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已走,只剩下冯锡范一个人,尽管韦宇龙的态度强横无理,让他怒不可遏,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先把二公子带出来。”半天,冯锡范才憋出这句话。
“钱呢?”
“在钱庄,只要二公子无恙,就可以交割。”
三百万两不是小数字,冯锡范自然不敢带在身上,更不敢将银子交给这个狡猾的小子。
“许大哥,把姓郑的带出来,一起去拿钱。”
韦宇龙知道这个时候,冯锡范已经耍不出什么花样,下令将郑克爽带到正堂。
郑克爽来到厅中,看到冯锡范,立即狂起来:“冯师父,快将这小子给我宰了。”
冯锡范怎敢再动手,他看郑克爽无恙,这才放心。
无奈的摇了摇头,冯锡范不但没动手,还把手里的剑鞘交给韦宇龙,说道:“走吧,去钱庄,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师父,这是我父王的佩剑,你怎能给这个小子。”郑克爽认出那把剑的来历,当即质问道。
“二公子,等一会我在给你解释。”
冯锡范焦黄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淡红,又不想当面给郑克爽解释什么,只能敷衍了一句。
“没错,这把剑就是你父王的,那你以后叫我爹好了。”
被韦宇龙调侃,让郑克爽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其他办法。
许雪亭压着郑克爽,来到城中一家最大的钱庄。
冯锡范从怀里拿出几枚印章,几张票据,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终于把三百万两银子交割成银票。
钱庄掌柜把三百万的银票送到韦宇龙手里,谄媚道:“这位爷,你要是将这些银子存在小号……”
韦宇龙不耐烦接过之银票,打发掌柜离开,对郑克爽道:“郑公子,没想到你真这么值钱啊,以后千万可别落在我手里了。”
“姓韦的,希望你也别落在我手里。”
郑克爽将许雪亭的手甩开,走到冯锡范身旁,黑着脸说道:“我们走!”
在冯锡范的保护下,走出好远,郑克爽才道:“冯师父,现在去哪里?回台湾吗?”
“公子,这次本来能杀了姓韦的,都怪陈永华从中作梗,决不能便宜了他。”
冯锡范已经恨极了陈近南,这次损兵折将,自然要先要找后者的晦气。
“师父,那你意思是……”
“拿住陈永华,押回台湾,交王爷治罪,只要陈永华一倒,你大哥便失去了靠山,到时候……”冯锡范说着,冷笑了一句。
“好,我们现在就去。”
郑克爽早就对延平郡王的位置垂涎已久,如今有机会扳倒大哥,自然求之不得。
两人急忙来到天地会的落脚处,发现这里竟然人去楼空。
“难道陈永华想先一步回台湾,给父王告状?”郑克爽立刻怀疑起来。
“有这个可能,我们马上也赶回去,公子还要下令中原的眼线,打探陈永华的去向,一旦发现,立即捉拿!”冯锡范急忙建议。
“好,就这么办。”
※※※※※※
韦宇龙和许雪亭离开钱庄后,先回了小院。
他拿出一百万两银票,交给许雪亭,嘱咐道:“你将这些银票在换成银子,亲自送到琉球,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送到之后,尽快赶到云南和我回合。
再以我的名义发出号令,让西南的教中高手前往昆明,这次一定要把最后一部经书弄到手。”
许雪亭点头答应,正要离开,韦宇龙又叫住他:“你等下,我马上写一封信,你让云南的教众,务必想办法将此信交给平西王府中,一个叫杨溢之的护卫。”
许雪亭找来纸墨,韦宇龙简单的写了一封信,只告诉杨溢之,不管发现平西王有什么举动,千万不要出言反对,最好什么都不要说,不然将会有杀身之祸。
韦宇龙刚把信写好,听护卫来报,说有个姓陈的书生求见。
“他来做什么?”许雪亭疑惑道。
“没事,你去先办我交代的事情,我一个能应付。”
等许雪亭出去,韦宇龙才让人把陈近南请了进来。
当他瞧的沉着脸走进来的陈近南,还是上前磕头道:“师父,弟子不孝,对不起您。”
“韦公子,师父这个称呼,我陈近南是在愧不敢当。”陈近南余怒消,而且韦宇龙也被自己开革,这一拜,他受之有愧。
韦宇龙跪在地上,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永远当您是我的师父。你刚才没有帮姓冯的,弟子依然感激不尽。”
“哎,你起来吧。”
陈近南见韦宇龙如此,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说道:“这几天我就要回台湾,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师父,你能不能不回台湾,哪里是龙潭虎穴,回去凶多吉少。”
韦宇龙这才明白,陈近南是打算和自己告别的,急忙劝说。
“王爷英明,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
陈近南摇了摇头,说道:“你在杀龟大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做的很好。不过你勒索三百万两银子,我虽然很生气,可你后来的话,也有些道理,我想了很久,可惜我的心结,还是解不开。”
“师父,台湾真的非久留之地……”
韦宇龙更不理解陈近南的做法,还想再劝,陈近南却打断了他。
“你和二公子已经彻底闹翻,我也看出你并非池中物,将你逐出天地会,也是不想天地会的身份,给你带来麻烦,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怎么会怪师父?”
