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珏回到了梨花小院,没见着池柠的人,他轻轻推开房间的木门,只看到三个小鬼头在床上。
娃娃年纪小,睡觉异常不安分,薄软的被子都被踢下了床。
走了进去,拾起薄被盖在娃娃们的肚皮上。
崔行珏坐在床边,静谧看着三张睡得香甜的小脸。
三人比他离开时胖了不少,脸上气色更是好上许多,毛躁头发恢复以往的漆黑光亮,可见照顾他们的人费了多大心思。
温和又轻动作地揉了揉崔亦璇的小脸,小姑娘不堪骚扰,嘴里哼唧哼唧地把小脸蛋埋进枕头里,留下一个毛绒绒巨可爱的后脑勺。
打扰完崔亦璇,崔行珏的大掌又转去揉其他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不同程度上拍着在脸上作怪的手,嘴里不满嘀咕。
崔行珏低沉宠溺轻笑,给他们捻了捻薄被一角,确定他们不会再把被子踢开后才起身离开。
在梨花小院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见到池柠的人。
大半夜的,人去哪了?
想起车夫传送的消息,他眼底未消的笑意黯然,薄唇微抿的出了门。
池柠拿着竹篮,手臂一甩一甩的在街上肆意游走,现在还不到十点,长街上还有不少行人。
似乎是过什么节日的原因,卖灯笼的小摊贩比过往多了不少。
跨过两条街,池柠来到陆玖清的府邸。
府邸前空荡荡,门前挂了两盏微暗的红灯笼,一丝人气都没有,像极电影里所放的鬼屋。
池柠的心肝颤了颤,足下后退两步,手中的竹篮紧了紧。
要不,等明天再来。
不带一丝犹豫,她扭头就走。
陆玖清的房子肉眼所见阴气沉沉,太吓人了!
换以前她是不怕,自从穿到书中后,她对这种事还是抱有很重的畏惧之心!
回到热闹长街,不安稳的心落地了,感受着“阳气”的温暖。
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池柠顺着人流走上拱桥,下方河道是放纸船求愿的信男信女。
她走了过去,卖纸船的老伯热情道:“姑娘,要求愿吗?烟花节在纸船上留下你的愿望,河水会把纸船送到河神那里,河神会帮你还愿。”
“来一个吧。”
“三个铜板一个纸船,两个的话只要四个铜板。”
“就要一个。”
池柠掏出三个铜板,拿了白纸船,一个人坐在河边大石上,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她又无奈又嘲笑自己犯傻。
所谓求愿,还愿,有点脑子都该知道是安慰人的小伎俩,要是有这么神奇,快五十岁,掉了两颗门牙的老伯早就发财了。
摸着干净白纸船,犹豫了一番,池柠还是用木炭在上面落了字。
再怎么样,人都是要有信仰的不是吗?
没了支持的信仰,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把白纸船放进河道里,拨了拨水,让小船顺着河水游走,望着小白船渐远,直至看不到,池柠拿起竹篮离开了。
河道另一头,一只清瘦干净的大掌捞起湿润的纸船。
拆开小白船,熟悉字眼映入深邃如夜的眸子里。
希望能回去。
愿他平安顺遂。
简短两句话。
崔行珏望向河道另一头,目光似乎能够穿过所有人流、屏障,锁定那道焰红身影。
希望能回去?
是想回京城吗?
她想家了?
此时崔行珏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小妻子,是个刚及笄,不到十五岁的娇娇小姑娘。
平常她的表现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这么久以来,他似乎从未见过池柠表露出半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气。
心口忽然间一窒,不可否认,他心疼了。
指腹蹭着歪歪扭扭的字体,像在安抚着什么。
看着白纸上的第二句话。
愿他平安顺遂。
这个“他”指的是谁?
是陆玖清,还是他?
想到池柠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心思,他嘴角染上讥诮,
这个“他”怕是陆玖清份量大些。
崔行珏把白纸叠起来,放入衣襟里,启动步伐。
池柠在街上随意乱逛,视线被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吸引,她停下无目地漫走的脚步。
小摊贩招呼:“姑娘看看,保证是真货!”
池柠在一堆琳琅满目的首饰里拿起一对耳坠,倒不是这耳坠有多好看,而是下垂的水滴状玉石上涂抹了一层银色能反光倒影的物质。
盯着反光耳坠久至小摊贩都催促了,池柠才吭声。
“这多少钱?”
“一两。”
“一钱。”
“姑娘,我这里不讲价。”
“我不要了。”
池柠还没放下耳坠,小摊贩就着急道:“一钱就一钱,姑娘生得娇俏,戴上这耳坠定是锦上添花……”
无视小摊贩的各种吹嘘奉承,池柠掏了银子,一面走,一面时不时举起小耳坠晃动一下,似乎非常满意这对耳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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