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唐宁正给仙珠母蚌灌输绿色灵力。
腰间储物袋一阵晃动,他掏出阵盘,朝其一点,将浓雾中漂浮的符箓摄至手中,一个浑厚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却原来是赵立恒前来拜会。
唐宁将仙珠母蚌收起,在阵盘上一阵拨弄,出了主室将石门关上。
不多时,赵立恒自外间走来。
唐宁将他迎至副室,两人分宾主而坐。
赵立恒道:“自唐师兄归释以来,还未来拜会恭贺过,心甚愧疚,故而冒昧叨扰。”
唐宁道:“你我修士间何必拘于俗礼,你还能想到来我这看看,存着这个心思就很好了。立恒,今后我要在情报科实行一系列举措,望你能多多支持啊!”
赵立恒眉头微皱:“唐师兄今日初一上任便提出增加财务议事,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唐宁微笑道:“你以为我是故意和吕光过不去,急于和他争权吗?”
赵立恒默然不语。
唐宁道:“我知晓先前之所以入狱是他在背后操控,若说无一点怨心那是假的,我不是什么圣贤,说到底还是一个俗人,爱恨情仇,七情六欲比别人一点不少。”
“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优点,稍微比别人强点,那便是从来公私分明,我不会因私而废公,更不会为了私怨而故意为难吕光,这是无能的表现。”
赵立恒听罢方知唐宁今日此举并非意气而用事,必有一套章法,心下微微放心:“未知唐师兄准备怎么做?”
唐宁道:“咱们部科之前有一个督察,名秦刚,后来因为和鲁兴弦不和,闹到水火不容,被逼迫而走。这财政议事便是他那时提出来的,他走后,鲁兴弦便取消了这项议事。”
“其实他的想法是切实可行的,只是他太过着急,鲁兴弦在情报科威望素重,势力根深蒂固,而他初来乍到,急欲推行实施计划,所以被排挤走。”
“如今吕光上任未久,威望势力不及鲁兴弦,而我在情报科这么多年,也不似秦刚毫无根基,凭我督察的身份可以和吕光掰掰手腕了。”
“当然,此事不可操之太急,需要一步步来,否则会适得其反。”
“其实如果我当初能任选上情报科执事,也会推行此法,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罢了。”
赵立恒微微点头,两人交谈了一阵,他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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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光洞府内,韦贤与之相对而坐,开口道:“吕师兄,这唐师兄方任督察就要求增加财务议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接手部科财务?”
吕光道:“这是针对我来的,你不用担心,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他要议那便议吧!你把部科的账目做好就是了。”
“帐当然可以做,他若一直纠着不放,可有些难办。”
“放心,我是情报科执事,怎么做最后还是由我决定,不管他有什么心思,我是有最终决定权的。若他实在太过分,我也不用给他面子。”
韦贤道:“我担心他会不顾一切,要是闹的大了,上面会怎么处理可不好说,吕师兄,要不先找他谈一谈,看看他的态度?至少咱们心里得有个底。”
吕光皱眉不语,按理说新督察上任,他这个执事早该和其碰面,将所有事情及利益分配谈妥。
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尴尬,虽未点破但彼此心知肚明,故而他一直没有和唐宁私下会面交谈。
“这样吧!过几日你代表我去和他谈谈,弄清他的态度。”
“好。”韦贤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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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立恒走后,唐宁回到主室,拿出仙珠母蚌继续灵力灌溉。
一夜眨眼便过,他收起母蚌,歇息了一会儿,出了洞府,化遁光而去。
行不多时,来到一座山峰洞府前,一挥手,符箓没入浓雾内。
不多时,浓雾翻涌,内里一道遁光激射而出,现出一双鬓微白男子身形来,乃是密保科执事冯建安,他面带微笑:“唐师弟,稀客啊!听闻你已刑满归释,还调任到督察部,担任了情报科督察,可谓有失有得。今日光临敝府,不知所为何事?”
唐宁道:“冒昧叨扰,实有一事相询,还望冯师兄能够相告。”
“唐师弟是想问关于你的那些卷宗资料是谁提供的吧!”
“非也,唐某今日非是为此而来,实际上是为了另一件事,未知可否到冯师兄府中详谈。”
冯建安听他此言心下倒是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唐宁来此必是为了询问是谁背后捣的鬼,没想却不是为此:“好,唐师弟请进。”
两人入了洞府内一厅室间,分宾主而坐,冯建安开口道:“之前对唐师弟审讯盘查,我也是受命而行,职责所在,非是我本意。”
唐宁点头道:“我知晓,我对冯师兄绝无责怨之心,今日此来是咨询关于唐柳村被魔宗屠杀一事,冯师兄曾说查阅过关于我的所有档案卷宗,想必对唐柳村被屠一事有所了解,能否和我说说此事?冯师兄怎知晓是魔宗所为。”
冯建安道:“原来是为了此事啊!当初接到你卷宗材料后,我们立刻查阅了你档案卷宗,知晓你是华南安宁郡唐柳村人。因当时你有魔宗细作嫌疑,为了弄清你的真实身份,我们查阅了宗门所有关于唐柳村的卷宗资料,打算从你的出身查起。”
“故而在一份卷宗内,查到唐柳村于道丁六二八年被屠村,行凶者乃是血骨门修士。”
唐宁赶忙问道:“未知这份卷宗是谁呈奏的?”
