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沙喜欢热闹,这样的场合自然不会错过,送江烟过来的时候,自己也就跟了上来。
两人直奔目的地,在走廊尽头看到了温辰良。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的,在江烟看过来的时候,温辰良的眸光也就那么扫了过来,隔着遥远的距离,他捏着烟的手一顿,抬手捻灭。
他没有走过来,遥遥给她们指了指路,便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银沙拉着江烟的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
江烟觉得温辰良有些古怪,在拐角处鬼使神差的往后看了一眼,看到他垂眸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
所以是……
没有接通?
沈寒初开生日宴的包厢是整个艳宴最大的,两人熟门熟路的往前走。
江烟在门口看到了一个让她顿时兴致全无的人——叶妙妙。
银沙比她反应大:“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寒初不会这么不懂规矩,把人弄来恶心你吧。”
江烟要来,是事先给他打过电话的,他要是能在这种场合,在江烟给他怀着孩子的时候,来这一出,那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叶妙妙看着江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银沙防备的看着这个女人,她没有什么人性,所以就更不要谈什么母性,像这种喝绿茶带手表的,她一巴掌能打两个。
“江烟姐姐,初哥哥和伯父伯母就在里面,正在聊……关于你的事情,你,不听一听吗?”叶妙妙微笑着走过来,满眼都是挑衅。
生怕江烟错过了这出精彩的戏码。
艳宴的包厢隔音效果很好,但耐不住此刻这一层楼都太过安静。
江烟转身要走,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江烟顿了下,明知道叶妙妙此刻的表现,里面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可理智到底还是败给了好奇心。
“……我在国外受伤,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她肚子里的这个,可能就是我们沈家的独苗。”
当沈寒初的声音响起,门口的江烟怔了下。
沈母:“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为什么要让她留在你身边,妈是怕你做戏太深,连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都忘了!她一个落魄小姐,脾气还这么大,你看看你这段时间被她折磨的都瘦了,谁怀上都好,怎么偏偏你就弄大了她的肚子!”
沈寒初声音幽幽:“她脾气不好,不要出现在她身边,免得惊动了胎气。”
沈母:“你确认了没有?她肚子里的那么真的是男孩儿?”
沈父也在这个时候插口:“别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到时候别是个女娃娃。”
江烟的血液在这一刻好像被凝固,脖颈僵硬的,动弹不得。
银沙见她脸色不对,也贴了过来。
“是男孩儿,医院早就给出了结果。”沈寒初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沈母松了口气:“你知道分寸就行,远的不说,就说妙妙都比她适合做老婆,这女人还是要以自己的男人为主,知道照顾家庭才行,她那模样,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
等她生产那天,就把孩子直接抱走,这孩子从小谁养着以后就跟谁亲,她当初既然能把你弄到国外去,你也照做,不能让她再见到孩子。”
沈寒初眸色深深。
沈父:“孩子应该也快生了吧?你抓紧安排安排,我跟你妈就先回去了。”
沈寒初淡声:“好。”
他自始自终声音冷静的就像是阵地内运筹帷幄的将军,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笃定。
银沙听着,火气“噌”的一下子就升到了脑门,她抬起脚,一脚就要踹开门。
江烟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她的胳膊,紧紧的,紧紧的抓着。
银沙回头:“你别拦……”
眸光触及江烟垂下的眼眸,愤怒的话语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像是鱼刺,死不了,却扎的你生疼。
银沙看不清楚江烟此刻的表情,可一旁始终都在观察着的叶妙妙却看的真切。
她握着银沙的手,指尖都是泛白的。
房间内的声音还在继续,是沈母在说:“你这些日子跟她朝夕相处的,到时候,不会狠不下这个心?”
沈寒初:“我在意的只有孩子。”
江烟怔怔的听着那句“我只在乎孩子”,类似的话她在沈寒初面前提及过好几次,每次当她这般质问,他总是淡淡又无奈的看着她,让江烟觉得是她一个人在无理取闹。
沈父:“等人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你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给点钱,照顾她一段时间,等她再次怀上孩子,国内的事情肯定就……”
江烟的身体没有任何征兆的就颤抖了下,可她的脑子此刻却好像还是冷静的,她还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对话,也还清楚这个时候闹,没面子丢脸的人是她。
她不是玩不起的人。
从来不是。
永远也不会是。
哪怕心脏被人刺了一个洞,流的鲜血淋淋,她还能明白,耍脾气的争吵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
可她能忍,银沙不行。
银沙气的整个人像是要炸开,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不顾及江烟的阻拦,她现在就是要踢开这扇门,去把里面这恶心的人撕烂。
她要为自己的好姐妹,狠狠的那这口气出了!
江烟遍体生寒,握着银沙的手指,好像被冻得没有了知觉。
“我们走。”她说。
银沙鼻子一酸,红了眼睛。
江烟全靠一股气撑着,她想着自己怀孕以来沈寒初突然的温柔转变,对她的纵容,好像都爱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去母留子。
所以那日,他说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
男孩儿……
是啊,男孩儿不是才能继承下去他们沈家的根!
多难为沈总啊,为了个孩子,在她这个破落小姐面前伏低做小,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又是多么可笑。
他们沈家竟然敢做践踏她至此!
这一刻,沈寒初在她孕期所做的种种都像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到她近乎耳鸣。
“江烟,你们怎么了?”
走来的温辰良看着阻拦着银沙的江烟,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近乎白纸的小脸,询问的话语就那么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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