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山门,巍峨雄阔的府宅前,三道遁光落下,现出白锦堂,南宫暮雪以及一名身形魁梧,面反口阔,两鬓微白的男子身形,乃太玄宗密保科督查白啸天。
“白师叔,南宫师叔。”院内,早有几名男女在此等候,见三人到来,几人快步迎上,为首剑眉星目的男子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源朝,多年不见,没想你修为又上一层楼,可谓进境迅猛。”白啸天摆了摆手微笑道。
“都是托宗门的洪福,叔父正在里间相候,两位师叔请随我入内。”
一行人鱼贯入了府中。
“从密保科调到督察部,感觉如何?听说贵部徐师兄对你可是赞赏有加。”
“徐师叔谬赞,弟子愧不敢当,都是为宗门尽心办事。”
“京武营凤元案是你办得?”南宫暮雪问道。
“弟子不敢贪天之功,此案乃是本部秦师叔主办,黄尧师兄牵头,弟子协助, 加本部诸多弟子效力。”
“案子办得不错, 要是宗门都是你这般尽心效命的弟子,岂忧宗门不振?”
“南宫师妹,源朝当年在我们密保科就已是出类拔萃,崭露头角的一代翘首了, 当初要把他调去督察部, 我还不大愿意呢!”
一行人穿过几道巍峨府门,来到一间庭院, 内里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在迎候, 乃是宣德殿掌印部管事姜清阳。
“白师兄,南宫师姐, 光临寒舍, 蓬荜生辉!”姜清阳微笑稽首。
几人寒暄了几句,向内里走去,庭院之中,亭台楼阁, 花园水榭自不必说。
众人正行之间, 倏然一名赤着身子的小娃娃从湖底一跃而起, 面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蹦蹦跳跳来到几人跟前, 好奇的望着众人。
其身若稚童, 面上却长着数根白色的须根, 仔细看去。
姜清阳眉头微皱, 一名男子身形一闪, 将那娃娃一把抱起, 向着外间走去。
“这就是贵府的那支九曲灵参吧!早就听说它已然化形,今日一见, 果然如此,看来过不了多久, 可以正式步入修行之道了。”白啸天看了眼那小娃娃,微笑说道。
姜清阳道:“这灵参自化形已来, 不知祸害了敝府多少珍藏异宝,偏偏天生神通, 又困他不住, 府中上下已是被它搞的焦头烂额。”
“这等天生灵物,一旦走向修行之道,前途不可限量,何况又是九曲灵参。不过姜师弟, 你们就任由它这般乱跑恐怕不是个事儿吧!此物不知多少人觊觎,虽说在宗门之内, 也免不了有心术不正之徒, 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悔之何及。”
“白师兄说的是,前者专门给它设了一个大阵,但还是让它逃脱了出来,这一时间也没有好的法子。你不知道,家叔对这九曲灵参可宝贝着呢!我们也不敢私下给它设什么禁制,万一有损伤, 我们担待不起啊!只能等家叔归来后, 再交给他处理。”
“姜师叔外出有好些时日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这不是随上清宗去跟那边谈判吗?一时半会儿且回不来。”
“可别出什么意外。”
“应该不至于,那么多大修士都过去了, 再者说,它们也要依靠我们对抗入侵,咱们是唇亡齿寒, 要不是因为妖族起势,逼攻州郡,早该和那边正式谈判的。”
几人说话之间,入了正堂厅殿,分宾主而坐。
“你就是白锦堂吧!”姜清阳目光转向南宫暮雪与白啸天身后垂手而立的白锦堂,微笑说道。
“弟子拜见师叔祖。”白锦堂上前躬身行礼。
“嗯,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听说你主动要求调到青武营去,为什么不愿安心呆在山门?”
白锦堂道:“弟子想牧北妖魔迟早会再卷土重来,而下一次的主战场大概率会在青州境内。”
“青州是本宗门面和根据之地,绝不可失, 一旦失了青州, 本宗不仅会损失大量的修行资源要地,更重要的是其所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到时候还能不能保持住四大宗门的优势地位都很难说。”
“此一次弟子前往青州玄门同盟与牧北妖魔交手,发现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青州的那些大宗门对本宗怨念益发深重,不臣之心更是昭然若揭,若没有牧北妖魔为患, 假以时日,他们迟早会揭竿而起。”
“矛盾出现在什么地方,是要深入了解的,或许以往的分化和管理方式已经不适合如今的局面了,需要找到新的解决之道。”
“所以弟子决定前往青武营,只有融入了他们之中,成为局内人,才能了解到这些。”
姜清阳点了点头:“好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有这个志向,这很好,你在青武营有几十年了吧!怎么样?察觉问题所在了吗?”
白锦堂道:“据弟子初步观察,青州玄门对本宗的不满主要源自于两个方面。”
“第一在于资源分配的不均匀,以弟子所在的东莱郡城为例,本宗在每个亭城占据五千里方源辖地,同样,镜月宗也在每个亭城占据五千里方源的辖地。”
“但是我们所占据的辖地都是膏腴之地,往往修行资源最丰富的辖地被我们占领,而他们只能占据一些我们挑选剩下的辖地,这自然造成他们的不满。”
“第二,由于我们在兖州的困境,让他们看到了宗门的衰落,是以蠢蠢欲动。
。”姜清阳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解决?”
