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濯瞧出他的愣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祁越低头吃着面,“先吃吧!”
陈濯:“??”
这厮藏着事儿。
“是昨夜出事了吗?”待吃完了面,二人行至巷子里,陈濯才慢悠悠的开口,“为何府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祁越摇头,“不是,应该是外头。”
“外头?”陈濯愣住,“不至于吧?我这刚回来,路上没发现什么异常。”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眉心紧蹙。
“你先去休息,养养精气神再说。”祁越转身就走,“我去看看。”
“欸,我……”
还不等陈濯开口,祁越已经一溜烟似的钻进了人群里。
陈濯不解,“跑这么快作甚?我又不会拦着你!这般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相好来了呢!”
祁越其实只想证实一件事,但这件事,最好先别惊动陈濯,所以才会跑得这么快。
只要跟着府衙的人,就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义庄外头,重兵防守。
这么多人围拢着一个义庄,阵势可以用滑稽可笑来形容,即便如此,所有人仍不敢放松警惕,好似这里面随时会蹦出点什么似的?
纪鸣德面色惨白的醒转,此番就在树下靠坐着,他要知道,这义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被吓了一趟之后,又不敢亲自冲进去,只能在这里等候。
“大人?”行风这会才稍稍心安。
人多了,总归胆子大一些。
“冲!冲进去!”纪鸣德下令,“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行风领命,“是!”
冲百年冲,他也想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
可一帮人冲进去之后,皆是愣了愣,都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停尸房内,一切如旧。
尸体还立在那里,但也只是单纯的立着,棺材盖横七竖八的丢在地上,与事发当时的场景一致,这就意味着,自他们跑出去之后,这里依旧保持着原样。
原样是什么意思?
没有诈尸,也没有那些怪力乱神之说。
行风愣了愣,没先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尤其是当他看到光亮处,那一缕缕的黑线,登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之前天色灰蒙,哪怕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这屋子里依旧是阴森昏暗,大家被这么一吓,自然是屁滚尿流的跑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半空中悬浮着的黑线。
“黑线?”行风慌忙出去禀报。
不多时,纪鸣德进来。
黑线一断,这些立着的尸体,纷纷倒下。
从始至终,棺材盖被掀开,尸体立起来,全都是因为这些从房梁穿过的黑线在作祟,因为棺材晦气,所有人经过的时候都会尽量避开,走边上宽敞之处,谁也不会靠近棺材群。
正是因为如此,加上夜色黑沉,所以……
“居然就这样被摆了一道!”纪鸣德气得一刀劈在棺材板上,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可现实是,他哪儿知道对方在哪呢?
人都找不到,撒气也没地!
“大人?”行风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跟着大人这么多年,他好真的从未见过,大人吃这样的亏,大亏!
纪鸣德颤颤巍巍的往外走,若不是行风搀扶得及时,真真要气得再度晕在地上。
“奇耻大辱!”纪鸣德狠狠闭了闭眼,“没想到,南兆九州竟出现了这样的一号人物,耍心思居然耍到这份上,着实是有些本事的。”
行风担虑的瞧着自家大人,“大人?”
“大人!”底下人汇报,“这些尸体都是原来的,没什么异常,只是……”
只是,守灵人的尸体,有些异常。
行风当下转身回去查察,伸手摸了摸尸体,整个人顿时脊背发凉,惊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骨骼断裂,无一处完好。”
如此折磨,难怪会招供。
任谁也受不了这分筋错骨,骨骼寸寸断裂的痛楚。
“这不止需要心狠手辣,也要功夫高强,才能做到这般干净利落,骨断而皮未损,保持尸身完好。”行风解释。
空气仿佛凝滞,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管是谁,查!”纪鸣德怒不可遏。
行风行礼,“是!”
“还有,封锁消息。”纪鸣德咬着牙,“此事不得泄露,若是让林家那边知晓,必定后患无穷。万一借题发挥,这件事便会真假难辨,反而便宜了那些贼人。”
行风颔首,“卑职明白。”
“行风,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莫要让我失望才好。”纪鸣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行风毕恭毕敬的揖礼,“卑职定不辜负大人所望。”
“走!”
“是!”
祁越在远处瞧着,这帮人在义庄里进进出出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还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呵,蠢。
虽说是人撤了,但是暗哨还在,所以祁越没有打算进义庄一探究竟,要知道纪鸣德没查出什么来,自己进去也未必能有收获。
思及此处,祁越转身去了林中。
林子附近亦是有人蛰伏,祁越不动声色的落在树梢,就这么冷眼睨着底下的动静,这些人是奉命守在这里。
守株待兔是最蠢笨的办法,可见纪鸣德是有点黔驴技穷的前兆。
满地都是血色,还有一些野兽在刨食,画面有点血腥,但这才是现实,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总归逃不脱弱肉强食的结果。
祁越用一枚小石子便引开了看守的人,轻飘飘的落在了树下,冷眸快速扫过周遭,终是将目光落在那一行血字之上。
他缓步上前,指尖抚过树干上清晰的箭痕。
这么多的箭痕?
眉心陡然蹙得生紧,稍瞬,他笑了。
“原来如此。”
这般阵仗,这般大手笔,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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