韦宇龙体会到陈近南的苦心,还是有些感动,问道:“师父,你成立天地会,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反清复明,恢复我大明江山。”
“可郑家要是有人想自己当皇帝呢?”
“这话什么意思?”
“有人曾亲口说,明朝早就该灭了,要是有一天,台湾能驱除满清鞑子,到时候天下便是郑家的。”
“谁说的?”
“师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郑克爽为什么杀你?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想您比我清楚吧?”
陈近南岂能不知道郑克爽的为人,问道:“这就是抓了二公子,勒索银子的原因?”
“当然不是。”
韦宇龙犹豫了好一阵,觉得陈近南既然能来找自己,说出刚才那样的话,说明这个人,还可以争取!
“我要用这些银子,跟着一个人,招兵买马,推翻满清!师父,如果你可以留下来帮我,大事成功的希望,便会更大。”韦宇龙终于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跟谁?”
韦宇龙站起来,给陈近南郑重地道:“我可以说给师父,但希望只有师父一个人知道,绝对告诉别人。”
陈近南瞧的他说的小心,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韦宇龙这才在陈近南耳边道:“大明崇祯皇帝的亲生女儿,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陈近南惊呼道:“她不是死了吗?”
“她没死,只是出家,不过知道她身份之人,如今天下不超过五个。我抓郑克爽,是因为他竟然给大明公主下了迷药,意图对其不敬,还好被我及时发现,并未得手。”
陈近南听完这件事,完全愣在当场,心中又惊又怒,好一阵,才问:“此事当真?”
“我韦宇龙要是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韦宇龙当即发出毒誓。
陈近南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将桌子拍的四分五裂,嘴里喝道:“岂有此理!二公子竟然……”
“师父,我知道你对郑家忠心耿耿,但俗话说“君不正,臣投他国”,国姓爷虽英雄盖世,但他的子孙如此不肖,迟早会将台湾毁了,师父难道要让台湾所有军民,给这样的家伙陪葬?”
陈近南心中此时一片混乱,如果韦宇龙所说属实,那郑克爽就是大明的叛逆,对公主不敬,这是要诛灭九族的。
韦宇龙知道在陈近南心中已有些松动,便不再逼迫他,换了个话题道:“师父,过几天我就要去云南了,打算探探三桂的虚实,迫他造反。师父您能不回台湾最好,如果真要回去,千万要小心郑克爽和冯锡范。”
“我知道了,你去云南也一路小心。”
陈近南一脸痛苦的说了一句,然后想起一事,接着道:“如果我真的造了不测,希望你以后能照顾一下天地会。”
他的家眷都在台湾,岂能不回去?
再说他还想去回去好好劝劝郑经,收回郑克爽的权利,陈近南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韦宇龙听他这样说,知道陈近南还是决定要回台湾,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会的,那师父你也一切小心。”
陈近南离开这个小院后,看了看远处的宫殿,摇了摇头,来到“回春堂”,找到和韦宇龙关系最好的徐天川。
“徐三哥,麻烦你亲自到广州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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