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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真道:“主公此言差矣,既然众兄弟都以三哥为主,就要定下名分,以免以后有大家有什么异心。 在此我胡真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以后那位兄弟两面三刀的话,就不要怪我胡某人翻脸无情了。我相信大家都是忠于主公的,应该不会让我胡某人失望才对。”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道:“我等一生一世效忠主公,如有异心,天诛地灭!”
就这样,朱温算是自立‘门’户了,他听着众人一声一声的喊自己主公,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混’‘乱’的时代后一无所有,短短五年的时间竟然有了自己的班底,这一切让朱温感到仿佛在做梦一般。可无论如何,朱温都会把这个主公好好的当下去,他不会让众位兄弟失望的。
不过这时的他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暗暗道:“对不起,颖儿……可能我们今生无缘了……”
既然要自立‘门’户,就一定要有通盘的计划,这一点朱温当然清楚的很,漫无目的的下去只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朱温道:“如果我料想的没错的话,谢先生应该已经有了通盘的计划了吧?”
谢瞳道:“我跟胡将军商议过了,如今各藩镇虽然各自为政,可表面上还是李唐的臣子,如果我们也投靠李唐,定然能够得到李唐政fǔ的重视,甚至开府建节也未尝不可能。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了自己的根本之地,各藩镇也不会公然大举来攻,更不会像现在一样成为各藩镇的公敌。”
朱温道:“杨复光曾有几封招降的书信送来,可这个杨复光未必可信,当初他招降王仙芝的时候,不也是生擒了尚君长斩于长安吗?虽然那件事可能是宋威干的,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谢瞳道:“这件事就‘交’给学生去办吧,主公当然不好出面。”
朱温点头道:“子明一切小心,无论李唐给出多么优厚的条件,我们的条件就是保留我们的原班人马,李唐朝廷不能轻易过问,想来现在王铎对我们的战斗力也有些了解了,即便他们能攻下同州,他们也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也正是他们在夏阳为何不攻城的原因之一。”
众人又商议了一下以后的打算,其实朱温对以后的打算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先名义上投靠李唐,得到李唐的认可,有了自己的稳固根据地之后,就可以逐步扩充自己的地盘,虽然说未必能够逐鼎天下,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日午时,王铎、王重荣、杨复光的人马都已经到了同州城外,他们并没有发起进攻,只是在城外五里之处扎营,他们对朱温的厉害已经算是领教过了,可如果就此放弃攻打同州的话,岂不被天下人所笑。可要是真打,即便能打的下来,也必然损失惨重。
他们几个老家伙也在商议对策,杨复光还是那句话,招降。不过这次他是让王铎先替天子出一份墨赦,给朱温一些实际上的好处,这样的话定然比自己空口说白话有用的多。
王铎这里多的是皇上盖过‘玉’玺的空白任免文书,盖过‘玉’玺的圣旨也有不少,做一份空头文件还不是小事一桩?
这种事王铎没少干,毕竟发出去的任免文书大都是空头支票一般的东西,有没有本事就看你自己的了。王铎当即回去大笔一挥就写就了一份任命朱温为同华节度使的文书,派了都统判官、谏议大夫张濬前去说降。
这张濬倒也有些胆量,就带了五六个随从轻骑往同州北‘门’而来。几人到了城外,早被城上的哨兵发现了行踪,城楼上的弓箭手一个个弓上弦,巨大的车弩也对准了城下的几人。
张濬在距离城‘门’三十步的时候停下,高声道:“我乃大唐使者,前来求见你们刺史朱温朱大人,劳烦众位将军通报一声,张某这厢谢过了。”
城上的人听说是李唐的人,更加小心戒备,不过就这个六七个人,定然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他们是怕这几个人吸引他们的视线,敌人从其他地方攻城。北‘门’的守将急忙吩咐哨兵用望远镜注意着远处敌军的动向,这才命身边的一个小兵去城中通报他的上司朱珍。他可没有权利直接去通报朱温,只能通过朱珍转达。
朱珍听说有大唐的使者来同州,定然是来说降来了,朱珍暗笑一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赶忙命人通知张存敬、徐怀‘玉’和谢瞳等人一起去朱温的州衙商议,自己径直去了同州的州衙。
张濬在城外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北‘门’终于打开,谢瞳在五十名护卫簇拥下出城迎接,怎么说这谢瞳也是举人出身,虽然考了大半辈子没有考上进士,对一些礼节还是比较清楚的。
张濬和谢瞳寒暄了几句,互道了久仰,两人并肩进城,张濬带的五六个护卫根本没带兵刃,这也足以看出王铎招降的诚意。
不一刻两人来到了州衙,朱温率领众将已经在州衙等着了。朱温见张濬并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普通文士的袍服,三十多岁的年纪,显得温文尔雅。一进‘门’就对着朱温抱拳一揖道:“学生久闻朱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在朱温的印象中张濬应该在后来当了宰相,虽然没当几年,可能当上宰相的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朱温也不敢怠慢,毕竟现在自己兵微将寡,以后还要仰仗李唐的庇护,急忙起身相迎道:“张大人过誉了,朱某人山野匹夫,怎当得起大人谬赞?来,快请入座,看茶。”
张濬急忙道谢,互相寒暄了几句,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张濬道:“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朱将军如此大才屈身草莽实在是可惜了,如今黄巢、尚让等人困守孤城,覆亡之在顷刻。王‘侍’中王铎亲率数路藩镇大军八万围同州,只是惜将军大才,不忍心让将军与同州‘玉’石俱焚,也为了同州十万百姓的存亡着想。这才让学生前来对将军晓以大义,将军英雄盖世,何不与王‘侍’**辅大唐江山,凭将军的才智武功,将来封侯拜相,青史留名岂不美哉?”
