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昙轩踏直庆和殿的时候,并没有让人通报,今日他喝了许多酒,
即使今日是他的大婚之喜,但他的心情却并不算好,似乎自从母后回来了之后,一切事情都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还是将母后想得太简单了,才会有后面的苦果自食,他一直不明白,为何母后就不能安安心心地做一个深宫妇人呢,争权夺利这种事情,不应该都是他们这等男人来做的吗,不过他并没有灰心,只是败了一次罢了,谁都不能算无遗策,此刻的他,也只能继续慢慢积蓄力量,等着下一次的机会,下一次,他定不会如今次这般输的一败涂地了。
燕昊轩看着坐在床榻上那个眉目干净的女子,那紧皱的眉头却怎样都无法放松下来,李家的女子?不管外表看上去多么地单纯无辜,却都是母后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莫名得让人喜欢不起来。
阿芙的五感敏锐,自燕昊轩踏进寝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但她却依然如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依旧安静地坐在床榻之上,墨黑的长发微微散落在脸颊旁,衬着那脸庞更是较小,整个人也显出一股子赢弱的气质。
虽然阿芙本人非常不喜欢小白huā,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男人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娇滴滴的小白huā了,谁叫男人都是天生保护欲旺盛的物种呢,所以合理利用女人天生的优势,才是聪明女人会做的事。
阿芙看着那双明黄色的靴子慢慢走近,似乎十分惊慌地抬起头,用小鹿一般惶恐的眼神望着面前的男子,怔愣了一会儿方才懦懦地开口:“皇上?”
燕昊轩微微地笑了笑,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无害的柔弱女子,有那么些意思,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阿芙滑顺的长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朕记得第一次见阿芙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她们不一样,阿芙,你会忠于朕吗?”
阿芙其实也并不了解燕昊轩,关于他的一切,也全都是凭着自己分析与猜测出来的此刻看着燕昊轩那墨玉一般的眼眸,觉得此人还是需要好好深入探索一番啊。
“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自然是忠于皇上的,您在那担心什么呢。”阿芙展颜一笑,伸出白嫩的小手握住燕昊轩的大手,轻轻浅浅地说道。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李墨言翻脸似乎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是温柔缱绻,下一刻却突然抽回了被阿芙握住的手,冷笑着说道他的力气很大,阿芙那有些瘦弱的身子,顺势被推倒在了床上,长长的黑发散落在红红的同心喜被上,形成一幅妖异的图案。
“皇上您还未回答臣妾,您在担心什么呢,臣妾是您的妻子您可以相信臣妾。”阿芙从床上坐了起来,依旧含笑地看着燕昊轩说道。
燕昊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眼神晦暗不明,许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阿芙微笑着站起身来动作娴熟地帮着燕昊轩更衣,直到他身上也只着一件明黄亵衣的时候,方才停下了手,燕昊轩也不看她,径自在床上坐下,阿芙帮他脱了靴车之后,便看到他已经十分利索地上了床,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
阿芙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一点也没有因为燕昊轩的冷淡态度而伤心,她也缓缓爬上床去,睡在了外面的半张床上,反正这床够大,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其实她早就想到了,燕昊轩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想来他对李沛凝的怨气应该还没有消呢,自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态度,至于燕昊轩不会碰她这件事,她也早就料到了,燕昊轩怎么可能会让她生出一个与李家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呢,李沛凝当初可以让八岁的他登上皇位,将来依然也可以再弄一个儿皇帝,燕昊轩自然不会笨到弄一个能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出来。
