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霄去叫完何元豪后,第一时间就奔去给姜姐姐报喜。
“娘子!娘子!咱们成功啦!”
推开姜无忧的房门,何云霄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桌琳琅满目的饭菜,温柔贤惠的姜姐姐静静坐在桌边,驱赶不存在的蚊虫。
她一见何云霄便眼带笑意,“霄儿,你吃过了吗?”
何云霄进屋关门, 大步流星地走向姜无忧。
他张开双臂,揽美人入怀。
“娘子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呢?”
姜无忧笑道:“你在外忙了一天,不管吃没吃过,我都得给你备着。”
何云霄扶着姜无忧的双肩,盯着她又大又温柔的眼睛道:“娘子,我虽然在外边忙碌,可却日日都惦记着家里的‘饭’呢。”
姜无忧听着情话, 道:“饿了吧, 那你快……唔……唔……”
……
侯府的上空, 冷暖空气翻江倒海,一只云压在另一只云上面,水乳交融,混成雨云。要下雨了,可是没有,天地间的水汽变多,在雨意绵绵之中,所有人都湿润起来。
冷叶凝霜,霜聚成露,露划过绿叶,滴到地上,湿了一大块。
……
何云霄在麟萱宫南珠老婆那里吃过晚饭了,但他此刻却当着姜姐姐的面疯狂地狼吞虎咽。
姜无忧抿着水润的嘴唇, 心疼地看着何云霄。
“慢点,慢点吃。来, 喝口水。”
“嗯。”何云霄接过姜无忧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后继续狼吞虎咽。
何云霄的生平没什么信念,道德和底线都非常灵活, 可“不辜负她人”这一点,是他为数不多的坚守。
所以他吃软不吃硬,所以他最怕女人哭,所以他必须全都要。
“娘子做饭太好吃了。”
何云霄嘴里塞满东西,含糊不清地说。能短时间内连吃两顿饭,全是噬魂丸的功劳。有这东西加持,不仅生命力顽强,吃饭和消化的速度都比常人快很多。若没有噬魂丸,何云霄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满眼期待的姜姐姐。
直接和姜姐姐说“我在别的女人那里吃过了?”比起这么说,何云霄还不如撑死得了。
横扫一遍桌上饭菜之后,何云霄摸着肚子笑道:“娘子,孟清浅假死成功,以后,你就自由了。”
姜无忧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北方,“霄儿,我父母有消息了吗?”
何云霄一愣, 忙道:“娘子别慌, 我一会再催一催李清梦。对了, 今天李清梦来侯府了,说是讨论何家军何时发兵的事情。”
姜无忧疑惑道:“此等大事,不应该是长公主亲自过问吗?”
何云霄不知该怎么解释,直接告诉姜姐姐李清梦就是孟清浅?
别吧……
不管梦宝的身份被发现多少次……
总之,我不能当发现她的人……
要让她知道我一直在逗她玩……她不得拿刀把我砍成两半?
“额,这个应该是长公主亲自过问的,不过李清梦来,也和孟清浅来差不多。”
姜无忧点了点头,然后略有奇怪地说:“霄儿,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找你爹爹呢?”
何云霄: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啊。我和梦宝一起见老爹,梦宝妥妥当场现原形。
“额,为啥我要陪她一起去找我爹啊?”
姜无忧道:“要让爹爹为长公主发兵,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
侯府书房中。
孟清浅坐在上座,何元豪坐在下座,张静娴则站在何元豪的身后。
三人之中,孟清浅脸带尴尬的笑意,而何元豪和张静娴则一脸严肃。
孟清浅原本是想对何云霄的父母示好,可是不管她自己怎么“和善”,对面两位都面无表情。甚至她越笑,对面越严肃。
这一下,把孟清浅弄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孟清浅想了个话题,由今日刺杀之事起手。
“上将军可知今日本宫遭遇刺杀的事情?”
何元豪道:“今天无忧回家时提过一嘴。她说,宫内虽遭意外,但秩序井然,在场宾客无一人受伤,想必长公主也无大碍。”
孟清浅笑道:“其实我在那场刺杀中,死了。”
何元豪:???
张静娴:???
何元豪哈哈笑道:“哈哈哈,殿下说笑话了。若殿下下午辞世,那本侯面前的又是谁呢?”
孟清浅微笑着抿了口茶,“或许是冤魂也说不定。”
何元豪眼神一凝,“死在本侯手下的燕国冤魂,不说一万,也有三千。殿下莫拿本侯开玩笑了。”
孟清浅道:“本宫确还没死,不过,在绝大多数世人眼中,本宫已经身中剧毒,不治而亡。”
“包括韩文辛?”
“包括。还包括齐国各地豪门,以及——燕皇。”
何元豪严肃道:“殿下为何深夜来访,又为何告诉老臣这些?”
孟清浅没有直说,而是意味深长地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大敌当前,理应同甘苦,共进退。”
何元豪不是蠢人,当初孟清浅提出要代替南珠成亲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位殿下的意思。武庆侯府成立的时间很短,还没传到第二代,故而底蕴薄,人脉也弱。唯一的强项就是现任武庆侯手握十二万精兵,进可攻,退可守,能杀敌,亦能造反。
“大敌”是谁,何元豪门清。大丞相韩文辛和孟清浅斗了好几年,输多赢少,节节败退,远称不上“大敌”。
“殿下说什么,老臣听不明白。”何元豪一口回绝了孟清浅的试探。
何元豪是武夫不错,可却不是莽夫,真正的莽夫如同落月关郑老二,官阶一年比一年低,何元豪能混到二品上将军,还是有些本事的。
眼下情况不明,一股脑地倒向长公主,显然不是很明智的选择。即便她“承诺”要嫁过来。
领导的承诺,都得都懂,千万别太当一回事。能兑现最好,兑现不了也就当不存在。
孟清浅皱了皱眉,道:“上将军,宵月日后也是何家人,您可不能胳膊肘外外拐,帮外人不帮家里人呀。”
何元豪笑道:“殿下能有此心老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老臣明日就再递聘礼礼单到礼部,看那礼部同意与否?然后找个良辰吉日,轰轰烈烈请殿下进门。”
孟清浅暗骂道:这个老狐狸,看来是打定了主意,本宫一日不进何家家门,他便一日不动兵马粮草。
孟清浅惦记着南珠,自然是不可能进何府大门的。别说进何府大门了,就是下聘礼的礼单,在礼部都通过不了。礼单一通过,意味着定亲程序启动,这样一来,就是事实上和南珠抢男人。
而且礼单在礼部通过之后,自己嫁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必会天下皆知。长公主嫁人便碰不了玉玺,碰不了玉玺便是明摆着告诉手下的小弟们“跟我没前途,我马上倒台”。到那时,孟氏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势力,又得分崩离析。
面对孟清浅的威逼利诱,何元豪的应对策略非常简单——不见兔子不撒鹰。
宵月一日不到我何府,不帮我何家延续香火,就休想让我何家人给她卖命。别整那些没用的,有什么事怀上了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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