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用自己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重新归来,也让谷世帆的这场寿宴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如此张扬狂放的方式,却是宋穆深思熟虑后而做,谷世帆如今的困局自己虽不明晰,但也知道举步维艰,更有那人于背后刁难。
而此刻身为女婿的宋穆,又有翰林实力,就算不参与谷世帆所管漕运之事, 却也要用自己的实力,给谷家谋得一份平安。
果然这般消息顷刻传出之后,又有不少人前来,谷家一时间门庭若市。
而宋穆则是已经撤回了后院,这寿辰的主角,当是泰山谷世帆。
此刻在后院中, 宋穆正在与金陵的几位举子交谈。
这些都是当初宋穆在金陵讲学之时认识的举人, 此刻那顾志之也在其中,更是与宋穆交谈道。
“宋状元,我们便是说您不可能就那般在西疆折戟沉沙,此番归来,我等都是十分高兴。”
几人都纷纷点头,宋穆当下也是朝着他们拱手,也知晓众人过往也多为自己说话,如何都是可交之辈。
“宋穆惭愧,让诸位实在是费心了。”
众人也纷纷拱手,脸上多有些局促,更是带着几分崇敬,刚刚宋穆所做所言,令众人只觉得此刻的宋穆,才是真正的文人风骨。
而这时候旁边的顾志之犹豫片刻,却是朝着宋穆拱手说道。
“宋状元,其实我们这番来,一时为了证实您归来的事情, 二却是想要宋状元帮我们解了一个燃眉之急。”
听得这话宋穆一愣, 示意顾志之说下去。
“当初状元金陵讲学, 令我等茅塞顿开,而后更是在这金陵结社,乃是以宋状元所言的实践为纲。”
“本来也相安无事,甚至我等读书人都多有进步,但这两年,官府似乎不允我等结社之行为,尤其言我等学说,乃是歪门之理。”
“这段时日,城中还有那文人出言不逊,官府也意欲取缔,故而我等……”
听到这话的宋穆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此番也是拱手说道。
“宋某知晓此事,必为诸位说上几句公道话,我文朝想来崇文尚文,此等打压,当不合理。”
听得宋穆这般说,众人都是面露喜色,此刻只觉得事情有了些眉目,而这时候旁边却有一个声音响起。
“诸位所言之事情我是知道的,此事说来复杂,不过老夫大可为你们周旋一番,且不用过分操心。”
众人听得这话猛然转过身来,见到来人竟然是刺史大人,一个个人的脸上都有些顿挫,宋穆也是连忙躬身拱手。
而赖刺史只是摆了摆手,当下朝着众人说了几句勉励读书的话,几人也是十分识趣的离去。
院中还有谷成修和孙清和,两人也要起身,却被赖刺史伸手留下,几人落座,当下都看向赖刺史。
宋穆给赖刺史斟茶,赖刺史当下啜了口茶水,又看向宋穆,脸上的神情似乎带着一些好奇,又似乎有些忧虑,片刻后放下茶杯,轻叹了一口气。
“宋状元,老夫于你,却是刮目相看了。”
“不论文韬武略,文朝之中,怕是鲜有人与你可比了。”
赖刺史十分感慨的说了一句,旁边的谷成修和孙清和也都是一笑,此刻孙清和也是看向宋穆,当下开口说着。
“贤侄这一身境界修为,已经比得上岚贤了,唉,那日知晓你那事,实是……”
孙清和叹了口气,却也摆手说往事不必多言,只言如今宋穆这等年纪境界,于文朝都是瞩目的存在,这将来如何,已经非几人能够看透的了。
宋穆则是咧着嘴拱手。
此刻几人又是询问了几句宋穆其他的事情,而后却是话锋一转,那赖刺史忽的看向了宋穆,开口说道。
“宋状元此番回到金陵后,之后作何打算呢?”
几人纷纷看来,宋穆当下一愣,垂目说道。
“如今宋穆自然是要相伴家人,至于其他,或许要从长计议吧。”
听到这话的赖刺史竟也是垂目,忽的抬目看向宋穆,开口说道。
“那宋状元,可打算什么时候去长安?”
听到这话的几人都是一顿,那孙清和更是皱了皱眉头,此番毫不避讳的与赖刺史说道。
“大人你这……”
宋穆同样是一愣,当下也是迟疑没有回答。
赖刺史也知晓其中缘由,当下却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宋状元,虽说长安与你不妥,但老夫所言,却是有所想法。”
宋穆看向对方,赖刺史当下开口对着宋穆说道。
“宋状元不在文朝这几年,可知道陛下如何了?”
宋穆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地一紧,此刻连忙开口说道。
“大人所言,陛下如今有异?”
宋穆似乎从这其中听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这段时间自己归家心切,确实无从知晓这朝堂之事,此刻听得,也是满脸不解。
而听得抓的谷成修和孙清和当下对视了一眼,来那个人竟也是微微垂目不语。
那赖刺史则是抿了抿嘴,然后说道。
“实不相瞒,老夫所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
“这几年来,不知为何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就算是大儒探查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知道是陛下积劳成疾,修为停滞不前,身体也衰老的快了。 ”
宋穆猛然起身,立刻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而赖刺史只是看着宋穆的,当下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宋状元,老夫望你往长安去,却是因为如今这文朝党争更甚,陛下施令肆意,这朝堂上,似乎乱成了一锅粥。”
“如今东宫孱弱,加之四方动荡,长安啊,与我等眼中,已有乱象。”
此话一落,旁边的谷成修却是咳嗽了一声,而孙清和也是微微皱眉,当下咧着嘴说道。
“大人此言怕是过虑了,如今冯相和谭相虽有异,但政令通达,文朝今日,当算是半个盛世了。”
宋穆听得此话却是神情一顿,大致明白了赖刺史的意思,此刻却是微微垂下目光,稍有思虑。
“孙大人所言非虚,老夫也想着是自己多虑了,但奈何……”
“状元也不必觉得艰难,如今情形,老夫不是要让状元去力挽狂澜,而是想着状元为陛下排忧解难。”
“状元如今可是翰林境界,已经能够做不少的事情了。”
宋穆听到这话也是沉出了一口气,赖刺史所言或许有些过分吹捧自己,但是宋穆确有往长安去的想法。
如今这身实力,自己能做之事已经不再那么简单。
只是宋穆没想到,如今的长安,竟成了这番面貌。
宋穆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何等缘故,心中又有些思虑,这其中是不是又有妖魔之事。
片刻后,宋穆抬头看向北方,而后垂目说道。
“多谢老大人建言,此事,宋穆会细细思量。”
“长安当去,只是这一次,不当再那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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