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平自出城始,便做足了功夫一心要逃走,是以,任太史慈英雄盖世,武艺无双,也只得眼睁睁看着前面那一团黑云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太史慈憋屈无比,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泄,放眼望去,见得一身银甲白袍的赵云率了自家军队驱赶着辽东军大杀四方,当下一声怒吼,斜剌里杀入辽东军中,只见铁枪舞动,血花四溅,中枪者无不纷纷倒地,太史慈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杀透辽东军阵,而后又勒马回转,重新挺枪杀入,在人群内横冲直撞,待得血透征袍之时,方才大喝道:“还不速降?!”
辽东军自号精锐,平时抄家灭户,也在公孙度的率领下,与高句丽人打过几仗,但哪曾见过如此勇烈之人?迫于太史慈凶威之下,一个个的全部跪伏于地,向这战场上的魔王请降。
赵云率军赶到时,只见黑压压一片辽东军卒尽皆拜伏于地,太史慈手握长枪,背插短戟,全身上下血迹斑斓端坐于马背之上,果然是威风凛凛。其时残军已退入襄平,赵云与太史慈相视一笑,便命令麾下打扫战场,押解俘虏,而后勒马回营。
今次出战,大胜而归,赵云与太史慈犒赏三军后,于中军帐内对饮。太史慈今日杀得尽兴,心中高兴,举碗邀道:“子龙兄,来来,喝了!今日大胜一场,料来公孙度这鼠辈已是吓破胆了,襄平指日可破也!”说完,一饮而尽。两人年岁相当,又同使大枪,平日里就经常在一起讨论枪术武艺,自两人率军平辽以来,意气更是相投。故太史慈呼赵云为兄。
赵云微然一笑,将杯中酒饮尽后,缓缓道:“子义,此战,公孙度必有诈!”
太史慈哦了一声,也不接话,却是剑眉微蹙,静静思考起来。俄尔,太史慈抬头笑道:“子龙兄,我也觉得你说得不错,那公孙度被我兄弟二人联手逼得许久不敢出战,而今日却是大张旗鼓,派了数千人出来送死,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我一时却想不起来公孙度在玩什么把戏!”
赵云振衣而起,站到中军帐墙上大大的地形图跟前,在辽东这块土地上,细细寻找着,思考着。太史慈见状也来到赵云跟前,两人一起观看着地图。一时间,大帐中,寂静无声。
半晌后,斥候来报:“将军,属下探到,辽东军与我军大战时,东门有一枝骑兵出城,看马蹄痕迹,似乎往辽阳方向去了。”
赵云与太史慈对望一眼,又齐齐看向地图,而后赵云诧道:“莫非公孙度自知襄平不保,趁此机会声东击西,逃往辽阳了?”
太史慈一愣,道:“不可能吧?襄平城比辽阳城要坚固得多了,再说,公孙度在辽东经营多年,襄平被他经营得铁桶一般,别的不说,就是物资,便远胜于其他城池,就这么跑了,他舍得?”
打仗打的就是物资,要说公孙度弃守襄平,还把所有物资粮草都扔在襄平了,赵云那是怎样也不相信的。但现在襄平城仍然有辽东军驻守,那逃出去的那支军队,倒底是些什么人呢?
赵云和太史慈想了半天,却愣是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可怜这两个冲锋陷阵,勇猛无双的战将,哪里想得出公孙度竟然是想自辽阳出一枝偏师,欲潜往后面袭扰他俩的粮路。
不过赵云与太史慈也是生性豁达之人,想不出来,便不想了。太史慈道:“兄长,他不是逃往辽阳么?我们想知道他们去辽阳,也很简单。反正现在我们人多,压得襄平军不敢出来,依为弟之间,索性分一枝军,直击辽阳,顺手把玄菟郡给平了。这样,就是公孙度有通天的手段,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赵云一想,既而大喜,道:“正该如此!”
太史慈所言,却正合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策略。反正不管你去辽阳玩什么花头,想使什么计谋,我直接派大军打过去。哼哼,你公孙度待在襄平城中,可不曾想到我会把军队派到辽阳去吧?
公孙度确实没想到。他原以为,他派枝偏师去辽阳,赵云和太史慈不一定会发现,就算发现了,有他作为诱饵在襄平坐镇,想必赵云太史慈二人也不会在意。
却说公孙恭一路鞍马劳顿到辽阳,辽阳守将接入府中,人马安歇好后,便发令请玄菟太守与众校尉议事。玄菟郡治下五城,地薄人稀,因是边郡,要直接面对夫余人与高句丽(非不要脸的韩国棒子)人的压力,所以,五城说是县城,不如说军堡来得妥当,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为军事服务的。而治下民众,也多习武事。若是举全郡之力,以抗刘军,或许,辽东有救。这便是此刻,公孙恭心中的真实想法。只不过,当他把他的想法通盘讲出后,却发现,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玄菟太守李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少将军,夫余人与高句丽人就在边上虎视眈眈,若我全郡举兵西向,第一个跳出来捡便宜的便是那些怎么也喂不馆教不乖的异族,哼,到时,别说对付刘备,就连我等最后一块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会葬送外族之手。而我等,则会成为丧师失土的罪人。天子钧旨一至,我等尽皆族诛!少将军,此事万万不可为!”