朱温假装沉思了一会儿,假装为难道:“张大人应该也知道,我朱某人是黄王的亲传弟子,恩师待我恩重如山,如果我真的对师父倒戈相向的话,岂不令我恩师寒心,让天下人耻笑?”
张濬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正所谓:‘天地君亲师’,师只能排到末位,如果为了恩师而忽略了忠孝,因此而让天下人所唾弃的话,将军以为孰轻孰重?”
朱温假装犹豫,并把眼光投向众将,朱珍干咳了一声道:“张大人说了半天不就是想招安吗?现在我三哥就已经是同州的刺史,即便是我们投降了李唐,你们又能给我三哥什么样的位置呢?”
张濬好像知道朱珍会说这句话一样,道:“这里有王‘侍’中拟好的文书,已经让圣上用了‘玉’玺了,封朱温朱将军为同华节度使,节制同华二州以及周边州县,上马官军,下马管民。日后天子回长安后定然还会另有封赏。”
朱珍道:“如果你们说话不算数怎么办?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人马还要继续留在我们手中,为防不测,你们李唐不能妄图收编我们的队伍。而且以前的战争就当是一场误会,不得以任何方式寻机报复。只要你们能接受这几点,就证明你们有诚意。”其实朱珍的这些条件一点都不过分。
张濬听完朱珍的条件,心中大喜,他听朱珍叫朱温三哥,以为朱珍是朱温的亲弟弟,说话的分量当然很重。他赶紧拿眼睛去看朱温,生怕这不是朱温的意思,小心的道:“那朱将军的意思呢?”
朱温道:“珍兄弟说的就是我的意思,珍兄弟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我们情同手足,比亲弟弟还要亲。”
张濬‘激’动的道:“朱将军深明大义,学生代同州全城百姓、带王‘侍’中拜谢将军。”他实在想不到朱温这么好说话,这么简单就把事情搞定了,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朱温接了任命的文书,又摆下酒宴招待张濬,酒宴摆好后,众人入座,就连孟楷派来的监军严实也被邀请来了。
严实见有一个陌生的文士做在客位,而自己却不认识,心中不禁有些不满,心道:怎么说我也是孟将军派来的监军,你朱温昨天见了我都没说几句话就推说一路困乏回去休息,你当我不知道你回去之后跟众将饮酒作乐吗?哼!今天又来了一个寒酸的文士就设宴款待,不过是顺带着加了我的一双筷子而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严实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寒着一张脸冷眼看了张濬一眼,道:“这位先生有些面生的很,不知是哪一个?朱将军怎么不介绍一下?”
朱温笑道:“这位是李唐的诸路行营都统通判、谏议大夫张濬。”接着又转头对张濬道:“这位是长安来的监军,严实严大人。”
严实和张濬一听,两人都是一惊,纷纷想朱温这是什么意思?严实想:“莫非朱温真的投敌了?”
张濬也想:“难道这朱温刚才不过是戏耍于我,如今把我‘交’给这个黄巢的监军发落吗?”
严实到底是孟楷的心腹,长安有靠山,底气也比较足,冷声道:“朱将军,两军对阵,你如何宴请敌军要员?”
朱温也不答话,给张存敬使了个眼‘色’,张存敬点了点头,对严实道:“严大人稍安勿躁,俺老张想问一严大人借一样东西。”
严实心中有些警惕起来,他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张存敬,心里有些发寒,他虽然也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可哪里是这些征战沙场的猛将的对手?颤声道:“你……你想问我借什么?”
张存敬面不改‘色’的道:“借你人头一用!”话音刚落,手一挥,从衣袖中出来一把锋利的短刀,刹那间割断了严实的咽喉,甚至严实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急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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