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廷所说的东西,也正是三人闻之色变,其余六人倍感好奇的血迹。
是什么让三位老少兼有的人都升起了极强的警惕心,从而决定一直保持着结伴同行?
不过这个住处就不像各种影视作品中山庄别墅那样壮丽多姿,或者构造繁复难有出路,再或者有什么令人一见难忘的美感。
正好相反,它是观众见了会谴责道具组过度节省经费、粉丝见了要批判自家爱豆吃尽苦头的“简约”类型。用更高情商的说法,除了构造清晰明了,住所方便进出,似乎不需要任何其他任何优点。
那是一片相当原始的建筑群。
占地的面积很广,但最高的楼栋也不过两层,只在中心的方位。其他都是散落的木质房体,相连的个体总共五个,房间数量更多,只不过因为一些裂纹显得像是随时都可能坍塌的模样。
但温宜廷还是向众人解释,里面的承重设施做的还算不错,起码从建筑的受力方面没有产生这种危险的趋势。只不过担心还是存在的,毕竟这些房体之间还有一个应该能被称为灶房的地方,但同样也是通体由木材打造……
这就让人不得不有些怀疑始作俑者的用意了。
从整体看是这样,细处观察更是如此。
外层的木墙没有加上任何修饰,地板铺设的也是同样的材料。尘土于是毫不客气的铺满了能铺的地方。各种地缝墙角没有任何修饰,以致于堆满了外面飞来的尘土的同时还爬着蜘蛛网,有些缝隙还挤入了昆虫的尸体。
不能说是干净整洁,只能说被清扫的程度相当平等公正,并无偏颇。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一个类似餐厅的设施,里面的布设比较简陋,但桌椅还算齐全。桌子是圆桌,而座椅只不过是在公共场所随处可见的塑料板凳,连配色都令人眉头紧皱。
梁安有那么一个瞬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在乡下办案顺带聚餐,因此条件确实艰苦,后又一琢磨大概不算贴切。
毕竟正常的农村早没有了这样简陋的设施,更没有给自己找苦吃的习惯,只在这种几年不换新的孤独海岛上才会出现如此局促到极致的情况。
而三人要展现的东西也被摆在了面前。
所有人看到以后,都是一愣。
出现问题的,是大厅中央那个桌腿都被不知道哪来的鼠类生物刨出木屑的餐桌。温宜廷主动走到一边,扶住餐桌的一侧,眼神示意知情的郑春生一起走上来。
“你们待几天就知道了,这东西……我们不用。”温宜廷一边动作一边苦笑道,“也不太敢用,看了就明白了。”
这个桌子的正面似乎是有些古怪。劣质自不必说,表面甚至是坑洼不平,也许放个瓷碗都会自然的滚走摔落,而且桌板出奇的薄,就像被人刻意修整成远看没有太大问题的模样,让人怀疑究竟能不能承重。
两人合作,从后面一番,就把桌子整个倒转了过来。
梁安这时也才明白,让他们惊恐的究竟是什么。
不只是什么血迹。
布满了桌子背面的是指甲剐蹭的痕迹,几乎无法数清,重重叠叠,狰狞的在薄薄的木板上存留,每一道痕迹都长达几寸,深度更是匪夷所思。除了这些痕迹上残留的黑色丝状痕迹,还有桌子另一边。
显著的黑色痕迹铺满了另一侧,对鲜血特性稍有了解的人能判断出那确实是血液喷溅的形状留痕。这并不是最大的重点,问题在于附近牵连的痕迹。
那是一片重叠错杂的字迹,笔锋颤抖而狂乱,可见由血迹拖拽出字样的人精神已然在崩溃的边缘。
这些字也组不成句子,是一系列最负面和最惶恐的名词集合。如果出现在小孩课桌上确实能看作中二病爆发的产物,但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
杀人,匕首,饿死,凶手,救命,害怕……
和指甲的划痕相似,这些词语不仅零乱,还密集的堆积到了一起,结合那颤抖不成型的笔锋,实在一看就让人难以平静,写下这些甚至不是为了表述,而是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
文字是最简单的表述方式,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写下,而重复则是强调的起始。
还有血迹。这是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的“笔墨”。
血迹漆黑,显然已经相当陈旧,甚至无法被擦洗掉,留下了渗透一些木材的印记。
梁安暂且放下普通人产生感想的情绪,不着痕迹地细细检查,最终在一个角落处,发现被其他混乱的字眼遮盖的其中一个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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