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白莲 上

    ,冬十二月的东海。是最好的天有台风,没有霜百

    虽也有寒流,但很短暂,且风不凛冽。较之南京要暖和妾了。何况晴天居多,蓝天丽日,海天一色。福船一路顺风,好不惬意!

    朱尚炳喜欢在航行的时候到船楼上伫立,看泛金的碧浪,竞飞的海鸥。特别喜欢的是东海暖风。临风而立,让阵阵海风抚摸脸颊,吹眯狭长的细眼,吹得宽袖翩翩,长须飘拂,那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被封为漳王已经近二十年了,孔府的合并正在进行之中,而在他这个年满四十岁的藩王也要回京师皇事院理事,虽然觉得漳州这个地方蛮夷纵横,但毕竟在此待了近二十个年头,心中竟然生出有些不舍来。

    长子朱志垣,历任两广军镇参谋处参谋,济宁府知府之职,都过了三年的期限,已经在今年的十一月被封为漳王,经皇事院裁决,准备开春来漳州就藩,而那时,就是朱尚炳离开的时候。

    这一离开,恐怕作为归京的落魄王爷,想要再走出京师,那就很困难了。所以朱尚炳十分珍惜在漳州的每一天。只要是睛朗的天气,他都会让护卫们驾船出海,去寻觅奇山美景,赏玩游览,以弥补自己残生的遗憾。

    南澳岛,在广东海阳县东南面的海中。与海阳县遥遥相对。这岛,其实就是独峙海中的一座山,即南澳山。形如笔架,延袤三百余里,分深澳、云澳、南澳,俗称“三澳”其间田地肥沃,气集宜人,居中的大潭,还是极好的海港。

    朱尚炳的船队,就泊在澳前湾,也就是三澳中的南澳地盘上。在船队泊岸的第二天,为南澳岛秀再风光所吸引的朱尚炳,就迫不及待地登岛游览。在侍卫统领刘宝的随从下,携小儿子朱志棵,在绿草如茵的海湾草地上漫步。

    这是一个腰形海湾。屏障也似的山峰,环绕着海湾之上的这一片沃土,有村有舍有庄稼,还有这挨海边的绿草地。海水是那般平静,全不像夏日天气中那般凶猛激昂。就像是一路跑累了,来这里偷闲歇息一般。

    冬天是百花调谢的季节,这里却仍有花,而且开得这么热烈,这叫只有十余岁的朱志棵好奇了。连声的问父王:“那是什么花?”

    朱尚炳也是哑口无言,他虽然在漳州点,藩近二十年,而且距离南澳岛也不远,但是在陕西长大的他,习惯性的选择了冬季很少出门,这次要不是要离藩归京想玩个,痛快,他也不会在十二月间出门,听到儿子问及,连忙让护卫们去寻觅岛上的居民。

    碰上一位正在汲水的老人。老人告诉他们:那叫“三角梅”

    “三角梅!”朱尚炳这么念叨着,顺手摘下一枝,细看,可不是,那叶子般厚实的花瓣,成三角微合一起,自然就是三角梅了。在隆冬仍红艳艳地开着,显足了梅的傲雪风骨。

    在那丛丛的红花边流连着,任儿子小心地在花丛中摘取花瓣。但不准他们一枝枝地摘。因那枝上长满了长长的利刺,怕刺伤儿子娇嫩的手。

    朱尚炳离开儿子,四处的看着,见有一眼井,有些好奇,走到井边看了看。那井口圆圆的。四周发出晶莹的亮光,像是宝石嵌成。里面的水很浅,清清的,能照出人影来。水中不停地冒着小泡,说明下面正在朝上冒水。

    摸了摸那晶莹发亮的井边,发现那全是些贝壳。这是一座用贝壳筑成的井!连忙借机喊过儿子,省的自己担心,以贝壳筑成的井口,肯定能吸引儿子的眼球。

    朱志棵果然被这种稀罕所吸引,过一会遂失去了兴趣,离开井边,又兴致勃勃地沿着一条清澈活泼的小溪走了去小溪的水真清亮,一眼见底。

    白色的卵石,绿色的水草,还有缓缓游动的小鱼,清晰可见。这些,都是朱志棵这小小年纪不曾见到的。他新奇地在溪岸上追赶着鱼儿,又是跑,又是叫:

    “鱼,鱼,好多的鱼!”

    “一尾、两尾”啊哟,好多好多,数不清。”

    看到儿子这样的欢蹦活跳,朱尚炳感到有些欣慰。自己贵为皇族,但到现在,却只有一个儿子绕膝身前,朱志棵的三个哥哥都参军、从政,或者等待着皇上的封赐而呆在京师,老大要来接任漳王,但一见面就要分开,这个皇族做着有什么意思呢?

    想着棵儿过几年也要走几个哥哥的老路,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甘来。难道身为皇族,就不能有一丝亲情吗?

