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李清扬

    赢阴嫚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黄贺:“你怎么什么都懂?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神仙。”

    现在的骊山,可以说是黄贺一个人的骊山,他的影响力,就如同秦始皇对秦国一样重要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明里、暗里想要爬上黄贺的床。

    但是时至今日,能称为黄贺女人的,也就只有潇睿一个人。

    黄贺的名气太大,就算嬴阴嫚身为秦国公主,在他面前,也是相形见绌,亚历山大。

    她来到骊山,许多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咸阳妹子。

    两人经常在一起,难免引来一些人的目光。

    嬴阴嫚对这些目光很敏感,所以她基本上不怎么与黄河独处,有许多次跟黄贺无意撞上,她也会尽量避开,不与黄贺进行交谈。

    这下好了,黄贺关上了门,自己就如同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想飞也飞不了。

    黄贺这间书房里,四角都是冰鉴,凉气滋滋的往外冒。

    外面的温度有二十八九度,一出去就是一身汗,但是在屋里面,嬴阴嫚穿着长衫,还觉得有些冷。

    “我是不是神仙,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黄贺敞开心胸,张开双臂,跟过机场安检似得。

    嬴阴嫚嘴角微翘,眼角弯弯,面含笑意的看着他,身体却一动不动,“谁要摸你,别臭美了。”

    黄贺就坐在她的旁边不足一尺的地方,两人腿挨着腿,呼吸可闻。

    黄贺右手一伸,将嬴阴嫚一把搂入怀中:“你身上撒的什么香料,好好闻。”

    “哪有什么香料,不过是洗澡的时候,加了一些花瓣而已。”嬴阴嫚低声说,身体僵硬,眼角的余光盯着门口,生怕有人突然进来,“真的好闻?”

    “好香。”黄贺点头如捣蒜,“你身上的香味,就像春天的麦田,清新、自然。”

    美人在前,黄贺早就将之前的君子约定忘到脑后。

    他的目光落在嬴阴嫚的唇瓣上,丰润、有光泽、娇艳欲滴,若说嬴阴嫚身上哪个部位最美,非属她的嘴巴不可。

    嬴阴嫚见黄贺不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脸,轻轻的挣了挣,柔柔的说道:“你……你在看什么?”

    嬴阴嫚明知故问,现在这个时间,她只能没话找话。

    黄贺刚想说,看你,觉得有些唐突佳人,改口道:“我在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到底是怎样的一张嘴,才能唱出那样好听的天籁!”

    “你就会说些好听的,大家都说你是神仙,那你肯定听过仙女唱歌,她们唱的比我好听多了。”

    呦!

    这是吃醋了。

    “哎呀,好大的酸味呀。”黄贺想起“吃醋”这个词,一直到唐代才会被使用。

    “酸?哪里酸?”嬴阴嫚果然听不懂,可是她冰雪聪明,从黄贺揶揄的表情就知道,她双拳如雨点般击打黄贺的胸口,“不许笑人家!”

    不行……不行了!

    黄贺抓住了嬴阴嫚的小拳头,并不是因为疼,而是这种小拳拳捶胸口,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女人,你在玩火!”

    黄贺喘着粗气,双目赤红,鼻孔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嬴阴嫚不敢看他的眼睛,娇躯瑟瑟发抖,如同一只被鹰抓住的兔子。

    嬴阴嫚不肯认输,深吸一口气,毫不退缩的与黄贺对视,只是她瞪着眼睛,怎么看也没有丝毫威胁。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个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主人,该洗澡了。”潇睿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奇怪,书房怎么锁门了,明明里面是亮着灯的啊?”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

    嬴阴嫚就跟触电一样,猛地从黄贺怀中弹出,迅速拉开距离。

    黄贺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去开门。

    嬴阴嫚看到黄贺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轻呼了一口气:“还好,差点就失守了。”

    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两个出入爱河的男女,被人棒打鸳鸯,心中难免有些怨气。

    黄贺打开门,看见潇睿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语气就有些重:“天天洗澡,烦不烦啊,今天晚上不洗了。”

    潇睿探头往门里一瞅,正好看见嬴阴嫚坐在桌子旁,整理散乱的发髻,“哼,还想偷吃,做你的梦去吧。”

