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伍德有些犹豫。
商场如战场,这可不是过家家,闹不好是要倾家荡产的。
“黎家香品收入一半以上来自宫廷……”见他犹豫,阮钰解释道。
黎家的香品品种繁多,质量上乘,许多香品都是钦定的宫廷御品,这些柳伍德早,甚至比阮钰还清楚,他点点头没言语。
阮钰接着说道,“身为皇商之首,没有凭借,贵为英王也不敢擅自就削掉黎家的皇商资格……”
目光闪了闪,柳伍德定定地看着他,“钰儿的意思……”
“明玉公主明年月大婚,正四处征集奇香,如果义父界时能拿出一两种奇香,哪怕不如黎家……”他沉吟着,“英王就能为义父争取到皇商资格……只要义父能挤身皇商之列,有英王在……”声音戛然而止。
“好”柳伍德使劲点点头,“钰儿放心,倾尽所有,我也要为明玉公主殿下奉上一味奇香,定不服英王重托”
“有义父这话,我也放心了……”放下茶杯,阮钰站起身来,“进军香界,义父只管放手地做,至于其他的……”他现出一脸狠色,“人挡杀人,鬼当杀鬼,我一马当先给您开出一条血路”
“好,好……”颤着声音连说了两个好,柳伍德站起身来,“我的钰儿长大了……”现出一脸的豪气,“有钰儿这豪言,为父也豪壮一回,艺荷香坊不算,我明年再盘下白记大香坊”
白记大香坊
那可是大业仅次于黎记的第二大香坊,能兑下他再好不过,只是,白记大香坊生意正隆,财源滚滚,那白广生肯往外兑吗?
听了这话,阮钰猛然站住。
柳伍德自信地拍拍他的背,“钰儿放心,为父略施小计,定让那白广生乖乖地……送……上……门……来。”最后四个字,他用时下流行花腔唱了起来。
阮钰嘴角微弯,自幽黑狭长的双眸迸射出两道耀眼的光。
……
“父亲说三哥半个月前就该来了,竟今日才到……”打发走丫鬟,柳凤亲自斟了杯茶端给阮钰,在他对面坐下。
今晚的柳凤刻意装扮了,身穿一件水红色百合锦缎深衣,目光流转,名**人,一双俏唇紧紧地抿着,半含娇颠,烛光辉映下,竟是说不出的风流。
直看了她好一会儿,阮钰才别过脸去。 “我顺路去了趟朔阳……”
“……去朔阳?”柳凤抬起头,“三哥去那儿做?”随即目光闪闪地亮起来,“……三哥是看斗香会了?”
对调香是个门外汉,阮钰很少关注这些,他竟去了斗香会,一定是为了她
他她最喜欢香。
“也算是……”阮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去的时候,斗香会已经结束了……”
“哦……”柳凤神色黯下来,“那……”
“听说朔阳出了一种奇香,叫柏叶香,竟有魏氏之风。”
“……我也听谷大师说过,真的吗不跳字。收起一脸娇容,柳凤认真地看着阮钰,“……说是一个叫黑木的神秘人。”
“我去时他已经走了……”竟连他也打探不出黑木的底细,阮钰眼里现出一丝困惑,“看他那气势,应该是安康名流”又摇摇头,“……我却没记得安康有这么一个显贵。”
“……三哥竟也查不出他的底细?”柳凤暗暗吃惊,“可惜,柏叶香秘方是他的,谷大师说连黎家都没得到,艺荷香坊就要开张了,我要是能得到就好了……”嘴里喃喃着,柳凤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去一堂朔阳,色诱一下那个风流倜傥的黑木。
听谷琴说,他很好色,连走路都要扶着个丫鬟。
“阿凤别急……”阮钰安慰道,“这秘方还有一个人手里有……”
“……谁?”柳凤目光闪闪地亮起来。
“白秋……”阮钰低沉地说道,“是一个要饭出身的小姑娘,黑身份尊贵,不好出头,临时找了她……”把在朔阳听到的说了,“已被谷大师收了徒弟,就带在身边。”
“她没跟我说?”柳凤腾地坐直身子,随即一哂,“她那么尊贵的人,竟收了个要饭花子做徒弟,一定是惦记着柏叶香秘方”
“谷大师好像特别恨那个小姑娘……”想起朔阳知府钱大人的话,阮钰摇摇头,“曾几次想把她收监了,都没成功。”
“……为?”
