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学姐?”
有动龙马的声音有些怯懦,因此显得分贝不大。
女人没有听到他的话语,径直拐过林木,走向公园的人工湖边。
青年联想起她的神情,脑海中“噌”地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学姐!”他大吼,拔腿追上去。
等他跑出灌木丛的范围,原本林木掩盖的视野瞬间开阔起来,有动龙马看见女人站在高高的砌砖护栏石上。
“学姐,不要!”
有动龙马心中惶恐,伸着手冲过去。
山中莉香身子慢慢倾落,马尾辫子滞空飘扬,青年的喊声让她回眸,半截身子有转身的趋势。
有动龙马与她的眼睛四目相对。
在那一瞬间,青年心中发寒,对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有些心悸,那种漠然的眼神,仿佛冻结许久的寒冰,根本不像电视上热情洋溢的女主持人。
“噗通。”
失神的时候,女人落水,溅起大朵白色水花沫子。
“学姐!”有动龙马不顾三七二十一,跨过围栏蹬腿跃落水中。
有动龙马忘了那天是白天还是黑夜,入水的一瞬,冰凉的湖水蒙住他的脑袋,他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胡乱挥霍着自己的体力,青年惶恐地在水中呐喊,没有声音,咕咚咕咚地多呛了几口。
他双手比划,想要抓住什么,水流从指缝流开,带着咸味的人工湖水刺激得他眼窝通红。
扭动腰背却没有支点,双腿开划却不断下沉,明明仰头可以从水面看见斑驳的光影,却无法挣扎着去触摸。
有动龙马在水中费劲挣扎,扭头想钻出水面,却因为浑身酸胀无力支撑,重新跌陷进去。
救命……
他双眼因为湖水愈发酸涩。
青年迷迷糊糊间,看到身侧的飘飘长发。
他费力地睁开眼,女人倒插着沉落湖中。
感情自己挣扎了这么久,沉落的速度和学姐差不多啊……
生命的最后一刻,有动龙马只能自嘲地笑,却因为缺氧显得面容狰狞,青筋暴起。
他凝望着山中学姐的模样,水中所有的视野都像加了一层流淌的流质,迷迷糊糊间,他看见山中莉香在水中,慢慢飘出的白色绸带。
不是一根,而是成片。
诶?!
有动龙马顿时觉得有些异样。
面前的女人,她的人皮在慢慢化开,松解成一圈圈缠绕着全身的绷带。
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他的认知。
深蓝色的液体中,垂怜的光像一尾尾银色小鱼,细碎的光影,洒落在女人白皙的脸庞。
马尾松开,长发在水中飘飘,女人的脸庞完全变了模样。
侧脸曲线柔美,樱唇点缀着精致的下巴,鼻梁以上,裹紧的绷带蒙住了眼眸,看不见表情,丝丝缕缕的长发飘散开来,让青年震撼无比。
女人迅速从衣物中褪出本体,滑溜得像一尾洁净无暇的人鱼姑娘。
有动龙马羞红了脸,连忙挣扎着扭过头,却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却被掐紧脖子一般,鼻翼一抽一抽,却丝毫进不了气。
瑟缩的肺部膈肌开始无意义地颤抖,那是濒死时生理上更拼命的挣扎。
他的眼睛充血,揪着自己的脖子,却没有任何作用。
“嗬——”
最后的泡泡星星点点,在有动龙马的眼前慢悠悠漂浮上去。
他慢慢放弃了挣扎。
人死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大脑混沌一片,甚至连“思考”都已经忘记。
男人阖眼,摊开了手。
突然,沉落的身体静止,借着四肢垂落,身子却在向上浮去。
双眼缠绕绷带的女人,一手托着他的腰侧,另一只手拨开上方的水,光洁的双腿悠扬,似乎湖底游泳对她而言,也毫不费劲。
不一会,女人钻出水面。
手里提着毫无生息的有动龙马。
夜色寂静,公园内部灯光昏沉。
“拍好了吗?”
女人蒙着眼,朝着岸边的方向询问,说话的声音清泠动听。
“拍好了。”回答她的是岸边走上来的人,手持着摄像机。
“稍后交给后期团队处理,发酵一会再公布‘山中莉香’已自杀。”
她的声音鲜有起伏,却有条不紊地下达者指令。
“好的。”灯影下,手持相机的男人合上相机,递过外套。
女人接过外套披上,长款风衣系紧,留下光洁的长腿,走路的时候,水珠从小腿滑落,顺着脚低落在地面上。
“这家伙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地上湿漉漉的青年,问道,“被他发现用不用灭口?”
女人的耳朵动了动,侧着头倾听,说道:“他已经没有心跳了。”
她走到青年面前,蹲下。
“附近还有其他目击者么?”
男人笃定地说道:“没有,镜头只拍摄到他一个目击证人。”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佐证的活人。”女人回过头,虽然缠着绷带,但是仿佛可以感受到女人冷峻的目光。
“我知道了,傲慢,我们再找一个路人吧。”
女人静默了一会,说道:“先把这个愣头青处理掉吧。”
“我不吃死人肉。”男人沉声说道。
傲慢素白的脸上,嘴角微微咧开,露出尖尖的虎牙。
“你该不会……”男人皱了皱眉。
“死人,也是断绝了一切社会关系的人群吧?”女人蹲下,右手穿过脖子下侧,搀扶起有动龙马的身体,浑身发凉,原来躺下的地方,露出一片水渍。
“话是这么说,这个人来路不正。”男人依旧保持着戒心。
“妒,这个人可以相信。”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说。
“好。”
名为妒忌的男人没有异议。
“那就交由我,将其转化吧。”傲慢说着,俯身探向有动龙马的脖颈,湿漉漉的长发垂落,丝丝沁香萦绕。
青年的遗容有些秀气,脖子喉结处棱角分明,浅浅的青筋因为暴突过,隐约有些淤血。
她张开嘴,樱色红唇点在青年的脖子上。
女人抬头起身的时候,除了混着湖水与涎水,多了两个血色孔洞,鲜血潺潺流出。
傲慢缓缓地站起来,妒忌可以看见她微皱的眉头。
“怎么了?”男人的话语没有波澜,饶是发问都有一种随性。
傲慢擦拭了口角的血,说道:“没什么,这个人的血……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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