    虽然被黄贺说了一句,潇睿却不生气。

    她一把抱住黄贺的胳膊,笑嘻嘻道:“不洗就不洗,反正主人的味道,潇睿最喜欢了。”

    黄贺被她搞得没有脾气,一腔怨气也消失不见,“潇睿,那个,那个我刚刚说话有些冲了,你别放在心上。”

    潇睿的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一样,“主人你说啥呢,潇睿怎么会生主人的气,不论主人对潇睿做什么,潇睿都不会生气,因为潇睿爱主人,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

    黄贺停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她。

    月光如水,洒在潇睿的脸上,柔和的月光,朦朦胧胧,让原本就俏丽可爱的少女更增添了几分风情。

    “唔唔唔——”黄贺终于忍不住了,张开大嘴,堵住了她抹了蜜的小嘴儿。

    还真别说,潇睿的嘴巴柔软异常,跟撕了封皮的果冻一样。

    潇睿的小脸憋得通红,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黄贺胸前的衣襟,小口条钻来钻去,比水里的泥鳅还要灵活。

    ……

    第二天一早,黄贺来到了粮票局。

    他这是在给自己的女人背书。

    在秦国,还从来没有女人当家做主,位列九卿,粮票局局长,放在秦国,妥妥的治粟內史。

    之前潇睿和嬴阴嫚两个女人,带着另一帮女人,硬是将粮票局的大体框架搞了出来。

    只是大家并不看好,甚至还希望粮票局赶紧出岔子,好证明他们的眼光。

    “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这是当初大娃说的话。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粮票局没出问题,大娃自己倒先下了台。

    商行总部的十几个高管,一齐被拿下,发配到了矿山、煤矿干苦力。

    韩春那厮进了钢铁厂,几天就瘦了十斤,听说头发都白了。

    这也让骊山的官吏,看清了黄贺反腐倡廉的决心,在打击腐败这一块,黄贺是绝对不会手软。

    韩春一家,年轻漂亮的、充入黄贺府中,分赏给手下有功的将士、或者是在工作中优秀、突出的工人做老婆。

    财产就充入县府库,当作办公基金。

    黄贺坐在粮票局的会议室内,潇睿亲自给他倒水,然后坐在了他的下首。

    “想必大家都知道,商行现在群龙无首,我准备在粮票局内选择一位,担任商行行长,各位有什么推荐?”

    能坐在会议室里面的,都是粮票局说得上话的领导。

    韩谈的媳妇刘寡妇,是咸阳城里有名的俏寡妇,骊山大战之前,就被韩谈勾搭上,没有举办什么婚礼就娶回了家。

    骊山保卫战结束后,在黄贺主持下,给韩谈和刘寡妇来了个风光操办,筵席摆了好几百桌,露天电影放映了三天三夜,刘寡妇对黄贺很有好感,平时在丈夫耳边也没少吹枕头风,让他尽心尽力的为黄贺效力。

    所以在粮票局成立之初,刘寡妇就积极报名,虽然她文化水平不高,大字不认识一箩筐,黄贺还是特批她进入粮票局,做了粮票局的人事部主任,专管奖惩。

    除了刘寡妇,还有大娃的老婆秀逸分管粮票局的前台接待、二娃老婆董娃娃分管后勤,黄山甲老婆王娜分管稽查……

    这些人,个个都有深厚的背景,把她们放到一起,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除了刘寡妇是咸阳城人,其余大部分都是骊山本地人。

    黄贺这个草台班子初创,少不了吃穿用度,这些女人都是当家的一把好手,跟骊山劳工接触多了,暗生情愫,将大娃这帮人一网打尽。

    对于这帮太太团,黄贺一直没有过多关注,她们嫁给韩谈之后,就在家里安安分分相夫教子,并无任何出格之处。

    若不是黄贺的粮票局允许女人当官,大娃他们也不会放出自己的婆娘过来当值。

    眼下黄贺居然又要选派女人去商行当官,而且还是行长这样的实权派,这些官太太们顿时兴奋起来,她们自认不比潇睿差,如果潇睿不是黄贺的贴身侍女,这群官太太根本不会服她。

    就算现在她们在潇睿手底下干活当差,平时也没少编排她。

    黄贺看着群情汹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说道:“你们进粮食局,成为粮食局的正式员工,说实话,我是给你们开了后门的。”

    “如果大家还以为,去接管商行,也要用这套办法,那是行不通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

    “这次商行行长的选拔,可以从你们中间产生,但是必须要通过考试,必须达到合格的标准,才能胜任。”

    “当然,考试是公平、公开、公正的,潇睿会担任这次考试的主考官,由她全权负责,一切事宜,等会你们听潇睿局长安排。”

    黄贺表现的很随意,而且全程没有看赢阴嫚。

    他现在地位不一样,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稍不注意,就会被有心人解读。

    有时候可恨的并不是那个坐着的,站在旁边的狗腿子,咬人才狠呐!