阮钰摇摇头,“不……” 想了想,又道,“也许是妒恨吧,听说那小姑娘虽穷,却及讲信誉,不仅姚老爷,许多人花重金怂恿她把秘方改了卖,她都没答应……想是谷大师也许早就试过了吧?无不少字”灯光下,一双俊眸眼幽暗而深邃,“她这么久,黎记都没传出制柏叶香的消息,显然是没得手……”
“连黎记都不买帐,这就难了……”第一次遇到这么死板的人,柳凤有些丧气。
柳家有钱,她不怕对手贪财,就怕这种自命清高的。
“……也难说。”阮钰摇摇头,“听说在斗香会上,柏叶香还没出来,因为眼红佛点头,谷大师就想联合钱大人害她……再愚笨,她也有感觉吧?无不少字”阮钰嘴角掠过一抹轻笑,直把柳凤看呆了去,他又开口说道,“……得不到秘方,又怕被别人抢去,她才收了徒弟,把白师傅带来了大业……”看着柳凤,“谷大师那么恨她,一定不会待她好了,你试试去接触一下,她一个要饭的小姑娘也没见识,见你真心对她好,激动得主动献出来也难说……”
“好……”柳凤点点头,“凤儿就去试试……”想起,又问,“听谷大师说,魏氏秘籍现世了。”
“……那是我让人造的谣言。”阮钰嗤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
“三哥造的谣言?”柳凤睁大了眼,“为?”
“为了寻找穆贼之女……”黝黑狭长的眸子闪着一丝清冷的光,他咬牙道,“……穆……婉……秋”
“她?”柳凤定定地看着他,“……不是说早死在槐荫山了吗不跳字。
“我原也她淹死了……”阮钰摇摇头,“当初没在她遗物找到秘籍,我以为是在穆荣身上……结果两个月前抓到穆荣,他身上根本没有……”
“会不会是被穆婉秋随身带着,一起掉河里了?”柳凤提醒道。
“我原也这么想……”阮钰点点头,“当初一接到阮钟的信儿,我就派人沿着河边打捞,将近一个月却一无所获……”他目光幽幽地看着乌黑的窗外,“也许,她早识破了阮忠的身分,独自带秘籍逃了……我才故意放出风去,让全天下的人都帮着找”幽深的眼底隐隐带着一丝血红,“只要她和那本秘籍一现世……”声音戛然而止。
“三哥……”很少见到这样的阮钰,完完全全沉浸在仇恨之,柳凤担忧地叫了一声,“也许那本秘籍根本就没落在相府。”倾身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道,“都了,穆家满门也都死了,仇都报了,三哥再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我亲耳听父亲说,他和穆老贼一起办案时,亲眼看见那本秘籍落入穆老贼手里……”目光空洞地摇摇头,阮钰猛一把反握住柳凤的手,“小时候我不懂事,不那秘籍的价值,现在了,我……我……” 身子微微发颤,“政见不和,凤儿,我怀疑当初穆贼杀了我一家,就是为了灭口”
“三哥,没事的,都了……”柳凤轻轻拍着他,“一切都了……”
好半天,阮钰才沉静下来,他放开柳凤,端茶咕咚咚一饮而尽,“穆老贼费尽心机想为穆家留下一条根,我偏不让他得逞”
想起穆荣竟被黎君救了去,阮钰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咬咬嘴唇,柳凤没言语。
屋子沉寂下来。
“……对不起,穆荣让黎家的人救走了。”久久,柳凤低低地说道。
如果不是她开口,以阮钰对穆家的仇恨,他绝不会把穆荣借给黑风四鬼做饵,殷殷地看着阮钰,柳凤眼里满是愧疚。
“这不怨你和义父……”阮钰轻轻拍拍她的手,“是我也想杀了黎君……”
瘪瘪嘴,柳凤没吱声,想起,她忽然抬起头,“……三哥,你说会不会是阮钟早背叛了您,暗私吞了秘籍?”又急匆匆道,“我记得三哥当时说,那穆婉秋随身带着的金银珠宝一样都没少……”
就算那秘籍再稀有,也不能当饭吃啊?
真逃走了,她一个小姑娘身无分,荒山野岭的,可能生存下去?
怕是早喂了狼
“……阿钟?”阮钰喃喃地念叨着,忽然想起一派人叫他就没见踪影,又想起一他神不守舍的模样,阮钰腾地站起来,“我去找他”
“三哥”跟着站起来,柳凤一把抓住他,“……这么晚了,三哥明儿再去吧……”都隔一了年,也不差这一夜,久别重逢,柳凤实在不舍得他走。
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对上柳凤如水的眼睛,娇滴滴的一脸哀容,阮钰又叹息一声坐了下来。
一歪身,柳凤顺势倒入他的怀里。
“……你闻闻,香不香?”见他神色恹恹的,柳凤嬉笑着把袖子伸到他鼻子下。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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