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木照灵扭过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会，视线集中在秦大叔手上的鱼上面。
他们一直就不对头，对方突然这样子肯定是因为昨天颜值暴露的事，如果自己是‘女孩子’的话，那么造成两人不快的原因就都没了存在的基础。
——嘛，这家伙本身就是个性情淡薄的主儿，他才不会主动跟人搞好关系。
关依雪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自己主动插话进来的，本以为能够调和一下关系，但……对方这算是高冷吗？完全不想理会她的样子。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之前也是这样子…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个，”她试探性地与木照灵交流，“咳咳。”
——然而对方是真的完全无视了她，毫无回应。
“喂，小子，人家小姑娘跟你说话呢。”虽然秦大叔还在处理着鱼，但眼观六路的他可没落下了其他人。
本就是故意忽略的，这被人特地提醒了，木照灵顿时感觉到一阵不耐烦。
“哦。”
他稍微侧了侧脸，清冷的声音有种天然的隔阂，“有什么事？”
不得不说，如果这话是从一个阴沉宅男口中说出的，关依雪绝对会对其恶而远之，但现在这家伙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用冷漠来掩盖自己敏感内心的女孩子……
在愧疚、尴尬、罪恶感的影响下，关依雪脸颊有些燥红，她眼神飘忽到一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个…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抱歉，之前一直误会你了……”
………
一时沉默。
按逻辑来说，这时候木照灵应该拼命解释的，但按照事情发展的逻辑，无论他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他需要思考一下该不该解释。
他们两个，只要出了菜市场，好像就没有其他相互重叠的地方，这样考虑的话，那就不必要浪费口舌去解释了。
不过这是原则问题，怎么能够选择‘避之不语’的默认方式呢？
——纠结中。
“啥！！！”
始料未及的，一声响亮的嗓门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卖鱼大叔被这句不可思议的话惊得斩鱼的刀都掉了，他满脸的无法置信，再配上脸上淅淅沥沥的胡渣，就跟天塌下来了似的。
“你说这小子其实是女的！！！”
高分贝的声音让小半个菜市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木照灵当时脸就变阴翳了，他急忙扫视了一下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是一副‘这是开玩笑的吧’的模样，然后试图弥补过来，“她开玩笑的，你看我这相貌，你见过哪个女的长这样子。”
这话…有道理。
——对于没见过‘真相’的卖鱼秦大叔，木照灵的形象还是阴沉加瘦弱，说是女孩子太牵强了。
“也对。”
秦大叔想了想，“女孩子要真长你这样子，那可嫁不出去。”
——这话还真是失礼……
不过只要能蒙混过去就好了，再者木照灵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看他的反应这么着急，秦大叔饶有心情地开了个小玩笑，“其实也没什么，现在男人找老婆可不容易，就算女孩子长得像你，也会有人要的。”
说的是很符合社会现状啦，但像木照灵这种超然物外的，怎么着也不关他事。
然而，总有些人，就是认不清现实的残酷——
“秦大叔，”关依雪的声音听着很亲切，“她是女孩子哦，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这话听得木照灵头皮发麻，对方这反常的样子肯定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什么的，但这弥补的方向对他完全是雪上加霜啊。
一只手按在关依雪的肩膀上，木照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旁边，脸上明明是有笑容的，但看着却瘆得慌，声音也是寒得让人后背发冷，“你又在说笑了，别开玩笑了好吧？”
关依雪的计划是这样子的，既然自己犯了错，那就弥补过来，怎么弥补呢？木照灵不是内心敏感不愿对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吗，那她就从这方面着手，首先，让她适应自己‘女孩子’的身份……
不过计划归计划，木照灵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这诡异的笑容简直让她的灵魂都要颤栗了。
“我…我是开玩笑的。”
也许是自己太过着急了，一下子让对方接受不了。
事情顺利地蒙混过去，木照灵交过买鱼钱，轻声说了一声，“跟我来。”
他觉得，有些事情，很有必要跟对方交代一下。
关依雪愣了一下，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着木照灵越看越俏丽的身段，稍作思考便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菜市场外面，最后在一棵树下停下，这儿有阴凉的树荫，而且人少，正适合秘密谈话。
“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其实没什么必要，木照灵只是随口说说，以便显得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很重要，“我的性别，确确实实是男的！”
哈~这毫无真凭实据的，说出来谁信呢？
关依雪脸色毫无波澜，还是一脸认真地看着木照灵，但显然，认真完全不是因为信了他的话。
看着她这表情，木照灵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撞到一堵墙似的，这情况怕是要露出点‘真凭实据’才能解释得通。
但那种行为的变态程度比偷pans要羞耻好几个层次，他可是一个有操守的神诶！神诶，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这一斟酌，木照灵只好放弃了改变对方想法的念头。
“啧。看你这样子就是不信了，哼，算了，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不准对别人乱说什么‘我是女孩子’的事。”
这说话的方式还真是可爱呢——关依雪温柔的眼神狠狠地伤害着某人，“我知道了。”
“……”堵心了。
木照灵想表现得凶煞一点，但不知怎么回事，‘杀意’之类的气势完全表露不出来，尝试了一下让表情变得凶狠，但…怎么想都会起反效果吧，无奈之下，他只好压低声音，“别用这么恶心的表情看着我，我只是长得娘了点，相比之下，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态度，转变得很恶心吗。”
理论上来说，这话应该很伤人才对…嗯…理论上……
实际上没多大效果，关依雪看着他的眼神愈发柔软——‘真是个不率真的孩子’
‘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木照灵压抑着内心不断增加的烦躁，明明只需一个冰冷的眼神...但为什么毫无杀意呢？
【系统正在升级！】
【…4.1083%...4.1088%......】
【资源不足，升级暂停！】
好吧，就知道又是这个该死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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