    潇睿立刻明白黄贺的真正目的,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赢阴嫚,发现她正襟危坐,没有丝毫的激动。

    潇睿不禁暗暗佩服她。

    黄贺常说“每临大事有静气”,她一直做不到,平心而论,如果将自己代入赢阴嫚的身份,她肯定做不到那么平淡。

    赢阴嫚虽贵为秦国公主,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赢阴嫚在秦国的地位不高,否则她也不用跋山涉水的到骊山来。

    骊山是什么地方?

    秦国皇帝的墓地,虽然山清水秀,但是这种地方,活人住的话,始终让人心里膈应。

    若不是在黄贺的带领下,骊山发展的越来越好,这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商行行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潇睿觉得,自己不会如此淡定。

    “幸好主人最宠我了。”潇睿心中暗道。

    黄贺将在场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这帮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娘子军,黄贺不禁感叹:“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小小的会议室里,此时挤满了一万多只鸭子。”

    唯二的两个男人,宁弈和沈浪,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他们其实也想问一问,有没有机会,参加考试。

    可看到自己顶头上司威胁的眼神,他们就知道,绝对没有机会。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黄贺侃侃而谈,“所以这次考试,定在下周五,具体的考试内容,等会划重点。”

    刘寡妇举起了手,“大仙,额们有好几个都不认识字,认不得你划得重点,这让咱们咋考吗?”

    黄贺笑道:“这我就无能为力了,商行掌管骊山经济命脉,如果掌舵人连字都不认得,那我也不放心把商行交给他啊,你说是不是?”

    理是这个理,经商做买卖,不认识字,这可说不过去。

    刘寡妇无奈的摇摇头,“额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看来这次考试,跟额没什么关系。”

    大娃的老婆,秀逸,是骊山本地一富户之女,从小就跟着乡里的先生学习,后来黄贺的扫盲班开办,秀逸也曾进入学习,她对这次的考试信心十足。

    尤其是大娃现在卧病在床,她更要争一口气。

    “大娃失去的,我要通过自己拿回来,看他以后在家里还怎么牛气!”

    以前大娃没出事的时候,秀逸就是大娃的出气筒,大娃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到家,秀逸还得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稍有差池,大娃就是一顿打骂。

    现在大娃被免,而且还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秀逸站起来了,腰杆挺直了,嗓门也提高了,甚至敢对大娃说“不”。

    在粮票局里面,秀逸才发现,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原来女人也可以通过双手成就梦想。

    秀逸跟刘寡妇,一直不怎么对付。

    或者说,骊山本地的官太太,跟咸阳城出来的刘寡妇不对付。

    也可以理解成古代人的排外。

    别看现在许多地方有地域歧视,在交通不发达、信息闭塞的古代,这种情况更为严重。

    秀逸说道:“不识字就别说出来了,让外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粮票局的女人都是文盲。”

    此话一出,王娜等人哈哈大笑,会议室里顿时一片莺歌燕舞。

    刘寡妇气的俏脸煞白,指着秀逸的鼻子骂道:“姓秀的,你骂谁是文盲?”

    “谁搭腔我说谁,再说了,文盲又不是骂人的话,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刘寡妇可不是好惹的,她早早死了丈夫,独自一人带着儿子过活,市井之中练就了一张好嘴:“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荡货!你家男人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花天酒地,干出没脸没王法败家破业的勾当,你还有脸说我没文化,你有文化,你全家都有文化,你们的文化就是用来贪污受贿,养小女人的。”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刘寡妇点破大娃因贪污受贿被拿下,可谓杀人诛心。

    黄贺看的有些牙疼,这女人骂街,果然是不讲道理,专打软肋。

    潇睿满脸黑线,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猛地一拍桌子:“够了!再吵都给我出去!”

