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白,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
之前......想不起来了,身边的事物也十分的陌生。至于周围的人们,不知道是他们稀奇怪异,还是我格格不入。
先不去探讨这个问题。在新的环境,生活也得接着美好。总之,我还需适应适应。
除了名字和语言,我好像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从哪儿来,来干嘛,往哪儿去,去做甚,一概不知。
只记得,好像有位美丽的女人,在弯钩似的月牙上。皎洁的高月轻洒着清亮透彻的银辉,抹开一道漫漫长痕,铺下大片轻淌流光。粼波映彩,遥不可及,但又近在咫尺。
她的容貌?意识中模糊起来。只剩那双朦胧的水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注视那女人的瞳孔,好像望穿秋水,置身浩瀚洋流,深陷无法自拔。回忆着她的眼神里,一阵阵不间断、不停歇的浪潮,乐此不疲地拍向对岸。虽然同阳光一样明媚,当中却暗藏忧郁,饱含悲情。
这让我非常触动。
摇了摇头回到现实去,看着我一身着装,习以为常但又似是而非。内心深处告诉我说,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估计,面前这些家伙是和我同样的想法。
幸运的是,我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城镇。渐渐的,也尝试融入进去。
人们与我的习性和生活方式大相径庭。对于我熟悉的,他们却闻所未闻。
譬如......这把“奈斯帕慕克”——枪柄上刻着它的名字。
刚入手就一身畅快,我能感受到与这老伙计合作的默契。但对于我这宝贝儿,他们不仅惊异,而且忌惮。我戴的这副眼镜,这些人好像也并非司空见惯......确实,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不是什么好事,我自己反倒成了妖人。好在,这里是星坛——最不缺的就是怪物。
这星坛的一角,虽说名声不太好,混的也算凑合。不吹不黑地说到底,我是个心大的人。随遇而安的秉性,自己早就根深蒂固。
我始终有一件必须去做的事,或者说是宏愿吧。但我绞尽脑汁,都还是记不起来,自己要的是什么。
除了给老伙计“增色”之外,平时我也做些其它手艺。
梦中,总有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却似曾相识的神秘力量在吸引着我。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接近它,我会情不自禁的疯癫起来。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是超尘出世,还是堕入深渊......谁知道呢,想想我就不寒而栗。千层地狱,尚有尽头。极乐世界,孰明城府。如果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它,那就是“无上”。
直到我发现,这个世界,同样拥有着这股力量。
那天起初是晴空万里的。不知怎的,天上突然就大作乌云。空中闪映刺眼的紫光,伴随着滚滚轰鸣,水滴便泼瓢地倾泻。堇芒隆隆,回声嘹喨,阵势磅礴。
或许其他人惊异的是这股力量的威能,令我震动的便是它的存在和出现——毕竟自己早已等候多时。我始终相信,这股力量,能够改变整个世界。
于是我游历整个世界,四处寻找着这股力量。
游着游着。就在某天,我来到了一座傍着雪山的村落。
我寻着一处酒家,喝上暖和的热酒,脑子里全部是关于这力量的消息。结果,坐在我对桌的一个穿着裘袍,戴着裘帽的男人,贼眉鼠眼地打量着我。
当时我觉察到了。但我就是心宽,没有在意,更没有提防。回想起来,他便是那所谓的“钉子户”:混在那儿多年,酒菜也没要一个,就赖在那儿了。店家估计怕他惹是生非大闹一场,不敢轰他离开。
结果我喝着喝著酒,就听到“啪”一声。那个男的飞也似的,抓起我靠在长凳边那几近塞满的背包,长奔而去。
不过也是。双肩包在这个世界上,好像也是我的专利。那蛛网是我设计的,可老是被这里的人们诟病......我游历的经费不说,里面还有我的子弹呢!虽说我还能制造,但是也要花钱啊......
想都没想我肯定得奋起直追。那人是逃跑的练家子,专门干这行,直接往雪山上跑。我能怎么办,追呗!