阿芙换了个姿势,闭上双眼,很安心地睡了,高床暖枕,还可以舒服地睡一个好觉,这样一个新婚夜,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卯时的时候,阿芙便被枕边人的动静给吵醒了,她知晓,燕昊轩是要早起上朝的,阿芙自然也下床来,乖巧地帮燕昊解换上衣服,而后恭送他离开,从头到尾,燕昊轩都没有看她一眼,好似她只是一个负责帮她更衣的宫女一般,阿芙的态度依然淡定,送走了燕昊轩之后,便也没心思再睡觉了,叫来了宫女,准备梳妆打扮之后,去给她的婆婆请安李沛凝似乎一早就知晓她要过去,早早就派了宫女在外头等候,阿芙随着领路的宫女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她正坐在妆台前,让宫女们帮她挽着发髻。
“阿芙过来啦,快,快到哀家身边来。”李沛凝似是从镜中看见了阿芙的身影,出声与她说道,阿芙恭谨地与她行了一礼,便缓缓走上前去,拿起妆台上的一把墨玉梳,也轻轻地帮着李沛凝梳起头发来。
“怎么这么早便过来了,你昨日累了一天,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的。”李沛凝含笑地从镜中看着阿芙,言辞中满含着关心。
“娘娘费心了,阿芙一点都不累,再说给您请安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阿芙应尽的本分。”阿芙这般说着,那李沛凝的发髻已经挽好了,大气端庄的百鸟朝凰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端庄贵气。
李沛凝站起身来,牵着阿芙的手慢慢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上下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方才说道:“还说不累呢,哀家看着这脸色可不太好,昨晚定是没睡好吧,往后不必这么早与哀家来请安,多休息一会儿才是。”阿芙听着李沛凝的话语,脸上闪过一抹郁色,而后却又是强带了欢颜说道:“我昨晚休息地挺好的,母后不用太过担心我。”
李沛凝似是也看出了些什么,叹了口气,拍拍阿芙的手说道:“哀家知晓你的苦楚,皇上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她的脾气哀家最了解不过了,昨日定是让你不好受了吧,不过这些日子你也多少忍耐一些,只要你一心一意地对他好,总会让他知道你的好的,咱们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忍,这一字,终有一天是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阿芙的眼眶微微红了一些,重重地点了点头“母后说的话,阿芙都明白,您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皇上的。”李沛凝听了阿芙这般说,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导阿芙一起用了早饭,方才让她回去了。
待那阿芙离开之后,李沛凝才缓缓对身边的辛嬷嬷说道:“你看着这孩子能行吗,皇上现在对哀家已经存了戒心,想来对她也不会待见到哪儿去。”
“娘娘也不必太担心了,老奴看着皇后娘娘这般温柔娴淑的女子,皇上没有理由不喜欢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想来皇上总是能接受皇后娘娘,了解娘娘您的苦心的。”辛嬷嬷依旧循循地安慰着李沛凝说道。
“希望是这样吧,看来皇上还是太不成熟了,这亲政的日子还是得再缓缓,治理一个国家,可不是儿戏啊。”李沛凝轻声地说着,眉宇间藏着一股清愁。
“娘娘考虑的周全,想来皇上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辛嬷嬷依旧那般附和着李沛凝的言语,似是不论她说什么,都是不容转圜的真理。
在宫里头的日子过得很快,似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个月的时日便悄然逝去,阿芙在宫中这一段时间,顶着皇后的名头,却是并没有太大的权利,燕昊轩依旧不待见她,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基本上没有踏进过她的宫门,虽说宫中的人均知晓她不受皇上的宠爱,但她总算是顶着皇后的名头,再加之李沛凝是十分疼爱她的,所以她在宫中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除了偶尔会有那么些不知好歹的人,来给她一点点小小
的不痛快。
“娘娘,娘娘,淑妃和德妃在外头求见,您要不要见她们?”宫女蕊儿快多地走进寝殿之中,对着桌案前的阿芙福了一礼,禀告道。
蕊儿是阿芙进宫之后一直贴身伺候着阿芙的宫女,虽说年岁不大,却是生了一副七窍心肝的,时常阿芙还未说出来,她便知晓阿芙要什么了,是个十足十贴心的宫女。
阿芙正在随手涂鸦着一幅画作,听着蕊儿这般说,颇有些不耐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缓缓说道:“她们二人倒真是空闲,巴不得每日都要到我这儿报到呢。”蕊儿虽知道眼前的这个皇后娘娘的脾气是极好的,但依旧抬了抬眼皮,看着她的脸色小心地问道:“那娘娘您的意思,是见,还是不见呢?”“让她们进来吧,若是我不见她们,又该到皇上那儿去哭诉,说我这个皇后刻薄她们了。”阿芙轻笑了一声,对于后宫中的这些腌胺事着实厌烦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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