    潇睿平时待人和善,从来没跟谁发过脾气、红过脸,这也让手底下的这些官太太,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

    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始终瞧不起她。

    眼下潇睿发火,怒目而视,刘寡妇、秀逸根本不鸟,暂停了一秒钟,又继续开撕。

    这可把潇睿气的够呛。

    这是无视自己啊!

    在跟随黄贺之前,潇睿在赵成家里,没少遭白眼,被人无视更是家常便饭。

    可人是会变得,自打跟了黄贺以后,就再没有人可以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屁股决定脑袋。

    “宁弈、沈浪。”

    “卑职在!”宁弈和沈浪赶紧站起来。

    潇睿道:“给我将刘寡妇、秀逸叉出去,各打20耳光。”

    “喏!”

    对于潇睿的命令,宁弈和沈浪一直是一丝不苟的执行。

    没有别的原因,谁让潇睿身后站的是黄贺呢?

    见黄贺并没有表示反对,宁弈、沈浪二人就来到刘寡妇和秀逸的面前。

    刘寡妇和秀逸正骂的高兴,看到两人,眼睛一瞪,“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没办法,宁弈、沈浪两个人的赘婿身份,人尽皆知,在粮票局,他们是地位最低下之人,只是最普通的办事员。

    刘寡妇和秀逸,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们,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沈浪、宁弈二人,却面无表情,沈浪揪住刘寡妇的衣襟,劈头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刘寡妇懵了。

    “你,你敢打我?”刘寡妇满脸的不敢置信,随后心中涌起无名怒火。

    她又羞又怒,张牙舞爪的就要用手去抓沈浪的脸。

    刘寡妇双手细长,留着长长的指甲,若是被抓实了,肯定被抓的满脸花。

    奈何沈浪根本不给她机会,反手又是一掌,啪——

    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刘寡妇的左脸上,将她打的晕头转向,满脸开花。

    秀逸见刘寡妇吃了亏,沈浪、宁弈二人不是玩笑,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是读过书的,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如果真的被当众打耳光,她以后在粮票局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潇睿局长,额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姐姐这回吧。”

    宁弈看向潇睿,等待她的指令。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吗?”潇睿并没有因为秀逸求情就改变主意,她们今天当着全局领导的面闹事,何曾想过给自己面子?

    更别说还有黄贺在场。

    如果自己朝令夕改,连这么点小场面都控制不了,自己才没有脸继续担任这个粮票局局长,趁早退位让贤罢了。

    宁弈得到肯定的答复,用只有秀逸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秀大姐,咱们到外面,我不会在这里打你。”

    秀逸知道今天这顿耳光是躲不过去,出去打好过在屋里,被所有人看着打。

    “谢谢宁兄弟了。”秀逸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乖乖跟着宁弈走了出去。

    刘寡妇被打蒙了,眼冒金星,两个腮帮子肿的老高,鲜血从嘴角渗出来,披头散发,别提多惨了。

    从体型上看,刘寡妇比沈浪矮不了多少,加上营养充足,看着比沈浪还要胖几分。

    但是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比人和小柯基的差距还大。

    尤其在爆发力上,很少有女人能胜过男人。

    刘寡妇骂人没输过,动手打仗却是头一遭。

    沈浪平静的看着她,道:“刘部长,您是想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

    刘寡妇看到秀逸已经跟着宁弈出去,知道大势已去,她现在满心后悔,自己明明是跟潇睿关系走的近的,为什么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沈浪的两个巴掌彻底打醒了她,“小沈,我跟你出去,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愿意接受处罚。”

    处理了刘寡妇和秀逸两个刺头,剩下的诸如王娜等人,个个是正襟危坐、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芒在背。

    直到现在,她们才知道,原来不是潇睿脾气好,是自己没触碰到她的底线。

    潇睿的底线就是——你不能让我在主人面前丢脸。

    黄贺交代的事情,潇睿都会一丝不苟的办妥、从来不打折扣。

    这也是黄贺喜欢、欣赏潇睿的地方。

    其实人和人的能力都差不多,只是缺少了一个平台。

    许多人怀才不遇,不就是因为缺少了平台嘛。

    谁敢说黄贺就一定比大娃、赢阴嫚这些人强?

    如果换做潇睿和赢阴嫚的出身互换,赢阴嫚是否能像潇睿一样?

