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权征调我们!”
舰长泰伯斯没有等对方说完,干脆利落地对于眼前这个狂徒予以拒绝。
“不!我有权利!帝国赋予我可以就近征调一切附近的武装力量!”
“它不包括阿斯塔特!”
“好吧!确实不包括阿斯塔特!但我所属的审判庭与你们有着完整的协议!”
“那么按流程!我们必须经过大导师议会的授权!”
“但时间来不及了!忘了那该死的流程!你们必须帮助我!”
“我拒绝这种荒谬的要求!”
“不!你没权利拒绝!打开你的甲板!我这就来!”
通讯信号随着这段短暂但激烈地争吵结束以后突兀地被单方面挂断了。
整个舰桥上的诸人面面相觑,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有这个协议?”加尔文向于勒问道。
“从未有过,但……”于勒有些愤怒,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但我们确实一直在纵容这种情况的发生。”泰伯斯接上了于勒没有说完的话。
他看着全息屏上从远处迅速向着亡魂救赎者驶来的小型登陆艇,语气复杂地说道:
“我命令,打开前甲板。以帝皇的名义,至少给这个狂徒一个解释的机会。”
“收到。”随着前甲板上的闸门被缓缓地放下,加尔文在听到前方船员的回复的同时,已经能看见那艘装饰着审判庭标志的登陆艇的到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些?”加尔文意有所指。
“多看,多听。别急于下结论。”于勒没有正面回答加尔文的问题。
而泰伯斯则没有太多顾虑,或者说他不知道于勒之前与加尔文之间的谈话背景。
这位额头上3枚金钉的老兵对加尔文讲述着他对于眼下的情况的理解: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说,现在的审判庭的工作方式都和帝皇与马卡多的最初预期是不同的。或者说,正是我们自己的纵容,才让这些本来该老老实实守着文案进行行政与外交工作的凡人将圣锤修会的主导权一步一步地拿走。”
“为什么?”加尔文更加的不能理解了。无论是灰骑士们的地位还是他们拥有的武力,都没有对这些凡人退让的理由。
但他知道他最好问得快一点,毕竟以那位审判庭的使者的脚程,从甲板到这里可不会用太久的时间。
“因为你。”泰伯斯看向加尔文。
“或者说,因为我们没有你。”泰伯斯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因为你的迟迟不出现,我们的人员始终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规模上。而这与审判庭最初在帝皇见证下的人数比例绝不相符。在审判庭最高议会的十二个席位里,最初的我们是有着整整八个席位的。”
“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帝国的统治和人类的存续也必须有人维护。”于勒接上了泰伯斯的话。
“由于我们自身的无能,辜负了帝皇与宰相马卡多的期望。在整整一万年的亚空间时间里,我们最终也只拿出了1000名现役的灰骑士返回帝国。”泰伯斯说道。
“1000名灰骑士,够干什么?什么都不够!它甚至连基本的作战功能都只是勉强维持!至于物资、情报、甄别、审判、外交,我们就只能交给最初前来与我们会合的那四位凡人审判官了。而人,尤其是脆弱而短生的凡人,是会变的。”
于勒对这段解释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听到这里的加尔文已经明白了大半的问题,这不是一个有关权利争夺的故事。如果真的是,那么面对这些孱弱的凡人,问题反而好解决很多。
这是一个权利被侵蚀的过程,也是一个权利被无奈地放弃的过程。
灰骑士们注定守不住自己的席位,因为他们连自己的基本职能都在勉强维持,更何况其他的管理职能?
根本不需要争夺,为了保证与恶魔的战斗,为了保护整个帝国公民的生命与利益,灰骑士们自然会在一次一次的会议缺席之下放弃这些注定难以顾及的权利。
而一次一次的退后带来的权利真空,必然是以凡人们的一次一次的接管而告终的。
最初的那四位审判官也是在帝皇与马卡多的见证下宣誓加入了圣锤修会,他们的纯洁与无私自然不容怀疑,但剩下的呢?
也许最初的那一代审判官还能在创始人存世的时候维持着自我的纯洁,但人终有一死,阿斯塔特尚且难逃战死沙场的命运,更何况那些纵使是倾尽帝国的财富,也只能维持千年寿命的凡人?
一千年的时间,足以带走任何一个凡人的生命;
一千年的时间,足以让任何一个以凡人为主的组织变得面目全非,与它最初的创立的目的背道而驰。
这不是一两个特例能改变的问题,这是自然的规律,这是这个物种自从诞生起就背负的诅咒与祝福。
在帝国数千年里从未中断过战火的内忧外患之下,审判庭这个组织已经算是保存得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他们至少还记得自己的使命,他们至少还在为帝国而战。
也许他们的初心已经不如最初的创始人那般历经世事洗礼、磨难,仍旧能发出纯洁得令人心颤的光芒。
但我们不能挑剔太多,不是吗?
这些被选召者,在明知自己在长久的注视深渊之下,难免自己堕落的命运,却还是愿意以自己的一生去捍卫人类的命运。哪怕其中有一些私人的欲望夹杂其中,也是值得原谅的,不是吗?
灰骑士们不能抱怨,灰骑士们没有资格抱怨!
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是他们的无能才让这些凡人不得不顶替他们的岗位,在与混沌斗争的第一线长久地承受着从肉体到灵魂的全方位折磨!
纵观整个帝国的武装与行政序列,别说是有着明确退出路径的星界军,哪怕是阿斯塔特们也有着带着荣誉去战斗,直至死亡的权利!
他们终会在力战之后,光荣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灵魂归于王座之下。
在帝皇的庇佑之下,他们或是陷入永恒的安眠,又或者以另一个方式继续光荣地为人类而战。
但审判官呢?可有一个善终?没有。
帝国审判庭那冰冷阴暗的档案馆中,历数创建以后的8个千年里,从未有一个审判官有过善终。
一个都没有。
他们或是死于谋杀,或是死于任务。或是因与地方派系的斗争而被暗杀,或是因为与混沌的斗争而自我献祭。
能够死在正面的战场上,对于这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凡人中的英雄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而那些在几十年乃至几个世纪中因长久地与混沌纠缠而最终走向堕落的灵魂,才真的是帝国的丧心之痛。
每一个都是。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以一个凡人的身份去和永恒的混沌做一场看不见胜利的战争。
在无数次地与后者的搏斗中,最终难以维持自我的存在。
他们是罪恶的吗?也许在生命的末期,他们确实犯下了难以言书的罪恶。
但因此他们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吗?当然不是。
所以啊,当这些凡人或是暴虐,或是鲁莽,或是无智,或是急躁地站在这些已经脱离凡俗的灰骑士的面前的时候,他们是有愧疚的。
他们天生就欠这些人的。
是他们的无能,才让这些人最终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是他们的无奈,才让这些本应在其他的领域为帝国、为帝皇、为整个人类更好的创造价值的卓越者,不得不披上戎装站在他们的面前的。
也许他们是错误的,也许他们是有自己的局限性的。
但始作俑者是谁呢?混沌?去责怪混沌吗?
如果不能,那就只能怪灰骑士们了。
无能,在这里就是原罪。
而如果有那么一天,灰骑士们能够真正地、完整地履行起自己的使命与义务,那这些人才不会有出现的理由。
而这,则正是加尔文存在的意义。
他需要纠正这个错误,无论是眼前这个审判官个人可能存在的错误,还是以后圣锤修会存在的结构性的错误。
这是他的命,他要认,而且他很荣幸受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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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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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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