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炉之前当先温炉,鼎炉正温之时,可取药材一一如法放入其中。
锻炼萃取其中精华依特定比例顺序调配,使其阴阳俱全,五行皆在,混而为一,如此金丹则成。
修行亦是如此,人身如鼎炉,体内阴阳五气为丹头大药。
调动体内之气,调和阴阳五气,混而合一,可炼就一颗不漏金丹。”
许仙耳中听着灵青的声音,眼前渐渐的有些模糊。
他看到那丹炉哪是什么丹炉,分明是一个盘膝而坐的人。
丹炉内的各种药材闪现青、赤、白、黄、黑五色,如同人身五脏一般各安方位。
五脏之气流转往复,生出黑白二气,如日月经行,在人身前有上下升降。
不知不觉间,他将其照映自身,先是一口气吸入肺部,在其中酝酿了一会。
化作一缕白气直降至腰间两肾,两肾运转如河车吞吐,一缕黑气腾起直至肝部。
肝中得此气,似久旱之苗得甘霖普降,霎时抽枝发芽,万木争辉之后,一缕青气直入心脏。
心脏鼓荡,青气随之膨胀收缩,不时越发的活跃,继而轰的一声化作一团火苗。
火苗燃尽落在脾脏,化作黄沙。
那沙沸沸扬扬又飘入肺中,坚沉如白金者留下,芜杂灰白者随呼吸而出。
继而又引来一股气与沉积在肺中的白金气相合,继续周而复始。
待得五脏五气合一之后,化作一丸丹珠,自海底升起。
如一轮骄阳一般燃烧,挥发着其中的杂质。
及至顶门百会穴时,阳极转阴,化作一轮明月缓缓落下。
原本挥发的丹丸也在降落的过程中,不断的凝实冷却。
直至如铅球一般坠入海底穴内的汪洋中。
如此反复升降,及至九遍之后,明月并未再次沉入海底,而是滞留在丹田之中。
如一团日月明光一般,悬照虚空。
“哐!!”
许仙耳中传来一声轻响,眼前景象如水般退散,他看到眼前的炉盖升起。
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九颗如龙眼般大小的珠丸鱼跃而出,落在灵青手中的一枚玉瓶之内。
灵青将玉瓶收起,看着许仙道:“如何,可有何感悟。”
许仙将先前的一切仔细的说了。
灵青听了点头赞道:“你果然是个有慧根的。
你见那一气在五脏中流转,便是在平衡五行,见日月升降,便是在摩运阴阳。
此乃丹家至理,大道本根。”
灵青又说道:“如今你既已见道,贫道也就顺势传你一门功法,你可细细参悟。”
“多谢道长。”许仙欣喜道。
他先前对于佛道之属并不甚在意,只是想的学些医术,既能治病救人也能养家糊口。
然如今见了这般神奇,对于修行之道却是起了深厚的兴趣。
当下灵青传了他一门《升降日月法》。
便是如他方才所见的一般,养五行之气化作日月在任督二脉中上下流转。
采五行合阴阳,可炼一颗日月金丹。
许仙得了法门,当下便开始修炼。
初时倒也如功法所示,将一口气采炼了五行后混而合一。
然而合一之后却并没有化作一颗丹丸,而是化作了两颗,分别在头顶百会,身下海底。
一经摩运阴阳,那百会处的骄阳便收敛气息,逐渐内敛化作一轮明月,自任脉缓缓地下降。
而与此同时,海底处的明月开始如初升的朝阳一般,逐渐散发光热,自督脉慢慢升起。
当明月自任脉将至海底时,骄阳也自督脉升至百汇。
如此日月轮回,阴阳变幻,却是互不相融。
而且,随着功法运转,其体内阳气的增长倒是十分正常。
但那阴气却越来越盛,渐渐的开始有倒逼阳气之势。
灵青一见便知,是其体内失衡的金银神光所致。
当下又教了他一种采阴还阳之术,让他在运转日月的时候稍微停顿一下。
在海底穴中采炼阴气,提前将其化作阳气。
这样大日升出海底,在督脉流转的时候,可以使骄阳尽情的催发出来。
如此阴阳二气虽未完全平衡,但也不至于失控了。
只是炼了九遍,将阴阳二气归入丹田中后,许仙原本白净的面容,越发的清秀了。
男生女相,直如女子一般。
不过这也没什么,男孩子清秀一点也不错。
“这九粒辟谷丹便赠予你了,你这些时日可食此丹辟谷修行。”
灵青先是将玉瓶抛给许仙,又拿出一本册子交给他道:“接下来你便按照这册子,先从辟谷丹开始,将上面的丹方一一的炼出来。”
“是,道长。”许仙将玉瓶揣在怀里,拿起册子看了看。
见其封面上录有《先天丹方》四个大字。
他翻了翻,却见只能翻开前面的几页,其上的内容也多是和辟谷丹一个级别的丹药。
而且还只是将其中的丹理讲清楚了,没有具体的丹方。
他又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发现但凡他理解了一种丹药的丹理之后,在心中模拟该如何炼丹时。
这册子便可根据他的心念,显示出相应的具体丹方。
同时还会纠正他思虑不周的地方,并标示出来。
他看了看自己理解最透彻的辟谷丹,发现其中条理分明,一步步的该如何做都有。
当他又看向已经凉透的丹炉之下,心中想着该如何生火时。
那丹方又变了,显示出几种生火的法子。
从最简单的以柴引火,如何的选木柴,如何的闷火炭,什么样的碳最好。
到催使各种真火的法子,应有尽有。
不过他发现除了炭火他费些功夫能够制造外,那些什么真火他一个都使不了。
“你可以找观中的清风明月等人帮忙,顺便也可以让他们学些手艺,好日后糊口。”灵青提醒了他一句后,便离开了丹房。
他出来时,正见着刘老道将一个员外打扮的人送走。
随后高叫道:“清风童儿,去把我那道冠和新鞋顶换出来。”
见他面露喜色,灵青问道:“道兄这是得了什么好事了?”
“定民坊的刘员外家中遭了邪祟,请我前去看一看。”刘老道笑道。
“师父,拿什么顶换?”清风跑到跟前问道。
“先拿供桌上的磬去换来,回头用过了再去给他送去。”刘老道驾轻就熟的道。
“好嘞。”清风也不意外。
应了一声,跑到三清殿内,先向三清像拜了拜,然后将桌子上的铜磬抱起来。
出了门来到巷尾的酒家,抵押的铜磬,换来了先前抵押的道冠新鞋。
回来后,刘老道早已穿好了新道袍,束好了丝绦。
从他手上接过道冠戴在头顶,又还了新鞋,背起一把宝剑就出了门了。
灵青见老小两个如此的熟练,便知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当下轻笑一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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