    所以人生的很多事情,从出生就决定了,后天的发展,更多的是看机遇和个人的选择。

    黄贺双手抱胸,默默的看着潇睿表演。

    “不错。”黄贺赞许的看着潇睿,说道:“潇睿是我的秘书,也是粮票局的局长,没有她,就没有你们今天的位置。”

    “当初招聘你们这些女人进粮票局,我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

    “但是今天,我很失望,因为你们没有展现出来女人也有的风采。”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看妇女能顶半边天!这些话,是我当初在骊山县衙的大会堂说的,在场九十多名骊山的行政、工厂、商会的主要部门领导都听到了,你知道他们当初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是不屑、不信、不齿!”

    “没有女人做官的先例,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大展拳脚,展现自己的能力。”

    “可你们的能力,就是像泼妇一样骂人?就是互相攻讦,相互揭短?”

    “我问问你们,你们对得起我的信任,对得起骊山伍拾万百姓的信任吗?”

    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更不敢与黄贺对视。

    就连赢阴嫚都觉得鼻头酸酸的,心中满是羞愧。

    黄贺看着众人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耻而后勇,这是古人的训诫,也是他们的经验。”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发现问题,就要拿出方案,解决问题,而不是垂头丧气,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

    “经济很重要,粮票局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做好本职工作,服务好全县各单位、为钢铁厂、家具厂、造纸厂、矿山的生产,为骊山百姓的日常生活保驾护航。”

    “秦国亡我之心不死,就像有一匹饿狼,整日尾随,伺机而动,我们要有警惕心啊,不能因为打了一场胜仗,吃了几天饱饭,就忘记了危险。”

    “居安思危,常怀远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诗经》中说: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牗户。”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因为胜利,骊山内部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正在慢慢的腐蚀我们。”

    “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你们作为他们的家属,我相信发现了这个苗头。我希望你们可以将这股歪风邪气,扼杀在摇篮里,我不希望屠刀对自己人举起,我更不希望,原本是我的好兄弟、好战友,却在背后捅我刀子。”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潇睿局长。”

    黄贺说完话,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潇睿赶忙将他送出去,两个人来到门口,没有其他人。

    “潇睿,白脸我唱完了,接下来就该你唱红脸了,相信经过这件事,你对粮票局的掌控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潇睿扑进黄贺怀里,撒娇道:“哼,主人好坏,我好喜欢。”

    伟人常说,凡事都有两面性,要把坏事变成好事。

    离开粮票局,黄贺和英布二人在城里闲逛。

    街边有不少的农民,摆摊兜售粮食,也就是小麦。

    今年骊山夏收圆满收工,家家户户粮食大丰收,许多农民晒干了粮食,或是送到粮食站,或是自己拿出来售卖。

    粮食这种东西,是有保质期的,而且还特别娇贵,保存不当就容易腐烂、发霉。

    普通人家能存储个一两年就不错了,所以即使粮食丰收,他们也必须把多余的粮食卖出去。

    黄贺来到一个老汉的摊位上,蹲下身子问道:“老伯,您这小麦多少钱?”

    “这位公子,您要买?”

    黄贺点头道:“价格合适就买。”

    老汉赶紧推销起自己的小麦,伸手抓起一把,“可不是跟你吹啊,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麦子,你看看,颗粒饱满,个大,磨成面粉,做馒头、包子、面条都是上上之选,放进油锅里一炸,啧啧,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老汉并没有夸张。

    现代人吃的大米、小麦,那都是经过了几千年的优中选优,到了近代,更开创了生物技术,用科学的方法培育出高产作物。

    但是在近代以前,大米、小麦无论从色泽、口感、产量来说,都是远远不如现代的。

    就算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饮食方面,也不能说超过现代的普通人。

    《秦律-仓律》记载,秦国的主要粮食作物是禾(粟,小米)、麦(小麦)、黍(大黄米)、稻(水稻)、小豆和菽(大豆)。

    秦国地处秦岭以北,灌溉条件不足,主要指粟、麦为主,巴蜀、汉中等地则种植水稻。

    秦朝时期,小麦的亩产也就一百斤左右,就算是到了近代,也就200斤左右。

    直到后来使用了改良后的小麦种,亩产才达到800斤。

    黄贺带来的这些小麦种,在秦朝现有条件下,亩产达到了300斤,已经是超出老秦人的想象力。

    “所以老伯,您这小麦到底作价几何?”

