兹内皱着眉头,想了好几秒钟才示意沃尔夫把听筒拿起来。
“我说,老兄,你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你们大概又睡着了吧?”
“额,见鬼我他妈正要去尿尿,走到门口被你喊了来”
“没尿到裤裆里吧?”
“没有”沃尔夫没好气地答。
“有其他情况么?”
“一切正常。”
“好吧,祝你好运!”
“咔哒”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沃尔夫只感觉自己后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如果对方仔细听,一定能听出声音中的一丝颤抖和变调,不过大概查哨的这位也是例行公事,这种微不足道的差异没有引起他的警觉,亦或者他也急着想打完电话问下一个检查站,所以漫不经心地挂掉了电话。
斯科尓兹内朝沃尔夫赞许地点了点头:很明显,这是来查岗的美军问询电话,如果不接就会引起极大的怀疑,也不知道沃尔夫刚才这番答能不能隐瞒过去。
“长官,东西都搬上车了,我们走么?”
看着满地尸体,斯科尓兹内有些发愁:这些怎么处理?虽然解决了哨所很快就会暴露,掩埋与否都不会改变后果,但能拖延一点是一点。
正思索间,听到远处有汽车声音响起,他当机立断地决定:“整队检查、仔细搜索,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辆车拦下!如果人不多,尽可能抓活的”
来的只有一辆车,驾驶员从车窗里递出了自己的证件和有关特别通行证,但他诧异地发现执勤的官兵忽然换成了素不相识的人员,而且对方还在招呼自己下来。
“怎么事?原来的人呢?”
“谁?”
“执勤的哨兵,这里每个人我都认识,唯独不认识你们!”
沃尔夫面无表情道:“换防了,原部队安排到了其他岗哨。”
对方嘀咕了一句:“这太突然了吧?我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是谁?”
对方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好吧,就算这样,也该让我们过去吧?”
有人朝沃尔夫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一边示意同伴仔细“搜查”这辆卡车,一边让驾驶员和押运员下来。
“我怀疑你们有问题”沃尔夫煞有其事地翻动着通行证,然后蹦出一句话来,差点没把对方气死。
“可是,长官,这是警备司令部颁发的、货真价实的特别通行证您也知道,我们是去给指挥部送给养和牛奶的,您可以看我们的车天一亮长官们喝不到牛奶可是要骂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车没有问题,通行证也没有问题,但人有问题”沃尔夫点着通行证道,“你不觉得照片上和你不太像么?”
“你!”对方大怒,照片虽是2年前拍的,略微有一定变化,但这种变化完全属于正常范畴,哨兵现在这么说完全是在胡搅蛮缠。
“听着,耽误了早餐和给养输送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放奸细进去我更承担不了。”
“那好吧,把电话给我,我和后勤部打电话。”
“你没资格用电话,奥托,把他押下去审讯一通,要分别审讯,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用不了10分钟,3个人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们的各种各样情况说了个底儿掉,甚至为证明自己的清白,还告诉了他们前面检查站的位置和有关人员我们天天跑这条线,难道还弄不清楚?
“我看你们问题不大,不过要等一会,我得去请示一下长官。”沃尔夫说完,几个人如遇大赦地点点头。
他们根本不知道距离死期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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