一直跟着他上了山,那儿人迹罕至,终年积雪覆盖了几丈的霜层。每行一步,都好像要踩没其中。他体力再好,也渐渐的气喘起来。他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顽强,又能跑的失主吧。
发现甩不掉我,那人只能回身:“兄弟,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也算遇到对手了。不过,建议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最近我非常拮据,还欠了一大笔债,急需一些钱财渡过难关。狗急了还会跳墙,别逼我动手,我本不想见血。”
“滚!”这人还恐吓上我了!我脾气不是太好,回敬他一句。
“这是你自己不要命了!”他气急败坏地,从后腰间的皮鞘里拔出一把短刀,就朝我刺了过来。
我倒是不紧不慢,拔出了“奈斯帕慕克”,然后瞄准他的右腿,扣动扳机。
随着“梆!”一声,瞬息之间,那人倒陷在雪堆里。运用“奈斯帕慕克”,没人能够胜我。
“大哥,饶过我!”他恳求着,右腿流下的热血与冰雪交融在一起,场景也挺凄惨。这柄老伙计的威力,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就把他撂在那儿,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误打误撞地走在这座高耸雪山上,真的后悔把那男的扔在那里,我迷路了......
那就只能往外走了。这个雪山是真的怪异,不能以常理而度之。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没有进展,我便被困在了这座雪山里。
又走了半天,终于,莫名在深山雪洞找到一道石门。它被冰雪冻结了好几层,上面被风霜雕满冰晶的纹理。
然后石门居然“咚”地打开,错综复杂的冰封隧道映入眼帘。隧道如同迷宫般弯狭交织,走在其中根本毫无头绪。
突然,我听见飘渺的奇异乐音。聆得高山巍巍,却闻流水迢迢;忽而阳春靡靡,又成白雪阵阵。不由自主地,我被它吸引住。随着声音,我找到了隧道的尽头,出来又是大片冰原。
沿着那奇音的方向走去:冰原一隙,竟穿梭往古树高林,直到一座如雪大漠。
白沙接天,珍珠盖地,这样的奇观难得一见。大漠辽阔,不见边际,我更是找不到出路。
在我困惑之时,从白沙中钻出了一个小洞。小洞里,冒出一只接一只浑身充斥光彩的小人——赤橙黄靛蓝,一共五只。
我看呆了,不是惊叹于他们的可爱,而是因为......
“do!”那位蓄着长髯的红光老人缓缓出声了。
“re!”这回是个橙芒焕发的中年人向我点了点头。
“mi!”中年人身边,一名金黄的妙龄女子优雅行礼。
“sol!”那身上散逸着靛青色光辉的少年挥着小手。
“la!”在红色老人身后,躲着一个通体晶蓝的幼小女童,羞涩地看着我。
他们结成五方虹彩带我翱翔天际,飞入云端。
云端之上,虹彩向声音的方向继续前去。
那奇音离我越来越近,我定睛一看:一个银发卷翘的人,盘腿坐在云间,在那里弹拨着一块悬浮在他身前的朽木。
这奇音,竟是由这么一块破木头奏出的?
终于到了他跟前。我才发现:这声音,不是从这里传来,而是从四方汇聚而来!
他的演奏同样到了最后,高潮迭起,又轻舒结束。我虽不懂音乐,但我晓得他高超的技艺。
他转过身来,古铜肌肤映射着云端上更加炽热的阳光。碗大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对宝石似的璀璨眼瞳,旁边的数条纹理托着上面的粗浓大眉。鼻梢高挺着宽阔的鼻翼,招风弯耳从两颊垂下。厚重的霜唇淡淡张合,当中牙齿白如玉石。蓝灰色的衣袍下是浑圆的肚腩,修长的双脚裸在地上。举手投足间,超逸自如。
我说:“您真成。”
他看着我,笑了:“你说说怎么成?”
“那您说怎么成?”我有点不知所云。
“你没有放弃。”
我心中一震,莫非是......
“一切随缘,因为命中注定。有时候,刻舟求剑,倒是比不上守株待兔。”
“谢谢您。”
(好久没见!各位书友,小禾在这个情人节送出这篇以阿白的视角来回忆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