    朱尚炳从小作为质子在京师长大,和父王朱楔也没有见过几面。而父王暴死,自己接任秦王之后,还没有等老大出世,他就被改封漳州,儿子三岁起就留在京师学习,算起来,儿子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和自己生活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年。想到这些,朱尚炳对于自己的身份产生一种厌恶来。

    心中正在忧郁,却此时听到朱志棵在大声喊:“哎呀,热死了!”一抬头,果然看到儿子脸儿红扑扑的,满头满脸的汗。

    “来,属下帮小王爷脱掉外面的袍子!”刚则旧口阳…8。0…渔书凹不样的体蛤!

    朱尚炳慌忙喊道:“别,刘宝,别给他脱!”

    “我要脱,我热!”朱志棵闹开小脾气了,这么嘟哝着。

    朱尚炳忙走近去,牵着朱志拥的手,拿出手绢给儿子揩汗,说:“你的身体弱,海上有风,脱了衣服会着凉的

    朱志棵一向很听话,倒是不闹了,但小脸嘟着,一副极不高兴的样子。朱尚炳说:

    “够累的了,棵儿回船上去吧!”

    儿子十分听话的跟着护卫、侍女回去了,确实朱志棵的身子也有些弱,才玩了这么一会,出了点汗就乏了,要不也不会这么听话。朱尚炳继续前行,来到了红螺山附近。

    红螺让。是岛上的一座小山。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南澳山中的一个小山包。它背海面山。如果不爬上山顶,就看不到海;不是狂风巨浪,也听不到海的喧哗。而山前却平畴相连,有溪流,有草地,有竹林,有成异的相思树,还可见到许多认不出名的花。

    这里有百姓居住,护卫们早就过来打点了,付了宝钞后,房子已收拾好了,侍女们将屋内打扫得井井有条,随船而来的厨子,正在用南澳的海鲜,为他们准备可口的粤菜。这时,护卫来报:长史来了。                长史当然指的是漳王府长史。叫曲建。是进士出身。原先秦王府的典简,不知道为什每在朱尚炳被贬时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因此高升,曾经当过太常少卿。最后辗转之下,又回到了朱尚炳身边,任长史一职。

    不过朱尚炳对其十分信任,在漳王府中也算是个一手遮天的人物。几乎每次出游都带着长史一起,外人猜测曲建可能是皇上派来监视漳王的,而漳王为了避免嫌疑,所以不但信任,而且每次出游都带着长史一起,以洗清皇上对于漳王的怀疑。

    听到曲建来了,朱尚炳高兴的说:“快快请曲长史进来吧!”

    曲建是极守礼规的。见到漳王,立夯行礼鞠躬,口呼:“拜见王爷,打扰王爷雅兴,实乃是臣的过错

    朱尚炳并不喜欢这些礼规。几十年了,就算是佛像也会感到累,但命知道是虚礼,也只得顺着。便也说:“平身

    曲建直起身来,口说:“谢王爷

    “长史不是说去内陆探亲吗,怎么会来找本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朱尚炳之所以这样问,是才想起曲建在昨日驻跸时,向他请辞,说是探访在海阳为官的同窗,但是昨日网走,今日怎么又回来了呢?

    徐宗仁说:“臣虽老讷不敏,但是却在同窗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才特赶回来禀报王爷的

    “什么消息?”别人不知道曲建和漳王的关系,但是朱尚炳自己心里十分清楚,曲建原来曾经是秦王府的典薄,这个典簿的位置却是因为其曾经在京师中一直陪伴朱尚炳而得到的,可以说曲建是朱尚炳最信任的人之一,而在建文四年朱尚炳被改封漳州,曲建并未被牵连,是因为典簿本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王府杂官,朱尚炳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才故意和其撇清关系,两者装作不是十分对路,要不,曲建也不会拐了一道弯又回到朱尚炳的身边。

    听王爷问及,曲建扫了一眼四周,朱尚炳随即会意的笑了几声,道:“曲长史,你陪孤王四处走走,看看红螺山的景色。”

    两人让护卫远远跟随,则独自在山包顶上站立,望着远方的海水,曲建说:“金刚奴现在广东,有人看见了!”

    朱尚炳两眼一眯,透出一股寒光,却保留着一丝诧异,问道:“孤王不是听说他被武卫局的人给杀了吗?”

    “四大天王之首,那有那么容易就死了的,臣还听说,现在小芝和他在一起

    “小芝?”朱尚炳想了一下,毕竟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早已经没有了印象,在曲建的提醒之下,才想起了原来的素荷,问道:“他们现在哪里?。

    “听说他就住在海丰县赤石镇元新寨,在哪里隐姓埋名,叫金大虎,以教武谋生。那里属于惠州府地界,咱们刚刚路过

    皱着眉头,朱尚炳迟疑的说道:“这个人不能留,要不我给刘宝打个招咖

    “王爷,金网奴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再让他死一次?”

