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管理局的名字太长,大家习惯简称为“武管局”。
在这个世界,武管局的权力大得很,可以说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你要是听他的话,他就跟你用文的,你要是不听话,他就跟你用武的,跟地球上的城管局颇有几分相似。
不过武管局也有冷热衙门之分,热门的部门比如综合处,药事处等等,每天都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冷门的部门比如档案室,兑换处,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都不为过。
最惨的就算是兑换处了,去年整整一年都没开过张,三个职员每天准时上班,大眼瞪小眼的坐上一天再准时下班,整整一年没干出任何工作,很容易令人生出浪费生命的感慨。
尤其是年轻人,感受更是无比的强烈。比如凌晓梅,她今年才二十三岁,在松山府一个二流武校毕业之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公务员考试,好不容易考进武道管理局,以为找到了一个好工作,结果每天就是坐在兑换处的柜台前看空气发呆。
虽然工资一分钱都不少发,甚至数额还不小,足够凌晓梅过上中等偏上的生活。可这就是她要的生活吗?
有时候,凌晓梅瞥见一旁五十来岁,腰围跟水缸差不多粗细的徐大姐,就好像看到了三十年后的自己。
每当这个时候,凌晓梅就想逃走。
但理智告诉她,这种钱多事少的工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于是在混吃等死和去过有意义的生活之间,她一犹豫就是一年。
直到高远走进来,凌晓梅还以为眼花了。
兑换处来人了?
去年兑换处一共就进来过三个人,一个是来借厕所的,一个走错屋的,一个是给徐大姐送东西的,正经的来客一个都没有。
凌晓梅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年轻人也是走错屋子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青少年武道管理处才是这种年轻人的去处——她却忘记了,她其实比这个年轻人也大不了几岁。
高远一进门,就冲柜台后面的三个女职员一笑,结果除了最年轻的凌晓梅,剩下两个都没理他。
徐大姐在化妆,孙大姐在嗑瓜子,只是只有凌晓梅擦了擦眼睛,发现高远不是个幻觉之后,又惊又喜的站起身来,充满热情的道:“先生你好,请问你要办理什么业务?”
高远一愣,心想吕局长管理的不错啊,公务员都这么热情?
他却不知道,换成是他在兑换处呆上一年连个活人都见不到,也会如此热情的!
“我是来兑换物品的。”高远道。
话一出口,徐大姐正在画眉的眉笔一抖,在额头上斜着画出粗粗的一道。
孙大姐牙齿一抖,咬到了舌头。
凌晓梅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高远,满心的不可思议。
高远看到她们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确挂着“兑换处”的牌子啊。
“快请进!”徐大姐忽然叫了一声,顾不得额头上吓人的黑道道,一跃而起:“晓梅,快去泡茶!老孙,给这位小帅哥搬个椅子来啊!”
两分钟之后,高远坐在松软的沙发椅上,满前摆着一杯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茶水,身前站着三个满脸期待的女人。
高远总算明白吕局长的无奈了,洪山这个小地方还真是武道凋零,连个能赚武道贡献点的人都没有。就算有人赚到了,也不愿意花在洪山县。于是,兑换处就变得可有可无,很多市民甚至都不知道洪山县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结果就是,好不容易来的一个客人被当成了至尊无上的贵宾,这在其他公务部门简直是不可能看到的场景。
“请问,你真的是来兑换物品的吗,用武道贡献点兑换?”徐大姐激动的问道。
“嗯,是的。”高远点点头。
“你从哪儿换来的贡献点啊?”凌晓梅脱口问道。
徐大姐立刻丢过去一个白眼,回头陪着笑道:“这孩子刚来上班,说话没分寸,你别介意。我们不问贡献点是怎么来的,我们只关心你想怎么花!”
凌晓梅很委屈,人家虽然自从上班以来接待的客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可怎么说也是快两年工龄的老员工了吧,你就这么说我?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的问题也的确是太莽撞了一点。贡献点能够在黑市兑换这种事,大家虽然都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很少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万一这个年轻人被问的不开心了转身就走,那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没关系……”高远倒是不介意:“贡献点是我的稿费。”
“稿费!”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都瞪的圆溜溜的。
凌晓梅诧异的问:“什么地方给的稿费是武道贡献点啊?”
徐大姐这次没飞白眼,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高远道:“《武者之路》”
《武者之路》?三个女人茫然的对望一眼,忽然脸色都变的很古怪。
“咳……我可以看看你的晶卡吗?”徐大姐忽然道。
“可以啊。”高远取出晶卡递过去。
徐大姐愣了一下。
之所以跟高远要晶卡,是因为徐大姐想起《武者之路》是个什么地方了。那不就是跟《武道》并驾齐驱的武学界最牛叉的刊物吗!
《武者之路》的稿费的确是以武道贡献点的形式发放的,而且数额一向不小。可徐大姐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在《武者之路》上发表文章。
《武者之路》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武学界的圣地,别说你一个小年轻了,就算是俺们洪山县武道管理局的吕局长,他也没资格在上面发文章啊!别说吕局长了,就算是松山府武道管理局的局长,他有资格吗?
所以,当徐大姐听到高远说稿费是从《武者之路》获得的,心里立刻就把高远当成是个骗子了,这才要查一下晶卡。
虽然兑换处没客人,也不能接待一个骗子啊,刚刚那杯茶的茶叶可是30块一斤的好茶叶呢!
徐大姐去查晶卡,凌晓梅和孙大姐看似无意的前后堵截住高远,生怕他跑了。
高远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茶。
忽然,兑换处里响起一声惊叫,叫声的来源正是徐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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