    老汉伸出三根手指,“三斤小麦,一斤粮票。”

    粮食收购站的小麦收购价格是一斤粮票,两斤小麦,只是今年的小麦大丰收,粮食收购站根本吃不下那么多的粮食。

    黄贺可没有学后世的鹰酱,凡事不决印钞票。

    鹰酱疯狂印钞票,那是因为有全世界给他买单,但是现在黄贺的基本盘只有骊山,而粮票也只在咸阳和骊山两地流通,根本没有庞大的市场来做蓄水池。

    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老秦人太穷了。

    别看后世吹嘘,什么千古一帝,秦皇汉武,可生产力、人口在那里摆着,总共三千万人,其中有多少蛮夷、多少劳工、多少军队?

    剩下的消费者、老百姓又有多少?

    如果自己穿越到宋朝或者是明朝,倒是有可能搞一搞经济战略,但是在秦朝,还是算了吧。

    老老实实的种田、爆兵才是王道。

    “您这可够便宜的,是用粮票支付,还是用秦半两?”

    老汉笑的跟朵菊花一样:“都行,只是秦半两要多一些,而且不能有残缺、磨损的。”

    粮票是硬通货,可秦半两始终有它的生存空间。

    不过秦半两如今的地位,就等同于后世的零钱,一块两块的使用。

    黄贺笑道:“说的这么好,那我可得买一些尝尝。”

    “公子,只要您尝了我的小麦,包您满意,吃了这一口,还想下一口。”老汉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装小麦,“要说老汉最感谢的人,非黄大仙莫属,若不是他,我们哪能吃到这么好的小麦。”

    “以往的田地,一亩地顶多产出一百斤,全家的嚼用都不够,还要交租,粮食不够了,家里的壮丁就得去官府服徭役来偿还。”

    “现在好了,咱们老百姓地里粮食多了,空闲时间还能去家具厂打打零工,赚些粮票,现在打工一个月挣的粮票,比以前一年挣的都多。”

    黄贺听了很高兴,刚想问一问老汉家中的情况,忽然背后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老东西,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呢吧?”

    黄贺转身,看到来人一身短打,年纪也就二十多岁,样貌普通,右脸颊上有黑色的刺青。

    秦朝版的古惑仔?

    英布站在黄贺的身边,不足两尺的地方,保证对方一出手,自己就有把握拿下。

    黄贺打算静观其变,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老汉见到来人,笑容可掬的老脸顿时成了苦瓜,“后生,你这个月都来了两次了,月初的时候来了一趟,月中的时候又来了一趟,每次都说要保护费,可是老汉的保护费已经交给炸天帮了,我这也是小本生意,糊口饭吃,钱都交给你们,我们全家吃什么呀。”

    黄贺眉头微皱,听老汉的口气,这条街上的黑涩会,好像不止眼前这一个。

    还有,炸天帮是什么鬼?

    区区一个郡下的县帮派,起这么一个吊炸天的名字,不怕遭天谴吗?

    年轻人一脚踹在老汉的小推车上,力道之大,小推车应声而倒,车上装载的小麦散落一地。

    黄澄澄的小麦水银泻地般,铺满了整个道路,年轻人躲闪不及,鞋履进了一些麦粒,慌忙跳起,仿佛自己踩的不是小麦,而是踩到了狗屎。

    老汉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紧,“麦子,我的麦子啊!”

    年轻人不满道:“老东西,你号丧呐,不就是麦子吗,现在这东西,城里多的是,你要想在这条街卖东西,就必须给我们小刀会交保护费,否则,你的生意就甭做了。”

    年轻人根本体会不到,农民对粮食的珍惜。

    君不见,每年小麦、水稻收割完毕,田地里就会多出一些拾穗人。

    后世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墨言小时候跟随母亲去集体耕种的地里捡麦穗,正捡着,看守麦田的人远远走来,其他捡麦穗的人见状纷纷逃跑。

    墨言的母亲因为是小脚,没办法跑快而被抓住,看守人搧了母亲一个耳光,母亲摇晃着身体跌倒在地。随后,看守人不但没收了墨言和母亲捡到的麦穗,还吹着口哨耀武扬威。母亲嘴角流着血,只能以无助的神情看着看守人扬长而去,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和绝望叫墨言终生难忘。(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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