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天,直到月亮爬上树梢的时候,朱温才把最后一名客人送走,一天忙下來朱温感觉比打仗还累。
朱温不是身体上累,是心里累,他不不喜欢这种应酬,但他不得不出面,即便他实力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治理天下,那些割据一方的藩镇也都拥有自己的兵马和势力,朱温不可能也不想一个个靠武力去解决他们,更不可能让战火再一次燃遍全国。
只要那些藩镇能够遵从自己的政令,自己就可以实现让全天下的人都富起來的愿望,实现让科技改变中华民族的愿望。
如今朱温已经在各地建立了科学研究院,专‘门’招募一些有志青年做研究。朱温还在各地建了新式的学校,用以取代原來的‘私’塾,还把原來的科举制度加以改变,考举人、进士这些时的考试内容不再是那些毫无用处的四书五经,而是考一些实际政务,选拔官员也都是从最底层做起。对于官员的考核除了实际处理事情的能力之外,还要考核人品。
更让百姓们欢呼雀跃的是贫寒子弟可以免费入学,学校还免费管中午一顿饭,这让大多数上不起学的贫寒子弟得到了读书的机会,还有专‘门’的为各大工厂培训员工的临时培训学校,一些青壮年可以免费入学,集训两三个月后就可以直接进各大厂矿工作。
一时间让天下的贫寒子弟纷纷欢呼雀跃,就连原來那些结寨自守的绿林豪强也有不少走出了深山,回乡种地的有之,去厂矿企业工作的有之。
朱温还疏通了淤塞的运河,把北方的钢铁和煤炭运往南方,把南方的丝绸和茶叶运往北方,运河的疏通,极大的便利了南北‘交’通,由于商业和工业的发展,蒸汽驱动的货船也应运而生,更加便利了南北的漕运。
朱温看着一摞摞的各地送來的奏折,脸上浮现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各地的世家大族也都纷纷用现有的资金投入到工业和商业上,民营企业的发展大大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整个天下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期,这时就是各地的藩镇也都纷纷主动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发展生产上。他们明显的能够看到朱温下辖的地区的发展速度,他们不想被永远的抛在后面。
但他们缺少先进的技术,经过几次间谍行动失败后,他们不得不明着向朱温求技术,有的甚至让朱温派一些技术人才來帮忙建设工厂和企业,但前提条件是他们会缴纳一定数量的赋税给“朝廷”。现在哪个人不知道这朝廷实际上是朱家开的?
甚至已经有一些藩镇提出來让朱温废除李柷的帝位,让朱温自己做皇帝,他们表示绝对拥护,当然这批人中第一个提出來的是朱温的‘女’婿魏博军节度使罗绍威。紧接着是感化军节度使庞师古、泰宁军节度使葛从周、镇*节度使朱珍这些朱温的嫡系人员。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这种事情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有人起了头,就会有人跟着拥护,成德镇节度使王镕和义武军节度使王处直见有人挑头,就紧跟着附和,后來杨行密也表示拥护朱温称帝。
当然杨行密能够拥护朱温称帝与黄巢上一次的拜访不无关系。
朱温也知道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李唐既然已经无法再号令天下,也沒有能够担起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能力,就一定要有一个人站起來去担起这副担子。可遍观朝野,沒有一个人比他朱温更合适的人选了,朱温也不放心把这个天下‘交’给不懂得体恤百姓的人。
在皇宫中的李唐天子李柷当然也不会不知道这些,他召集众位大臣议事,这时的三位宰相也都知道李唐大势已去,当然想讨好朱温,宰相柳璨道:“如今人望归元帅,陛下揖让释负,今其时也。”
这柳璨倒是光棍儿,他做着李唐的宰相,却劝李唐的天子“揖让释负”,这话也亏他说的出來,不过他若想在这个宰相的位置上继续待下去,就必须如此做,首先能够给新君一个好感,不至于让新君一登基就把自己排除出列。
张浚更是朱温的铁杆支持者,如果沒有朱温,恐怕张浚早就死了多少回了,哪里还能当宰相?当即躬身道:“陛下,如今大唐国运日衰,先帝数次‘蒙’尘,都全亏了相国魏王殿下才能够迁延至今,如今魏王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握重兵,加上坊间百姓只知道有元帅,而不知道有天子,与其如此,陛下还不如效仿尧舜退位让贤,最起码还能保得众生富贵。”
天子李柷长叹一声,道:“运祚去唐久矣,幸为元帅所延。今日天下,非予之天下,神器大宝,归于有德,又何疑焉”李柷不是不想继续做天子,他也知道现在朱温是人心所向,自己勉强做这个天子也沒有什么意思。还要整日提心吊胆的,这种日子他也算是过够了,如果把皇位让给朱温,最起码应该能够‘混’一个闲散的王爷当当吧,能够平平安安的做一个太平王爷,已经是他的最大愿望了。
众大臣见李柷并沒有他们预料中的大发雷霆,而是清楚的审时度势,说出这种同意让贤的话來,当即众人纷纷拜伏于地,高呼“万岁圣明!”
