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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日一大早,范氏在神台前插上三柱香,在香案前拱了蚕花娘娘最爱吃的小汤圆,拜了蚕花娘娘,才让玉珠掀开草帘子看。【无弹窗.】
里面白花花一片,恍若下了雪,稻草秸秆上结满了蚕茧子,一个个椭圆形,像一夜之间开了千树万树的粉白梨花,一条条蚕宝宝静悄悄地躺在里面。草秸上连着丝网儿,一缕缕在窗台透过的阳光下,闪着光儿,萧玉珠看了不惊感叹。
“让我看看。”萧玉翠挤上去,两个小脑袋瞅着白茫茫的一片,叹道,“这些都是蚕茧子!”不由地你看我,我看你,捂着嘴笑。
“我也看看。”范氏掀了另一个草帘子,猫腰钻进去,白白的一片,看花了眼,察看了下面的几笼,全都做好了茧子,放心地把四周的草帘子撤了。
刘氏听说这几日,老大家的蚕虫做茧,一大早,耐不住性子过来看,见蚕茧子好,咋咋地赞过不停,“这么多茧子,今年的蚕花真是好啊!”说着要帮着摘蚕茧。
范氏拦着她,“老二家的,你还得奶孩子,家里有我和两个闺女,人手也不差,这活就不用你操心了。”
“看嫂子说的,一家人还说两家话。我理来就应该帮衬帮衬,这么多茧子你们娘三要摘到什么时候,说句不好听的,摘到蚕虫变成飞蛾子了也摘不完。吉祥乖巧得很,让奶带着呢!”刘氏笑道,不顾范氏的阻拦,要留下来帮活。
她说的也是理,好几万个蚕茧子。三个人人手确实不够,蚕虫吐了丝做了茧子,不出半个月就要变成飞蛾子,时间不等人呐!便让她留了下来。
范氏把竹筐子搬到院子里,四个人一起动手把茧子摘下来,放到箩筐里。
“这么多茧子,能换不少钱哩!”刘氏说道,她手脚快。其余三人都比不上她。她就是有些懒,不爱干,平日里鲜少动手。
“今年的蚕花好,是能换不少钱,听说村里养蚕的人家蚕花都好,今年真是个好年景。”范氏见蚕茧子好。心底高兴儿,脸上一直挂着笑,又夸老二媳妇干活麻利。摘得是又快又好。
说得刘氏心里美得,比吃了蜜糖还甜,脸色更是喜悠悠的。妯娌俩有说有笑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今年蚕花好,家家都好,市面上的茧子一多,怕是卖不了好价钱。供应量大于市场需求量,东西就贱,萧玉珠心里暗自担心着,问范氏,“今年收茧子的商贩来了没?”
范氏愣着头想,“好像是没来,魏大婶子家的茧子比咱们的做得早,正等着小商贩来收呢。”
萧玉珠隐隐地担忧,往年一到了蚕虫上山的时节,收茧子的小商贩走街串巷地吆喝,相互争抢着生意,茧子生意这是个香饽饽,谁都想从中间捞一把,小商贩做为中间人,能抽的收成不知道是几成,但是从一脸的热乎劲就能看出来,挣得不少!只是……今年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人来。
范氏自是想不到这一层去,一见了堆成山的茧子,笑得看不见眼儿,几人一边摘着茧子一边唠嗑。
魏大婶子来了,推开院门进来,“正摘着茧子咧,咋……咋……这么多茧子,你家两个丫头真真是个能干的,照我看,村里就数你家两丫头最勤快。”
“你家几个闺女也不赖,田里地里的忙活,菜园子整饬得好,这种菜是没人能比得上。”范氏回敬了两句,拉着她坐下说话,又问小商贩来了没,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影儿。
“我正为这事担心呢,昨日果子他爹去城里,见着满城都是卖茧子的,这心啊就悬了一半,遇上一个往年收茧子的老交识,一打听,今年蚕茧子价低,卖不了好价钱,那人改做其他生意了,我的心啊更是挂在刀尖尖上了。”魏大婶子黯然神伤。
果然不出她所料!
萧玉珠心里猛地一紧,今年收的茧子多,本来打算一半卖茧子,一半卖蚕蛹,现在看来情况不乐观啊!忙拉着问,“茧子能卖多少钱一斤?”
“比去年低多了,好的二十个钱一斤,到顶了,差的要低好几个钱,双宫茧还挑出来不要,你们说,这天是不是要反了,真是造孽啊!”魏大婶子干着急上火,嘴角一圈起了好几个燎泡。
“如今这世道不同了,照我说,当初就不要养那么多,到头来尽操心。”刘氏说着风凉话,把其余的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魏大婶子家养的蚕虫多,做的茧子可不少,蚕花好,茧子却卖不出去,哪个养蚕的人都心寒,范氏面上宽慰她两句,心里却是凉了半截。
魏大婶子收拾了心情,问道。“你们家今年是卖茧子还是卖蚕蛹?”