“是清玄殿司隶部的档案中查到的,具体是谁呈奏我倒忘了。”
“我能否看一看那份卷宗。”
“没问题。”冯建安应道,喊了一声:“立仁。”
很快,一名面色白净男子走进室内,朝冯建安行了一礼:“师父有何吩咐?”
冯建安翻出一巴掌大印玺递给他道:“你拿这块印玺去档案室,找到道丁六二八年,华南南部地区的档案,有一份清玄殿司隶部呈报的卷宗,关于唐柳村事宜的,你拿来交给唐师弟。”
“是。”男子接过印玺出了屋室。
“唐师弟难道不知晓是谁屠灭了唐柳村吗?”
唐宁道:“当日我外出砍柴,跌落山谷,幸而未死,因此逃过一劫,及至回到家中,已空无一人。后来颠沛流离数年,便淡了报复之心。况当时年幼,哪能知晓是什么人呢!”
“实不相瞒,此事我一直不大愿想起,这么些年已渐渐淡忘,若非冯师兄上次提起,也不会想到密保科居然知晓此事,更不会想到是魔宗弟子干的杀孽。”
冯建安道:“唐师弟真是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话。想我当年为了加入乾易宗门亦是吃了不少苦啊!”
两人闲聊了起来,约莫一刻钟后,男子复归室中,将手中卷宗递了过来:“唐师叔,这就是司隶部呈奏的那份关于唐柳村的卷宗。”
唐宁接过卷宗,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道:弟子奉命调查华南周家一事,经过查证,周云南确有与尸傀宗私通,然是其私人行径,与周家家主周雄钟没有关系,周雄钟十分配合,主动将周云南交出。
卷宗里详细写了整件事情经过,又在最后写道。
弟子途径华南安宁郡,五月二十八日在唐柳村,偶遇一队魔宗弟子将此村屠尽,鸡犬不留。
此队魔宗修士共三名筑基修士,和十名炼气修士,为首者筑基中期修为,弟子与赵师妹与之一番缠斗,诛杀十名魔宗修士,还有一名筑基初期修士重伤而逃。
为首者功法为血骨门术法,应是血骨门弟子,此事存疑,血骨门一队弟子不远万里屠灭凡人不合常,故特上报。
卷宗最下方时间是,道丁六二八年六月初十。并附属了姓名,杨贞轩。
“此事有后续否?宗门对这些血骨门修士可有调查?”唐宁开口问道。
冯建安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档案室的卷宗里并没有对此事的后续调查。”
唐宁问道:“司隶部的杨贞轩师兄未知还健在否?”
“杨贞轩仍在司隶部任职。”
“多谢冯师兄相告,我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
唐宁出了其洞府,遁光腾起,来到司隶部议事殿,殿前轮值弟子见到他迎上前躬身行礼:“未知是哪位师叔,可有事吩咐?”
“我乃情报科唐宁,杨贞轩师兄可在贵部任职?洞府在何处?烦请带我走一遭。”
“唐师叔请随我来。”一名弟子开口道,御起飞剑,唐宁跟在他后面,两人行不多时,来到一间洞府前。
“此便是杨师叔洞府。”那弟子说道。
“多谢,你去吧!”
“弟子告辞。”
唐宁手一挥,符箓没入里间。
很快,浓雾翻滚,内里一道遁光激射而出,现出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他面带疑惑的打量了唐宁一眼,开口道:“唐师弟寻我所为何事?”
唐宁道:“冒昧叨扰,乃是为一件陈年旧事,望杨师兄能够相告。我在督察部档案室翻阅到一份卷宗,道丁六二八年,杨师兄曾奉命前往华南调查周家勾结魔宗一事,途中在唐柳村遭遇血骨门弟子屠村,杨师兄可还记得此事否?”
杨贞轩皱眉凝思了一会儿:“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唐师弟想问什么?”
唐宁道:“实不相瞒,我乃唐柳村遗留幸存之子,杨师兄可知晓这伙血骨门修士具体身份。”
杨贞轩疑惑道:“唐师弟是当时幸存者?可我记得当时我们曾搜寻过附近十里范围,并没有发现幸存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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