天佑四年二月七日,李柷下诏文武百官齐去魏王府请魏王登基,并下诏:
敕宰臣文武百辟,籓岳庶尹,明听朕言。夫大宝之尊,神器之重,傥非德充宇宙,功济黔黎,著重华纳麓之功,彰文命导川之绩,允熙帝载,克代天工,则何以统御万邦,照临八极。元帅梁王,龙颜瑞质,‘玉’理奇文,以英谋睿武定寰瀛,以厚泽深仁抚华夏。神功至德,绝后光前,缇油罕纪其鸿勋,讴诵显归于至化。二十年之功业,亿兆众之推崇,迩无异言,远无异望。朕惟王圣德,光被八纮,宜顺玄穹,膺兹宝命。况天文符瑞,杂沓宣明,虞夏昌期,显于图箓。万机不可以久旷,天命不可以久违,神祇叶心,归于有德。朕敬以天下,传禅圣君,退居旧籓,以备三恪。今敕宰臣张文蔚、杨涉等率文武百僚,备法驾奉迎梁朝,勉厉肃恭,尊戴明主。冲人释兹重负,永为虞宾,获奉新朝,庆泰兼极。中外列辟,宜体朕怀
这篇诏书出自张浚之手,张浚本就才华横溢,文思敏捷,写起这些歌功颂德的文章來更是得心应手。
这篇诏书一下,就说明李柷禅位已经是势在必行了,朱温接到诏书之后心中‘激’情澎湃,二十年了,他來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年了,经过了二十年的拼搏,终于成为了天下之主,朱温是幸运的,他从一无所有一步步走到权利的巅峰,每一步都并非那么顺利,却又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凭借着强大的科技力量和一帮忠心耿耿的大将一步步打下了如今的基业,让百姓们过上了安定的生活,不用再流离失所,朱温感到很欣慰。
天佑四年二月二十二日,天子李柷再一次下诏:
咨尔天下兵马元帅、相国总百揆梁王,朕每观上古之书,以尧舜为始者,盖以禅让之典垂于无穷。故封泰山,禅梁父,略可道者七十二君,则知天下至公,非一姓独有。自古明王圣帝,焦思劳神,惴若纳隍,坐以待旦,莫不居之则兢畏,去之则逸安。且轩辕非不明,放勋非不圣,尚‘欲’游于姑‘射’,休彼大庭。矧乎历数寻终,期运久谢,属于孤藐,统御万方者哉!况自懿祖之后,嬖幸‘乱’朝,祸起有阶,政渐无象。天纲幅裂,海水横流,四纪于兹,群生无庇。洎乎丧‘乱’,谁其底绥。洎于小子,粤以幼年,继兹衰绪。岂兹冲昧,能守洪基?惟王明圣在躬,体于上哲。奋扬神武,戡定区夏,大功二十,光著册书。北越‘阴’山,南逾瘴海,东至碣石,西暨流沙,怀生之伦,罔不悦附。矧予寡昧,危而获存。今则上察天文,下观人愿,是土德终极之际,乃金行兆应之辰。况十载之间,彗星三见,布新除旧,厥有明征,讴歌所归,属在睿德。今遣持节、银青光禄大夫、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文蔚等,奉皇帝宝绶,敬逊于位。于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天禄永终。王其祗显大礼,享兹万国,以肃膺天命。
朱温受禅是一步步來的,先是封魏国国王,相国、加九锡,这已经是为受禅做准备,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朱温并沒有主动去争取,他只是在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每一件事而已,至于免除贫民的赋税这些政策,也不是朱温试图收买人心,而是朱温本身就想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虽然一些世家大族的人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特别是那些读书人,可朱温不在乎,他只求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朱温这时在官方的名字叫朱全忠,是当年唐僖宗李儇赐的名字,如今做天子了,当然不能用那个名字了,朱温这个名字当然也不能再用。
一些文官幕僚就建议朱温改一个大气一些的名字,好些人送來了很多名字供朱温考虑,都被朱温否决掉了。朱温心道:“不就是一个名字吗?用什么名字还不是一样?犯得着改來改去的吗?索‘性’我就用我自己的名字叫朱日光得了。”
朱温把自己的意思跟众位大臣和谋士说了,敬翔奏道:“日光两个字加起來刚好是一个‘晃’字,索‘性’陛下就改名为‘晃’,陛下以为如何?”
朱温摇头苦笑,五代史上朱温称帝后改名朱晃,这是他熟知的事情,可他沒想到这个‘晃’字竟然是这么來的,朱温摇了摇头道:“罢了,朱晃就朱晃吧,就一个名字,沒什么大不了的,用什么名字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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