    有些意外的看了曲建一眼,朱尚炳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心腹竟然准备为金网奴求情,难道就不怕牵连到他这个王爷吗?要知道金网奴可是钦犯啊,要是被抓,很可能给皇帝借口再次将自己治罪,现在的建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小皇帝了,声望如日中天,要整死自己估计没有什么顾忌了。

    但是也不好当面将事情说的太绝,以免让曲建感到自己太其于绝情,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金网奴来到江南,却不去找本王,反而隐居,分明是对本王有怨憩之心,不能不防

    “海阳知县乃是当年臣保举的官员,是臣的侄子,让他来海阳,就是为了王爷的海上生意方便,金网奴上个月曾经去找过他,托他给微臣,说及了他在示新塞等地积蓄了一部分弟子,可以为工“力。”

    “有用吗?本王过了年就要回京师了!”                “王爷回京师了,但是漳州的生意却回不去,还是要交给小王爷的,而小王爷在漳州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臣认为金网奴倒是可以托付。而且王爷在京师要和小王爷通讯,总要找些可靠的人手不是?”

    “你是说金才奴可信?”朱尚炳犹豫着说。

    曲建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对朱尚炳讲,但是现在又不是时候,金网奴这次突然来广州,肯定不是偶然,而是北方的有些人要拉拢王爷以及小王爷,但是现在看来,王爷已经没有了那份雄心壮志,只有暂时缓缓再说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决定过几具由曲建亲自出面去一趟惠州府,去看看金网奴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必要冒险收留,要是为了自己,朱尚炳绝对不会做出这个。举动,但是曲建说起儿子要来就藩的事情,使他想起了当年他初来漳州时身边无可信之人的那种彷徨,也想为儿子留一些基础。

    因为朱尚炳知道,自己一走,王府之内的大部分人也要面临着朝廷的清理,当今皇帝,也就是自己的那位堂吴,绝对不会允许一方藩王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也不会允许上任藩王特别是父子之间有什么瓜葛,而金网,奴来的正是时候,真的有那么巧吗?

    这些日子,正在元新古寨以教授武艺谋生的金网奴,不,是金大虎心里极不宁静。

    赤石在海丰的西北,东部是双宫岭,与梅陇镇辖地接壤,东北部是东都岭,往北延接白马山,与平山驿交界;西北部犁黄四山接黄竹径而至观音坐凉山,与平山驿多祝接壤;西部是亚婆髻山,与平山驿吉隆相邻;西南是谷岭山,与鹅坪镇交界;南部是吉水门山和圆墩山;东南部是羊蹄岭,与鲸门镇交界。

    这里四面环山,群峰重叠,将明热洞、大安峒、四大乡三块盆地环围在中间,四周高中间低的地势。有古寨十余座据守。乃是攻守兼备的兵家之地。

    而元新寨在海丰县西南约六十里。属赤石镇。现居住在该寨的有陈、李、侯、曾四姓居民。除了曾姓是本地翕族土著之外,其他三姓大都是从闽南之地迁移过来的,左右也有几百年的历史,大家已经牢牢的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元新寨呈方形,东西面宽约百米,开三门,南门为正门,东西两个侧门。各用花岗岩石作门柱,左右两边门柱对称各打制一行圆孔。在每两边对称圆孔中横放架设圆形木棍,作护门之用,另再置两扇厚实大门。古塞的四角边缘各置方形箭楼,箭楼均有小门连结寨内。四面墙壁均高有射箭口和枪眼。四面寨墙用灰沙务筑高约五米左右。

    该塞城以正门南门为,南北向为中心街道,东西两侧各置十余座整齐对称的民房,座与座之间相距整齐有序。东西两侧寨墙各留南北向通巷。整座古塞横竖有巷,所以四通八达。

    这里的人不但十分排外,而且团结异常,除了必须的生活购买外,就很少去府县。但由于他们按时交纳税赋,也不找什么麻烦,所以官府之中也很少过来找麻烦。

    一般对外人十分排斥,甚至有些敌视的苗头,可能因为他们之中的俞族乃是少数民族,从宋朝时就备受欺凌所导致的。但是只要获得他们的认同,他们就会投入全心全意的信任,而金网奴则是因为收过一个,弟子是舍族人,父亲是元新寨中的寨主,所以能在此地落脚并受到了元新寨众人的认可。

    当初武卫局的特种兵围困金网奴残兵,由于弄不清楚到底敌人有多少,也知道大明军队根本没有打算留活口,因为抓他回去等于给大明皇族找难堪,还不如杀了了事,这一点金刚奴作为四大天王之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他做出逃走的打算,属下的教徒中,有忠心耿耿者愿意冒充他的身份代替,金网奴也没有了决死之心,于是就带着几个弟子逃走,其中一个叫曾阿牛的,正是元新塞寨主之子。

    于是就开始流落江湖,继续他的白莲教传教生活,过了几年却发现,大明对于邪教的打击力度十分大,特别是在北方,白莲教根本就没有市场,他在山东境内呆了一阵子后,受到徒弟邀请,来到了海丰县赤石,在元新寨内教授寨子中的子弟们武艺,才发觉这里基本上与世隔绝,而且信仰十分杂乱,正是他白莲教的生存之地。

    仗着自己的武艺和装神弄鬼的本事,金网奴以金大虎之名在海丰的各个古寨中赢得了一定的声望,但是他不敢明目张胆,因为他知道,白莲教想要兴盛,必须要有后台,但是找来找去,还是没有办法,只有把目光投向自己原来的主子,也就是现在的漳王朱尚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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