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初顿了顿：“……我有没有理由怀疑……你也是在说我？”
江烟一顿，随即像是也想到了什么，瞪他一眼：“原来你也知道。”
本来她肯定是单纯吐槽老师的，但是他自己凑上了上来。
沈寒初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江烟问他：“你今天不用去给学生辅导吗？为什么直接去餐厅？”
沈寒初：“家教……辞了。”
江烟歪头问他：“为什么？”
沈寒初沉默了一下，照实说：“那家的家长找了一个大学生，觉得我现在时间紧，觉得我没有多少精力认真的给他进行定制化辅导。”
哪怕他在校成绩优秀，但也总有人会比较认可学历的作用，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和一个已经经过筛选的大学生，自然会选择后者。
江烟皱眉：“他们家可真没有眼光。”
大小姐也请过不少家教，不管是教什么吧，但她就比较认可沈寒初的辅导能力，觉得他逻辑清晰，而且“挑错”精准。
沈寒初看着她为自己抱不平的模样，轻笑：“没事，以后还可以找其他的。”
江烟递给他一支棒棒糖：“安慰你一下吧。”
沈寒初没有接，而是对她说：“上车吧，离学校比较远了，老师不会看到。”
江烟搂住他的腰，嘟囔道：“我才不在意这些，还不是为了维系你好学生的人设。”
沈寒初“嗯”了声，笑着说：“谢谢大小姐。”
大小姐娇气的“哼”了一声。
到了餐厅门口，沈寒初让她可以去旁边商场玩，不用在这里等自己。
江烟点了点头，但是转了一圈之后，等沈寒初出来上菜时，就看到大小姐点了杯喝的，就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做题。
她没有再如同以往那样挑选带窗的大桌子，也没有挑选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而是静静的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旁边的声音很吵，她带着耳机，安安静静的拿着中性笔写题。
沈寒初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好像大小姐为他下了凡，高高在上的少女，也能染上烟火气。
“小伙子，这样的女朋友可不好找啊。”前面查账的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就那姑娘穿的一双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鞋都是四位数，到他这个店写作业，也算是稀奇事了。
沈寒初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干：“是，很难找的。”
四方城最艳丽的玫瑰，只有一个。
江烟现在的做题速度已经快了不少，等沈寒初下班的时候，已经写完了作业，还把他出的试卷给写完了，成就感满满的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在店里擦桌子。
经过她身边是，低声跟她说：“快下班了。”
江烟说好。
他去后厨帮忙大厨准备明天要用到的东西，还跟老板在门口验了一下进来的蔬菜，肉类。
江烟趴在桌子上看他，看着看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板进来的时候，看到小姑娘睡着了，找到了沈寒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提前十分钟下班吧，小姑娘睡着了，再给冻感冒了，夜里温度低。”
沈寒初摘掉围裙，跟老板说了声谢谢后，洗干净手，去了外面。
“大小姐。”
“烟烟。”
他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胳膊。
江烟还没有睡沉，睡眼惺忪的抬起头，“你忙完了？”
沈寒初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在路上，江烟被微凉的风那么一吹，人就清醒了。
“我卷子都写完了。”她说。
沈寒初点头，然后顿了顿问她：“……你每天这么晚跟我一起回去，江叔叔和阿姨……没有说你吗？”
江烟打了一个呵欠：“他们巴不得我跟着你多多熏陶一下，什么是生活不易，让我接受教育。”
而且每天江母也时不时的就会给她发个信息问她在什么地方，一旦十分钟没有回应，就会直接将电话给打过来。
将她的位置掌握的了如指掌，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沈寒初听着她的话，想说她这样就很好，但又觉得这话说出口带着一些矫情，就又咽了下去。
“嗳？那个老爷爷还在呢。”经过路口的时候，江烟忽然开口说道。
沈寒初点头：“今天我们回来的早一点，爷爷应该也快收工了。”
大小姐说风就是雨，“那我们帮他收车吧，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挺可怜的。”
沈寒初按了刹车，跟她走了过去。
老爷爷看到他们笑呵呵的跟两人打招呼：“两个小鬼还不回家啊，这么晚了。”
江烟：“马上就回去，我们是来帮忙的。”
老爷爷看着她嫩葱一般的手指，还有那连尘土都没有的白鞋子，“你这娃儿哪里像是干活的人哦，让你小子来吧。”
江烟觉得他小瞧人，一马当先的就去拿车轮，沈寒初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就那么看着她摸到一手黑油。
油乎乎的黑色在她白净的小手上，就像是白布被抹了一层黑，看上去非常醒目。
江烟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老爷爷笑着告诉她是车油。
江烟哭丧着脸，拿纸去擦，但是根本擦不掉。
沈寒初握着她的胳膊，让她乖乖站在一旁，等给老爷子收拾完了，从他拿了小半瓶汽油，“回家用这个能洗掉。”
“真的吗？”江烟巴巴的问他。
沈寒初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头，但是看到自己有灰的手又放了下去，“嗯。”
说帮忙的是她，但最后大小姐全程都是看着沈寒初在忙活。
跟老爷爷分开后，坐在后面的江烟也不敢再用那只手去搂他的腰，只能翘着手指头，用相对干净的那只手去捏他的衣角。
到家后，江母下来正好看到两人回来，看到江烟漆黑的手，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得知两人是帮助孤寡老人装车后，笑着说：“我们家宝贝长大了。”
还知道帮助人了。
沈寒初见状，想要先去楼上，却被江烟叫住：“你还没有给我洗手呢。”
沈寒初停下脚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江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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