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王戊在白足戏这一武功上的进步,为什么会如此神速。
那还真得多谢白嫡,于近段时间大幅度地提升了她的舞蹈功底。
再加上王戊那本就柔韧的身段,和协调的肢体。以及没有内功,也可以通过观想来学习行气的天赋。
这才使得她,能够快速地学会白足戏里的诸多招式。
可惜眼下,王戊还不能调度内气。
所以这些招数的“威力”也有了一定的折扣。
不过即便如此,等到了盏茶的功夫以后。
白嫡也还是顶着一个巴掌印地,走出了王戊的厢房。
因为他在白足戏的引诱之下,到底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悸动,进而伸手想要抱住王戊,然后就被冷着眼睛的王戊给扇了一个巴掌。
“好你个白嫡,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欲谋不轨,这下露出马脚了吧!你这色痞,今日不许再进我的房间!”
回想着王戊,在将自己给赶出来时所说的话。
白嫡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此事真不能怪他好色。
而是以王戊的容貌配合那白足戏的风骚。
想来于当今的世上,根本就没有哪个人能坐怀不乱。
他白嫡又不是一个太监。
何况就算是真的太监,面对着那样的情景,恐怕也会心猿意马的吧。
这个糙人,对于自己的风情还真是全无自觉,害得我平白无故地挨了个巴掌。
不过那只舞,原来是一门武功吗?
心念着王戊于起舞之间对自己做出的解释,白嫡的眼眸又闪烁了一下。
居然能够凭借铃声,舞蹈,和女子的肌体,将人心给蛊惑到这种程度。
而且,这还是在没有内力辅佐的情况下。
如果其能再得到内力的加持,扩散铃音,摇曳粉红,强化媚术,白嫡都不敢想,届时的王戊究竟会变成一种什么样的妖精。
许是后怕地打了个哆嗦,收拢起思绪的白嫡独自走下了楼梯。
就是不知道,这门武功到底是什么来路?
是的。
白嫡并不认识白足戏的路数。
甚至都不了解这个名字。
因为五毒教已然覆灭了百年有余。
何况白足戏本身就一门从不外传的秘术。
所以,除了与皇家牵扯较深的人以外,江湖上的人应当都已经忘了这门武功。
这也是王戊,敢于把白足戏拿出来表演的原因之一。
而且,就算是有人将之给认出来了又怎么样,王戊的身上连内力都没有。
顶了天,也就是被安上一个五毒教后人的名头而已。
还是一个只学了些媚术的后人。
怎么着,蓝花巷的人还能因此而提防她不成?
那未免也太抬举她了。
总而言之,王戊将在赏花会上表演的节目,于此便算是被定了下来。
时间在人潮的往来里,悄无声息地流逝着。
直到八月二十号的这一天。
夜幕早已笼罩了天空。
可是梧桐榉里的人们,却完全没有要回家的打算。
因为他们都知道,今晚的灯火必将通明。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夜晚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待到戊时七刻。
梧桐榉里的花楼已然挂满了灯笼。
橙红错落的灯光交相辉映,恍若天上的繁星棋布云盘。
九座高台伫立于花楼之间,被分为了八座怜花台,和一座赏花台。
人群并肩聚集在楼底窗边。
宝马香车停靠在街头巷尾。
形状各异的彩灯,或鱼或龙或鸡或雀。
照得人面微红,玉壶光转。
花树交错着柳树。
香风阵阵里,又有丝竹缭绕,管弦和鸣。
恍惚之间,人声喧嚷仿佛是传到了楼外楼里。
花红柳绿仿佛是映照着天外天处。
从凡间的盛极遥望着天宫的冷清。
叫人只叹神仙清贫,不知靡靡。
饮尽杯中酒,谁肯再飞去。
“哈哈哈哈,这赏花会,还真是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啊。”
位于梧桐榉中央偏右的一座高楼之上。
几个衣着华丽,头戴假面的人影正在饮酒畅谈。
至于白嫡呢,则是陪坐于他们的身边笑而不语。
“是啊,每年回来,这片楼台,都是叫我最为期待的盛景。”
一个头戴青鸟面具的人,笑着回应着某位鱼嘴面具的赞叹。
“飞光明媚,灿夺星辉。”
角落里,头戴鹿角面具的人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今日的赏花台里,将会演出什么样的节目?”
凭栏边,头戴犬牙面具的人喝着美酒。
“听说今年的赏花魁首,来自于白折枝的酒楼?”
头戴鱼嘴面具的人侧过了身。
“的确如此。”
白嫡不作隐瞒地微微颔首。
眼下的他外露着一副青年的面容,并不算是俊逸也不算是丑陋。
“哈,那就让白折枝先给我们透一透底吧。”
头戴犬牙面具的人来了兴致。
另外的青鸟和鹿角遂横过了目光。
他们四个都是外地的掌事。
武功皆处于一流桎梏的境界。
虽然在修为上远不如白嫡。
但是权利却比折枝人要大上不少。
“并非我不愿意说。”
面对着四人的注视,白嫡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是那位姑娘的表演,的确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以我的口舌,无论说些什么,都会折了那场戏的风采。”
“嚯,有这么夸张?”
犬牙面具咧着嘴角。
“那我可要好好地观摩一下了。”
青鸟面具摇着酒杯。
“我,拭目以待。”
鹿角面具眯着眼睛。
“好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交流。
那是一个坐在首座上的男子,头上戴着一个孔雀羽的面具。
“青鸟,鹿角,飞鱼还有犬牙,且先把你们这一年的账目给拿上来吧。之后再让我听你们饮酒作乐,可好?”
毫无疑问的是,此人正是梧桐榉里的掌事,也是蓝花巷主手下的第一人,孔雀。
一身绝顶境界的修为,比之白嫡还要高出一截。
“是。”
“全凭吩咐。”
“是该以公务为主。”
“但是孔雀,你就不能同我们一道喝喝酒吗,总是干坐在席上,这多没趣儿啊。”
纷纷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叠账本。
头戴着面具的身影们,也不知是扮作了鸟兽的人,还是扮作了人的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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