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吭声,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将面颊整个都埋入了她的枕间。
“烟烟~~”
“烟烟~~”
一片寂静里,他低沉缱绻的嗓音敲击着夜色,蛊惑着她的清醒。
“我不想。”
江烟按住了他的手。
沈寒初的手顿了下,说了一声“好”。
两人互相拥着,可却都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才睡着。
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却没有人有理由打破现在的宁静。
次日,江烟睡到中午才起来。
她以为沈寒初一大早就应该去上班了,毕竟如今晏之润虽然落网,可华策内部却有一堆的烂摊子等着他处理。
但,客厅内,传来他跟小折尽聊天的声音,他正侃侃而谈的跟小家伙引经据典,听得小家伙兴致盎然,一脸崇拜。
江烟看着他,忽的就想起来,当年高三的时候,他也曾这样给自己辅导过功课。
江小姐从小各种辅导班没有少过,学习成绩也一直不错,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学霸,但跟沈寒初这种天生就适合学习的学神来说,还是差了不少。
虽然一开始转校时,沈寒初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学习氛围和学习形式,却也对他的成绩没有太大的影响。
大家都在用笔记本平板做笔记,他不会用,就还是用笔,这份另类在旁人看来就是特立独行是二代们之中的异类。
他给她讲解习题的时候,思路清晰,若是她反应不过来,就会用另一种思路,曾经一道数学题他给出了十二种方法,让她选一种能记住的。
他那时唯一的短板,大概就是就是英语口语,他有口音。
“麻麻!”
小家伙叫了她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就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江烟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
“再不醒,我们该去叫你吃中饭了。”沈寒初径直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吻了下。
一切都是再熟稔自然不过的动作。
当着孩子的面,江烟没有推开他,点了点头。
餐桌上,沈寒初说起晏之润想要见她的事情。
江烟想都没有想的直接拒绝:“我不会再见他。”
只要看到这个人,她就会想起自己父母的惨死和江家的七条人命,她无法原谅,也永远都不会原谅。
沈寒初顿了顿后,还是如实告诉她说:“当年江家的产业有一部分还在晏家的手上,他的原话是,见到你之后,就会签署转让合同,将属于江家的那一份,全部还给你。”
这是晏之润抛下的最后一个饵。
沈寒初无法代替她做出决定,便据实相告。
江烟戳着碗中的米饭,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说:“我不见他。”
沈寒初握住了她的手:“产业的事情我会给你拿回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江烟抬起头,对上他湛黑的眼眸,半晌后,点了点头。
——
监狱内。
隔着防弹玻璃,晏母哭的声嘶力竭,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子马上要被执行死刑的判决,可她找遍了律师界的大拿,却没有一个人肯接这个案子。
原本的律师现在也是闭门不见。
对于这种被告自己亲口承认了杀人罪行的,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扭转乾坤。
“江烟呢?”晏之润拿着电话问道。
晏母将桌子拍的“砰砰”响:“你还惦记那个贱人干什么?!如果不是这个害人精,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晏之润很平静,“我想要见她,妈,你让她来见我吧,就当是满足我死前最后的一个心愿。”
晏母骂他不争气,说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接近那个害人精,可咒骂到最后,却只能无力的捂着脸痛哭。
“儿子,我的儿子啊,你到底为了什么啊?”
从他一出生,他们就花费了重金培养他,他也一直争气,无人提到晏家的儿子不是赞叹有加,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晏之润看着痛哭不已的母亲,眼神里有些许的动容,“是我辜负了你跟爸的培养,对不起。”
他道歉了,可在狱警将他带回去之前,却依旧坚定的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晏母看着被带走的儿子,心疼的差点晕厥。
到了最后,她终究还是去找了江烟。
想要完成儿子最后的愿望。
江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像是苍老了十岁的女人,上次见面还是神采奕奕,现在竟然已经是满头白发。
“我不会去见他。”这就是江烟给出的答案。
晏母从一开始的凶狠的咒骂,到后来直接在她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她的举动,把江烟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晏母:“算我求你,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现在我豁出去这张脸,你去见见他,你就看在他跟你一起长大,还为了救你被绑架的份上,去见他一面……你难道要我现在给你磕头才肯吗?!”
江烟对于晏母这样逼迫的姿态,一点好感都没有,反而有种不厌其烦的感觉。
“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强人所难,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徐城走到江烟的身旁,握着她的手腕离开。
晏母凄厉的声音在江烟的身后喊着:“我儿子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江烟!!”
“这家人都不太正常,你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一点。”
徐城对她说道。
江烟:“我会注意。”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被他握着的手。
徐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了下后,将手松开:“对不起,我……没注意。”
江烟笑了笑:“我没那么小气,刚才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
徐城:“你跟沈总……你们还在一起?”
这话上次他就想问了,却又怕自己太过唐突。
江烟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她现在很难单纯的用在不在一起来形容跟沈寒初的关系,“……我们,结婚了。”
徐城愣在原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自愿的,对吗?”
他连忙说道:“我可以帮你,你不用怕他,我,我现在可以——”
“徐陪审员这是要挖我的墙角?”
两人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沉冷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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