公孙恭大怒,心想,我草,还他妈天子呢,天子现在远在西都,生死不知,这辽东,可是我公孙家说了算的。当下,便目露凶光,直视李刚,道:“李大人,莫非,这辽东地面上,我公孙家的话,算不得数了么?”
李刚苦笑一声,道:“少将军,某为太守,多得辽东侯之力,某岂是那忘恩之人?只是欲征全郡男丁以抗赵云太史慈二人,此事万万不可呀!
全郡男丁有多少?刘备大军有多少?此岂人力可抗耶?其一也;全郡举兵西向,若扶余人入侵,全郡老幼怎敌得过那狼子野心的外族?其二也;若玄菟失,则辽东失,辽东失,则乐浪亦不保,其三也。少将军,辽东皆我汉土,不能有失哇!”
公孙恭气极而笑,右手紧紧攥住剑柄,逼上前一步道:“李大人,可是欺我年少么?那什么狗屁的夫余人,高句丽人,你就能确定我等前脚出兵辽西,他们后脚就打进玄菟?若如此,我看勾结外族侵我汉土的奸细就是你!
玄菟人少又怎么样?我等又不是要上阵与那赵云太史慈撕杀,家父有令,我此来聚兵出辽西,抄小路潜入赵云太史慈军后方,袭扰他等粮路而已。嘿嘿,辽西地势狭长,中间又无大城,他刘军劳师远来,粮草供应便是最大的问题,辽西乃我故土,只要我等成功入辽西,联络旧部,掐断粮路,据坚城守之,他赵云太史慈再勇猛,也只是无爪的老虎罢了,到时家父亲提虎贲,一战便可定辽东,李大人,诸位将军,偌大功业,翻掌可取呀!”
阶下众校尉一阵骚动,不得不说公孙恭真的挺能说。看在眼里的李刚苦笑着摇摇头,心想,那刘备,又岂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当下又开口道:“少将军,诸位将军,刘备人雄,短短数年崛起幽州,苦心经营数年,麾下人才济济,至今才露出自己獠牙,他既然想取辽东,又岂能想不到保护粮道?”
正欲再说间,却被公孙恭一声怒喝打断:“李大人,你意欲何为?既然某家谋划不成,那便请李大人替某家出那拒刘之策罢!若是不成,嘿嘿!”公孙恭一声狞笑:“休怪某家军法无情!”当下手起剑落,书案被一剑劈成两截。
公孙家积年虎威仍在,众将诺诺不敢言。李刚被公孙恭一威吓,心中大怒,他在玄菟,久居人上,何曾受过这种鸟气,便是公孙度,也要借他以御夫余而恩宠有加。今日却是被这黄口孺子欺侮。不过,人家势大,辽阳城中又都是公孙族兵,不得不低头。当下李刚强作笑脸,道:“少将军息怒,非是小人阻拦,只是未想出万全之策时,不可妄动啊!此时形势未至绝境,还大有可为。昔袁盎有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少将军身尊位重,未可轻动啊!”
公孙恭还是个纯洁的小青年,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想起自己一介武夫,人家却是坐镇一方的太守,心想,还是人家老谋深算点,又想起父亲往日屡屡教诲自己两兄弟少行血气之勇,多思谋略之事,当下便道:“不知李大人有何教我?”
李刚眼珠一转,张嘴就来:“举兵入辽西以扰刘军粮路,此乃良策也。只是,深入险地,兵贵精不贵多。可使一将领果敢精壮潜入,护粮军少则毁粮草,若多,则说明刘军早有防备,我等便趁势退回玄菟,此谓之进可攻退可守也。”
公孙恭听得大点其头,李刚又道:“襄平城险,刘军急切间不得下,我等可助少将军力守辽阳,以使玄菟不失。而后使书往主公处,可调乐浪军将前往协守襄平。则万事无忧也。”
公孙恭大为佩服,却又忧道:“李大人,若乐浪兵将前来,也守不住襄平,怎生是好?”
李刚见已无性命之忧,轻抚胡须,笑道:“若襄平不可守,则我玄菟便是主公退路之一,到时辽阳可出一军接应主公回玄菟。若主公不愿回玄菟,我等便护送主公乘船出海,嘿嘿,那大海之上,有一大岛,岛上有一倭奴国,人未开化,向慕我中华之物华天宝,只要主公在,我辽东健儿在,便是在那倭奴岛上另立一国,也未尝不可!哈哈,哈哈!”
公孙恭好歹也是大族子弟,当下便皱眉道:“可是世祖光武帝赐印的那个倭奴国?”
李刚笑道:“正是!少将军,到时主公成了天子,少将军便是贵不可言哪,便是那九五。。。。嘿嘿!”
公孙恭缓缓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哪个少年不渴望建功立业,那个男儿不渴望权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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