白锦堂道:“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不是一夕形成,当然也不能一朝解决,需徐徐图之。”
“如今牧北妖魔虎视眈眈,短时间内青州那些大玄门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除非解决了牧北之患。”
“因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缓解双方的关系,至于如何缓解,弟子其实并无良策,只有一点不成熟的念头。”
“弟子认为首先需加强与青州各玄门的联系。”
“我们可以采取类似上升和下降的机制,将本宗一部分弟子分派到青州各玄门中,另一方面,也可以将他们优异弟子调至本宗,这样下来久而久之,双方就会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常态。”
“另外,在资源分配方面,我们可以适当的让出一点利益作为一种交换或者说是鼓励。”
“如果他们能从中得到相应利益的话,而不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我想他们的怨气应该会小很多,对本宗也会更信服。”
“除此之外,我们也需要一定的手段。所谓恩威并施,若只有恩没有威,难免其骄纵。”
“青州玄门若是要反抗本宗,单靠几个大宗门是绝对成不了事的,他们必须联合辖地内所有玄门才有反抗的资本。”
“青州六郡,每郡一个顶级玄门,三个甲级玄门,二十七个乙级玄门,三百二十四个丙级玄门,兼之众多丁级玄门,各个玄门间,绝非铁板一块,我们可利用其门派之间的摩擦和矛盾,分化瓦解。”
“只要他们不联合到一起,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改旗易帜,自立为王。”
“据弟子观察,东莱郡各级玄门之中,级别势力越大的宗派对于本宗怨念和不满则越深。”
“反之,级别势力越小的宗门对于本宗怨念和不满越小。”
“盖因本宗的存在对于青州的大玄门而言,是掣肘他们势力发展的最大阻力。”
“而对于那些弱小宗门来说,我们制定的规则却是他们生存发展的保护伞,一旦我们被逼离青州,那么他们很可能被大宗门所吞噬。”
“在东莱郡,对本宗对不满的就是镜月宗,其次是星月宗这样和镜月宗关系密切的玄门,级别越往下走,对宗门抱怨和不满就越少。”
“虽然我们在每个郡、县、城、亭都占据了不少资源辖地,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假使我们离开,那些资源辖地也落不到他们手中,还是一样被星月宗、镜月宗这般的大玄门所瓜分。”
“至少我们还能给他们提供最基本的安全保障,使他们门派能够延续。”
“要分化他们最好的切入点,就是这些弱小玄门,具体手法可以通过上升和下降的机制,将我们一部分弟子派到各个宗门中,再从他们宗门中挑选弟子来到本宗。”
“这样,我们双方之间就有了直接沟通的渠道,可以绕过镜月宗这样的大玄门,把命令下达到各个小宗门。”
“若双方能够建起了这样的关系,那么镜月宗这样的大玄门想要独立门户,在青州自立为王,基本是不可能的。”
姜清阳点头道:“釜底抽薪,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条妙策,只是执行起来恐怕不大容易。”
“让本宗弟子加入青州各个小宗派,定然没人愿意,说不定还会反生怨恨,且这也不是几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这么大的人员调动,阻力太大。”
“不过你可以在这个想法的基础上再优化一下,下次咱们好好谈谈,有机会的话,我会将你这个想法告知家叔,看看他老人家的意愿。”
“是。”白锦堂应道。
姜清阳话题一转:“南宫师姐,听说姜云飞冒犯了周文清师弟,使他大发雷霆,不知可有此事?”
“事情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听闻两人好似意见不一,争吵了几句,不过周师弟为人向来宽厚,我想应不会和小辈一般斤斤计较,说是冒犯有些言过。”
姜清阳道:“他族中有人找到了我,希望能够化解这段误会,我知晓你和周师弟相熟,你看,方不方便将周师兄请来一叙?咱们做个中间人,让姜云飞给周师弟赔礼认错。”
“若是误会,就澄清了,若是恩怨,也将它化解了,这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为宗门效力,何必搞得反生嫌隙,不知你意如何?”
南宫暮雪点头道:“姜师弟所言在理,过几日,我将周师弟请到贵府中谈谈,想他应该会给我个薄面。”
“那就多谢了,我在府中恭候两位大驾。”姜清阳话音方落,一名妙龄女子自外而入,但见其面若敷粉,唇若点朱,芳容窈窕,玉面生香。
女子目光掠过南宫暮雪,白啸天与白锦堂三人,向姜青阳行了一礼:“父亲。”
“小女姜婉容,白师兄,南宫师姐都已经见过了,我就不多介绍了。”
姜清阳道:“婉容,这位是白师兄之侄儿,南宫师姐的师弟白锦堂,你领他到府中随处走走吧!我和白师兄,南宫师姐有事要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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