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与李栋一同往前,此刻周遭之人纷纷看来,目光多有闪动。
场中不少人听闻是名声斐然的宋穆要为杜氏诗宗做词,此刻也是颇为激动,纷纷张望而来。
两侧的人纷纷让开通路,宋穆和李栋一同往前,此刻李东见到这等情景,也是颇为兴奋,此番与宋穆小声言语。
“宋讲学,这边是万众瞩目吧,这等感觉,实在是令人心潮澎湃啊。”
一人诗才惊天,万双惊目仰望,这等情景,却是令人激动又感慨。
宋穆此刻却是神色平静,甚至当下传音与李栋说道。
“殿下,切记等会儿要跟在我的身边,不可离我半步。”
提到此话的李栋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回转不过来,但是在见到宋穆坚定的目光之后,便是微微点头。
如此两人便一路到了那杜纤音的面前。
杜纤音此刻面带笑容的看着宋穆两人,旁边已经有弟子端来了笔墨纸砚,在面前的桌案上铺开。
“多谢宋大人赐词作。”
杜纤音带着淡淡的笑容说着,不过此刻耳中也响起了宋穆的传音。
当下宋穆保持着笑容朝着杜纤音拱了拱手,又站在桌案前,朝着周围的众人拱手。
此番宋穆的目光扫过周围,而后定格在了那坐在高台上的安国公的脸上,轻轻的说道。
“诸位,宋某便献丑,为今日的杜宗主赋词一首。”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呼声,而宋穆已经提笔落墨,当下笔墨在纯白纸张上轻轻晕染开来。
“千里潇湘挼蓝浦,兰桡昔日曾经。月高风定露华清。微波澄不动,冷浸一天星。”
“独倚危樯情悄悄,遥闻妃瑟泠泠。新声含尽古今情。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一首秦观的《临江仙》缓缓落成,词作笔墨浮动,文气顷刻而出。
光芒陡然绽放,竟立刻与文气一同朝着周围涤荡。
这词作内容也立刻被人读出,再见这不凡威能,也是不免惊呼。
一词有所怅惘,可听到末尾,却又似乎带着一些不屈。
情绪交杂之间,旁边的杜纤音却是陡然一顿。
宋穆所写的此篇文字,此刻印在杜纤音的脑海之中,那一词一句,竟与过往的自己多有相像。
异乡飘零,万事落寞,可身兼诗宗复兴使命,每每凭栏望去,心中又有万般不甘。
此作,就像是宋穆特意为自己所做。
这一刻的杜纤音多有触动,竟不自觉的拿起手中的琵琶,看着站在文力词作之前的宋穆,轻轻说道。
“宋公子,且容纤音为你和一曲。”
如此说着,杜纤音便轻轻拨动琴弦,此刻将周围之人的目光也陡然拉回。
他们惊疑于杜纤音如今所做之事,可下一刻,他们便是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此刻在杜纤音的琴声之中,周围的景色竟在顷刻间发生变化。
头顶月光似乎已经变得清冷,周围的灯红酒绿飞快退去,竟是悠悠寒江,一轮明月映照。
那江上微风吹过,带起江水滔滔,举目望去千里江山在眼前,那月光映照下,似乎带着几分哀愁。
而在江面之上,宋穆与杜纤音垂立其上,宋穆手握毛笔,杜纤音手抚琵琶,竟又是一番奇景。
这不由得令众人觉得此等景色美轮美奂,更惊叹于宋穆诗才艳艳,与杜氏诗宗相得映彰。
那就站在宋穆身边的李栋,此刻则是抬头看去,见到这周遭奇景,脸上也带着几分震惊。
“果然是状元诗词,这等奇景,天下难见之!”
众人赞叹着,却也是沉醉在这悠悠美景之中,心中更觉得不虚此行。。
待到一曲终了,这面前景色缓缓消散,众人又是意犹未尽。
当下却也是有人上前来与宋穆拱手,更是一睹这真迹,宋穆则是缓缓将这词作卷起,然后交给了杜纤音。
但是宋穆并未就此离去,此刻则是挺直身板,朝着四周望去,而后缓缓说道。
“诸位,今日这等佳时,宋穆也是多有感慨。”
“往昔曾见杜宗主为诗宗复兴奔波,何尝不觉得这是我文朝文人风范,此番天地,文以载道。”
宋穆洪亮的声音骤然传开,众人听得这话却是不明其意,此番甚至多有诧然。
可却见到宋穆微微叹了口气。
“可天地宽阔,滋养万物,有好有坏。”
“宋某往昔之日,亦受奸人所害,满腔志向不得,更不能为师父报满门之仇。”
“岁末重回长安,才从妖族口中知这天地清浊,心中慨叹,偶得此作。”
不少人面面相觑,此番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却见到宋穆昂首挺胸,朝着四周拱手。
“诸位,今日且容在下,再写一词,此词,为天地清澈而作!”
话音震荡,漫长哗然,可他们见到的,是宋穆身上文力荡漾,而后狂风撩动,笔墨在手。
粗毫在握,豪放蘸墨,白纸铺陈,词文所落!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一阙而成,‘狡穴’此词一出,众人只见到宋穆猛然抬目。
那坐在高台之上的安国公赵烽猛然站起,只觉身后汗毛倒立。
周遭众人却见这半阙诗词,竟引动汹涌文气,那寥寥百字,却像极了那日登科之宋穆,畅快洒脱,世间万千景色就在眼前。
可他们的目光更注意到了此刻宋穆的眸子,那其中似乎已经有了几分怒火。
而就在这文气之中,宋穆重新蘸墨,那一支笔,握的极重极重。
羊毫分叉,墨渍粗重,潦草笔锋,似乎带着千万重心中怒火!
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蓬。 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鹖弁如云众⑽,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下阙已成,已经是万千文气荡漾,却只见那其中宋穆,此刻怒喝一声。
李栋和杜纤音都被宋穆这等气势推开数步,却终于见到宋穆重新落笔。
词名已成,为《六州歌头·少年侠气》!
此刻虹光迸发,宋穆所写词作激起无边文力,这一首词文,似乎满是宋穆的怒火,是宋穆如此一生的跌宕起伏!
无数人看到了火焰,升腾的火焰之中,却听到了宋穆的怒吼。
“赵烽,现身吧!往日血债,你该偿了!”
如惊雷在万千众人耳中炸响,那阁楼各处,竟忽的有无数锦衣之人跳出,为首一人放出进士气息,此刻放声怒喝。
“清天卫铲奸科阎刃,奉陛下之命,捉拿人族叛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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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改了又改,抱歉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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