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天赋尺极快速的掠过人群,一息便可决定一个娃儿或者少年人的际遇是继续往上,还是打道回府。
这个速度已经很快,快得超出了所有人一开始的预计。
照这个速度探查下去,半天时间不到就能将在场的这些娃儿全都筛一遍。如此一下就显得原本以为会很紧张的五天时间变得极其宽裕。
每一个被天赋尺定为“有资格”的娃儿和少年的额头上都会多出来一个瓜子大小的印记,金色,如天赋尺的样子。以此为凭,可以彰显身份,让这些娃儿和少年奔向山门的一路上畅行无阻。
也有看不过眼嫉妒心作祟的人,企图拦截前往断崖山的一些身份卑贱的娃儿,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可结果这种架势一摆出来不到五息时间,天上的巨大法相就会发现。一根“指头”摁下来,就像是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直接将作怪的人压成肉饼。不论这人是什么境界的武者,哪怕是端山境的武者也难逃这一指之威。
死的人不需要太多,有个五六起就行了,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将心里所有的不满都收了起来。至少表面上就是如此。
唯一心态最好的还是要数南渊国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断崖山收弟子完全就是看各人运气。乞丐和皇子之间的可能一样,谁也不比谁多。所以既然分辨不出来,那就干脆广撒网。一年的时间下来,就算没能做到最好,但南渊国特桉司的人还是有信心在那些身份不好的娃儿和少年心里至少留下一个“友善”的印象。
留个善缘,就足够了。以后能搭上话,一句“故乡人”足以办成许多事情了。比较自己的付出,完全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个道理不难,难的是有决心摒弃掉古老固化的那些层级思维。不然想到了也做不出来。
可明眼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从这里以百万计的娃儿和少年人中筛出来的“合格者”实在“太多了”。远远超过了当初放出的风声说的“五十人”。
这是什么意思?是放开了人数限制?还是另有什么原因?
就在这些疑惑里,一个个脱颖而出的娃儿和少年人急匆匆的穿过纷纷扰扰的人群。当他们一脚跨过那一条人群默契谨遵的界限进入断崖山范围时,周围顿时变得空荡荡,似乎一步之间他们便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这些娃儿和少年人中各种身份背景的都有。
有一国皇子、公主,也有世家子弟或者名门后裔。也有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以及身世凉薄的孤儿。更有如刍狗那样的奴人。
只不过奴人这一块各国中也就只有南渊国放下了身段。别的地方都下意识的将奴人的娃儿和少年人划在了范围之外。
于是一些从见识上的预判上这些脱颖而出的人中也有参差。
之前说了只招五十人,现在明显不止这个数。可断崖山依旧没有话说,那就是说“五十人”不会变。那如何确定是哪五十人?
再结合之前张先生说的“我在山顶等你们”是不是有种“先到先得”的意思?
于是即便还未迈入山门,一些娃儿和少年人就已经在受到身后家族或者势力的指点下全速奔跑。早一点到就多一分机会!
刍狗没谁指点,他自己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他晓得“随大流”和“跟手红”。
既然自己不懂,跟着那些一看身上行头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跑就对了。若不是有什么原因在敦促的话,这些公子哥才不会如此没有风度的狂奔。
无防盗
跑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刍狗的身子骨在军寨里养了一年,也算不错了,虽然比不过那些习武的公子哥,可还是尽力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断崖山脚下。顺着一些台阶往上,不多时就看到了一扇白玉凋砌的山门。山门上凋着一虎一龙,据说“龙”这种怪兽只在这里能见着图样。
山门的顶端还有两个字“龙虎”。
山门往里就是一级级台阶,不急不缓的跟着山势往上,不会太陡峭,但却似乎看不到尽头。会蜿蜒,而且稍微往上的地方就没入了山中云雾当中。
此门再往上走可就是断崖山山门之内了,最终的终点就是山顶,可面见张砚张先生!
刍狗来到断崖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发现这里的人聚了很多了。大部分都不停的往上奔,少数在原地休息,似乎要等体力恢复到全盛之后才往上走。
刍狗没停留,那些休息的不过是些体力差的。他虽然跑得不快,可耐力不错,如今一路过来也就稍微有些气喘而已,没必要专门停下来休息。
于是刍狗规规矩矩的对着山门学着前面的人行了一个大礼,之后起身就冲了进去。
前面那百十节台阶还好。等到台阶隐入那一层山间云雾中之后一下就变得不太对劲了起来。
刍狗起初也没察觉。他真觉得突然间自己的双腿似乎变得沉了几分,而且越往上走越觉得沉。之前毫不费力就可以抬起腿来大踏步往上奔,可如今每一步都要费不小的力气才能迈出去,就好像灌了铅。
“我这是怎么了?是饿了吗?还是生病了?”刍狗也发现了不正常。并且不只是他自己突然遇到了麻烦。他还发现之前还跑在他身边的那些同路者此时此刻已经全都不见了踪影。
消失了吗?刍狗感觉有些害怕。周围让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两米的范围的云雾,似乎将那些不见的人给吞了。
怎么办?
刍狗犹豫了一瞬,咬着牙继续迈腿往上。他又没有什么退路,前面就算真有什么凶险他也只能往上冲。并且刍狗心底那一抹欲念在他得到登山资格之后就愈发的强烈起来,然他的胆子也跟着越变越大。
一步两步......汗水早就湿透了刍狗的衣衫。头发也成了一股一股的,甚至脸色也变得苍白,句偻着腰,双手撑在前面的台阶上有力无力的往上挪动。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爬了多少步了。而前面还有多远。
“上山去,上山去!”刍狗感觉自己体力已经要耗尽了,甚至意识都模湖了起来。
恍忽间他似乎看到了一片冬季的早晨,自己躺在一个草垛里冷得无法动弹,被一只大狗咬着裤腿拖着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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