范氏朝萧玉珠看过来,玉珠脑子里鬼点子多,这两年来她可是家里的大功臣,如今范氏什么事儿也会问问玉珠的意见。
萧玉珠见范氏看过了,想到之前的打算,卖茧子实在是赚不了什么钱,家里还租了金山家的桑田,花了两吊银钱,卖桑葚儿挣了一吊多一点点,还没回过本儿,看来她得好好重新谋划谋划。
萧玉珠说道,“本打算一半做茧子一半卖蚕蛹,眼下情形不好,还得再打算打算。”
魏大婶子见范氏没开口,以为和她打着迷糊,把刚想说的话头压了下去。
范氏见她像有什么难以开口的样子,便问道,“嫂子有话不妨直说。”
魏大婶子张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家在城里有路子,能否帮着问问,蚕蛹还收不收,我……想着茧子不好卖,做了丝蚕蛹分开来卖,也亏不了那么多。”
范氏犹豫了一会,前两个月和赵掌柜说了蚕蛹的事,赵掌柜让做了茧子就给饭庄送去,价格还没谈。两家有过几回交情,赵掌柜给的价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这需求量,她不好拿捏,今年自家多养了两倍的蚕虫,一家饭庄消不消得了,不是她能定夺的。这茧子不等人啊,不好给魏大婶子明话,脸色讪讪地道,“今儿让当家的上城里问问,得了信儿再与你说。”
魏大婶子沉默良久,才道,“玉涵娘,要是有难处,就当嫂子今儿这话没说,这毕竟隔着好几层,你也是做不了主的,你的好意嫂子心领了。”说着就要起身。
范氏拉住她,“乡里乡亲的,谁都会有个难处,咱也不说那番客套的车轱辘话,能帮就帮,要是帮不了,就实在是对不住了。”面上不好明说,安慰魏大婶子几句。反倒是魏大婶子过来劝她,“情况也没那么糟,大不了做丝,留着蚕丝也能换回些本来。”
萧玉珠心里也不好受,忙活了两个月,到头来茧子却不好卖,这么低的价卖的话心里着实不甘,心里想着酒坊的陈掌柜,兴许也能消上一些蚕蛹,只是他酒坊规模小,需求量恐怕不大。
魏大婶子走后,萧景土从窑里回来,范氏把蚕茧子的事说给他听,让人吃过早饭后,去城里问赵掌柜。今年的蚕蛹怎么个收法,让问问价,收多少。
萧景土一听这么低的价,十多年来都没有卖过这种价,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扒了两口饭,急急地套了牛车就走。
萧玉珠追出来,“去酒坊的陈掌柜那问问,他收不收。”
魏大婶子家的事,范氏也同他说了,萧景土点点头,扬起鞭子,“放心吧,回去吧!”
丁香也过来帮忙摘茧子,杨氏抱着吉祥在大槐树下,指着茧子给她看,吉祥黑溜溜的眼睛,很听懂话儿似的,手指茧子咿呀地叫。一屋人围坐在大槐树下,麻溜地摘着茧子,摘到人手指都麻了。
没到正午,萧景土从城里回来,朝范氏使了个眼色,范氏跟在他后面进了堂屋,问,“怎么样?”
“去年赵掌柜的饭庄卖开了这道菜,销量该是不成问题,赵掌柜是个好心的,开的价不低,照二十八个钱一斤收,这个价和去年比起来,是低了些,可是今年茧子这么贱,这个价算是高的了,也是做了一份人情的。”萧景土顾不得喘气儿,说道。
范氏心里稍微宽松了些,“谢天谢地,算是能捞回一点,陈掌柜那怎么说?”
“陈掌柜和赵掌柜是老乡,私下来往得多,虽是有心想收,可是脸面上过不去,独门生意好做,谁都知道。他要是也添了这道菜,赵掌柜知晓了,怕是心里会有他想。”
“我怎么没想到,赵掌柜把蚕蛹子当独门招牌菜打出去,陈掌柜也新进了这道菜,不是白白抢了他的生意。”范氏顿悟过来,看来这次是有心而帮不上忙了。
萧景土为难的说,“看赵掌柜那的销量了,这种事咱也不好应承着,帮不上老魏头家的忙,也只能是对不住了。”
范氏点点头,心里想着该怎么办,是卖茧子,或者做丝,还是卖蚕蛹,把玉珠叫进了房间,两人合计合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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