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霍俊已经认出了他,蒋恒淡淡的笑了一下,眼波流转,答非所问的回道:“那还要看霍……”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霍俊,蒋恒顿了一下,才又道:“霍大侠怎么理解这件事了。”
他堂堂一县的父母官,居然被一个猎人指着鼻子说断案不公。
孙县令最初并未注意到蒋恒的态度变化,已经举起的惊堂木一听蒋恒对霍俊的称呼,那声霍大侠叫的他耳朵嗡嗡作响了一下。
难道他这位蒋师爷和霍俊之前就认识?孙县令这边忙又悄悄的把惊堂木放下了。
霍俊回道:“我的理解很简单,这件事摆明了是孙门庆和人勾结,而且这件事他自己在我家时也承认了。可孙大人现在却对那两个勾结之人不闻不问,糊里糊涂就想把这个案子了解,了解的办法却是让我们夫妻背这口黑锅,还要交出豆腐方子。蒋师爷,如果你这个小神童都觉得这个案子这么断合理,那霍某人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什么小神童?
谁是小神童?
那位蒋师爷吗?
霍俊这话一出,别说是温贤珠,孙大人,甚至就连站在下面,以及两侧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蒋恒。
孙大人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派去京城的人打听那么久都不曾打探出蒋师爷的身份,如今这个躲在山沟沟里的猎人居然对蒋恒的身份如此了解。可见俩人之前不但认识,貌似这个猎人的身份也很不一般呢。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蒋恒也不装模作样了,笑呵呵的走下来,走到霍俊近前,还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然后小声问道:“霍大哥真是好眼力,可你我又不曾见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霍俊瞧着蒋恒,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此刻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是在细细的打量着蒋恒,又似是一种蔑视。
见霍俊不答,蒋恒再次挫败的笑了一下,又道:“什么小神童,都是外界瞎传的而已。”
蒋恒说完这番话,霍俊那边才开口说话,“你和你大哥长得有几分相似之处,实际我并未认出你,只是凭感觉猜的,没想到蒋师爷居然就承认了。”
“……”猜的?而他还这么快就承认了?
他怎么就没想都霍俊是猜的,他姓蒋,他大哥姓卓,而他这个卓家的小神童又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
蒋恒再次被霍俊狠狠的打击了一下,发誓回京之后,定要把自己那个小神童的称号抹了去。
“今天这件事霍都统想过打算怎么处理了吗?”
对于蒋恒对自己的称呼,霍俊貌似也很反感,不悦的皱了皱眉,说道:“刚刚你也看见了,我连孙安邦这种人都能跪,霍某如今只是一介布衣,哪里敢对朝廷命官断案指手画脚。”
俩人此刻站的很近,又都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攀谈着,所以大家只瞧蒋师爷对霍俊貌似很客气,别的就什么都听不见也猜不着了。
孙县令此刻急的,恨不得凑过来,细细的听一下这俩人到底都说了些啥。
一记冷冷的眼神扫过来,霍俊就好似猜到了孙县令的想法,在他那边屁股刚抬起来,他就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孙县令赶紧又坐下了。
“霍都统,”知道霍俊不愿意听自己这样称呼他,蒋恒还故意这样称呼,当然是想在言语上报复一下他,“今天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霍都统别管这件事大小,你都可以置身事外。”
知道蒋恒没憋好屁,霍俊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说下去,我到要听听,我怎么才能置身事外。”
蒋恒呵呵一笑,“既然中毒的人没有死的,往小了说,就如孙县令说的那样,破点财,把你家的豆腐方子交出去,也就免了牢狱之灾。不过要是等下那边传来消息,死了几个,那这件事就不是破财那么简单了。霍都统,您说是吧?”
霍俊听到这,那双细眼微微眯了一下,然后猛的睁开,瞪向蒋恒怒道:“你若敢在这件事做手脚,我可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信不信,我照样扒了你的皮。”
信,他怎么不信,现在的霍俊虽然只是一个猎人,可人这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在这呢,那还不是说扒谁的皮就扒谁的皮。
蒋恒斜了一眼坐在那也有些蒙圈的温福,示意霍俊看过去,小声说道:“霍都统,你高抬我了,我这人啥事能想到,可若亲手去做,还真不行。不过你觉得孙大人那位爱妾,会甘心你们破点财就了事?”
对温福他之前还真有点低估了,那女人既然敢闹出这么大动静,貌似杀几个对她毫无干系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他低估了温福,对蒋恒背后的朝廷从未低估过。
“所以你的意思?”霍俊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孙县令还坐在上面,蒋恒也不啰嗦,直言道:“把褚昭远交出来,这件事都推到他身上,今天这豆腐就说是他做的,这样你们家不但一文钱都不会损失,褚昭远那边也不会有啥大事。霍都统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样,霍俊哈哈一笑,突然退后一步,看向孙县令问道:“大人刚刚说的话可还算话?”
他刚刚都说啥了?
孙县令这会也蒙了,点了点头,“当,当然,本官说的话啥时候都算话。”
“好,那既然这样,这案子就按着孙大人的意思,我们家会赔偿给中毒的村民一些银子,不过既然豆腐吃了会中毒,也就没必要把方子交出去了,我们会直接毁掉,从此之后不在卖豆腐了如何?”
孙大人还以为这是霍俊和蒋恒小声嘀咕半天的结果,他当然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忙应道:“好好,那就这样,罚霍家赔偿给中毒的村民每人二两银子,还有治疗的费用,估摸着一千两银子够了。对了,豆腐以后也不许再卖了。”
孙大人说完,惊堂木一拍,这案子就算断完了,然后两边的衙役忙齐声喊道:“退堂。”
本就是一桩糊涂案,如今又遇到个糊涂官,所以大家虽然都听的稀里糊涂,到也没人再说什么。
衙役们这声退堂刚刚喊完,就见孙夫人在孙云娘的陪同下,从后面缓缓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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