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二媳妇,你眼光好,明天也帮我挑一双。”张氏漏齿笑了笑。
“好呀。”刘氏没有拒绝,听到张氏夸她眼光好,她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得意了。
吴翠翠婆媳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推着板车,回到朱家村。
和往常一样,婆媳三人吃完饭后,收拾好第二天用的食材,早早熄灯睡觉。
穿越来这么久,吴翠翠还是无法适应古代人天黑就睡觉的作息。
她睡不着,点了盏煤油灯,坐在院子里对账本,算一算最近的进账和出账。
出账,也就是做生意的成本。
一只活鸡,十个大钱。
一天需要五十只左右。
就是五百个大钱。
系统赠送的油和面粉,还有鸡蛋和调味料,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天下来,吴翠翠给两个媳妇的分红,就有一两银子。
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在朱老汉和朱家四兄弟回来之前,她大概攒够赎回朱大妹和朱二妹的钱。
也不知道姐妹们过得怎么样了,但愿再不久后,大家能重逢。
正当吴翠翠思索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她的思绪。
“ 前面就是朱家。”
也不知谁吼了一嗓子。
随即,一辆马车停在朱家门前,丢下一个血红的麻袋。
马车帘子掀开,管家模样的男人,捏着八字胡,慢悠悠走下来,打量着院里其貌不扬的村妇,不屑问道:“你就是吴翠翠?”
“我是。”
面对来意不明的陌生人,吴翠翠目光警觉。
管家不想浪费口舌,指着地上的麻袋,啐了口唾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贱货,这次看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夫人网开一面,给她留口气。”
至于能不能活,就看贱货自己的命了。
交代完后,男人转身坐回马车。
马车疾驰而去,溅起一路飞尘。
“娘,出什么事了?”张氏闻声,披着衣服出来。
吴翠翠没说什么,指了指门口的麻袋,沉声道:“搭把手,抬进屋去。”
俩人费力抬起麻袋,走进吴翠翠的屋子,放在炕上。
张氏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剪开麻袋上的粗绳子,看到了朱大妹被划花的脸。
“啊!”张氏吓得尖叫出声,嘴唇颤抖道:“娘......您快来看。”
吴翠翠凑过去,定睛一看,许久未蒙面的朱大妹,紧闭着眼,,身上不着寸缕,浑身是染血的伤口,样子极为痛苦。
朱大妹十六岁卖到财主家,三年来,第一次回家竟然是这般模样,令人唏嘘。
吴翠翠抓起朱大妹的手腕,探了探脉搏。
还好,没死!
“去弄些温水和烧酒。”
古代条件差,没有阿莫西林,吴翠翠怕朱大妹伤口感染,先清洗伤口。
“是。”
张氏慌不择路跑出去,险些被门槛绊倒。
厨房里还剩半壶高粱酒,朱家男人们都不在家,没人喝,张氏把酒瓶就放在柜子最上面。
她垫了条板凳,伸长手,取下高粱酒。
锅里温着水,本来是打算给朱家人明早洗漱用的。
吴翠翠拿出条干净的擦脸布,放在水盆里浸湿,想要给朱大妹擦身子,就发现她身上压根没一块好皮,全是密密麻麻的钉子眼,看着就触目惊心。
“大妹究竟得罪了谁,为啥会弄成这幅模样。”
张氏捂着嘴,强咽下呜咽声。
还能是得罪谁!
管家交代吴翠翠的话,明确提到了夫人二字。
夫人。
财主家的夫人。
朱大妹好似感觉到身边有人的说话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疼。
好疼。
烈酒洒在满是针眼的伤口上,疼得她五官扭曲,牙齿又要咬碎了。
她不能死。
有人想让她死,那她偏不能让对方如意。
好半晌后,吴翠翠总算将朱大妹从头到脚的血污擦干净,吩咐张氏道:“找件干净软乎的衣服,给大妹穿上。”
“好。”
张氏蹑手蹑脚回去自己的屋子,怕吵到大丫二丫睡觉,拿了衣服兴冲冲赶回正屋,和吴翠翠一起帮朱大妹穿好。
朱大妹后半夜发热,吴翠翠用冰块给她冷敷,折腾到后半夜,吴翠翠才躺下。
大丫二丫一睁眼,听说大姑姑回来了,吵着闹着要去正屋见大姑姑。
碍于朱大妹的状况,张氏拦下俩孩子,“姑姑还没醒,你们老实点,别去打扰姑姑休息,不然娘要打你们屁股了。”
大丫和二丫捂着自己的小屁股蛋,不敢再闹,乖乖闭上嘴巴。
刘氏昨晚就听到隔壁一直闹闹哄哄的,她睡得正香,挣扎了好半天想坐起来,但眼皮好似被胶水黏住,愣是睁不开。
等她睡醒了,打着哈欠推开门,听张氏说昨晚是朱大妹被财主家送回来了。
刘氏眼睛立即亮了,“真的?”
朱大妹真回来了?
朱大妹年轻貌美的,那个老财主五十几岁了,当年,朱大妹拎着包袱走的时候,她就嘱咐朱大妹有点眼力见儿,没事多往老财主身边蹭,万一被看上了,混个姨太太当,她和朱老二也能沾光。
三四年没见了,估计朱大妹真当上姨太太,发达了,不想认朱家这些穷亲戚。
朱大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这个当嫂子的,可要好好巴结下小姑子。
思及此,刘氏抿嘴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后。
“娘,我熬了米粥给大妹。”
刘氏满脸堆笑,端着香喷喷的米粥,刚进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绣花鞋踩到血红的麻袋,惊得蹦起三尺高。
“我的老天爷,这这这......”
哪儿这么多血,好吓人!!!
吴翠翠皱眉,怕刘氏吵醒朱大妹,忙快步上前,一把夺过粥碗,对着刘氏的后腰踹了一脚,“滚出去,别添乱。”
“唉呀妈呀~”
刘氏嚎了一嗓子,还没看清楚炕上的朱大妹,就被吴翠翠踹到院子里,脚下踉跄,啃了一嘴臭稀泥。
“呸呸呸~”
刘氏一阵反胃,捂着喉咙,跪在院子里猛吐。
朱大妹一直昏睡着,体温忽高忽低,吴翠翠不放心,时不时伸手贴一贴朱大妹的额头。
“娘,大妹又吐了。”张氏端着粥碗,脸色浓重道。
吴翠翠扶着朱大妹侧躺着,以免她被呕吐物呛住。
朱大妹吐了一上午,肚子都瘪了,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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