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选择倭岛?我为什么要答应方国珍,要帮他处理事务呢?”阑
沙启亮心中哀嚎不已,自己的两位同窗,如今的工作这么顺心,沙启亮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甚至让沙启亮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是我能力不行?”
刘彬和周林见沙启亮不说话,还以为他遇到很多困难,于是纷纷劝说沙启亮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出来,大家群策群力。
“启亮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人怎么着也比臭皮匠有能力吧?你把你遇到的问题和我们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嘛?”
刘彬说话很真诚,对沙启亮说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如果可以自然要一起离开是吧?你不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你?”
周林也在一旁劝说:“对,刘兄说的对,启亮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一起找解决的办法就是。”
面对两位同窗兼好友的拳拳之心,沙启亮也就没有再隐瞒,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英王殿下说,我们来到海外,最重要的是要对海外飞地上的土着进行教化,但在倭岛……完全不需要教化,我们只能帮助镇海公处理政务,刘兄、周兄,你们是不知道,在我们来之前,他们的政务几乎相当于零,镇海公的掌书记只是一位念过两年私塾的读书人,写字潦草,记录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流水账,只是记录今天做了什么,其他的都没有了,原本我想把这些记录都梳理出来,给倭岛留下足够真实的史书,可我发现根本没办法做记录,那掌书记似乎就是不想让我做这些记录似得,天天和我扯东扯西……”
面对自己遇到的问题,沙启亮一开始不想说,可在开口后,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如果放弃这些年的记录,倭岛就会平白无故消失八年的时间……我也认命了,这段历史掩盖下去,最起码不会给明军在史书上留下污点,只是可惜了我这个月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毫无意义的扯皮上。”阑
沙启亮此时显得特别难受,一方面是因为毫无进展的工作,浪费了时间;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周林和刘彬都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就很难受。
“启亮兄,不必因此而苦恼,我们做的工作,只是很简单的一份记录,你不一样,你面对的是整个倭岛,你做的工作比我们要困难很多。”
周林宽慰着沙启亮,然后对他继续道:“启亮兄,你是有大才得,否则方国珍也不会点名让你去做工作量如此庞大的事情,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开头的工作可能会很难开展,可你一旦做好,就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启亮兄的前程不可限量。”
刘彬觉得自己想要劝慰沙启亮的话都被周林说了,自己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就在一旁勐点头,表示周林说的对。
面对两位同窗兼好友的劝说,沙启亮心里好受不少,但失落的情绪依旧在,他现在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现在,我还想什么功劳和前程,能把工作做出成效就不错了。”
……阑
第二天,沙启亮就去找了方国珍,得到了方国珍的热情款待。
方国珍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刽子手,而且还是武将出身,沙启亮、刘彬、周林三人对自己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尊重,再加上方国珍在倭岛杀了很多人,这些文人更是看他不起,方国珍也无所谓,不管他们怎么看不起自己,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你来找我,我热情款待。
其他的时候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省的方国珍见到他们,万一按捺不住杀心,把他们杀了可就不好了。
如果不是朱瀚专门给他写信安排,方国珍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读书人。
没什么意义,在乎了也没什么用。
沙启亮见到方国珍,也没有客套,直接告诉他自己的目的:“镇国公,你们在倭岛的记录只是流水账,对我的工作没什么意义,我准备出去转转、看看,把倭岛的情况整理成文册。”阑
“可以,可以,你去做就是。”
方国珍对沙启亮的工作举双手支持,而且还对沙启亮道:“你去忙没问题,但你身边要有护卫保护,而且要全方位的保护……不是我派人去监视你,而是倭岛上的一些倭人,他们不服被我们侵占,一直在想办法反抗,平时表现的像顺民一样,可一旦有人落单,他们就会突然暴起杀人。”
沙启亮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
妈蛋……竟然还有性命之忧。
你方国珍为什么要造杀戮呢?
如果和倭岛的倭人和平共处,岂会发生现在的事?
当然,沙启亮也敏锐的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镇国公,你来到倭岛有八年了吧?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有处理好这一问题?”阑
“这个……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那些倭人这么狡诈?”
方国珍双手一摊,表示和他关系不大:“一开始,他们都选择投降,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可他们却也还在杀人,想找机会反抗,试图驱赶我们。”
任何一个有文化的民族,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被外敌侵略吧?沙启亮觉得就算换成是他,他也不会轻易屈服于侵略者。
至于劝方国珍放弃杀戮,基本上不可能,方国珍在倭岛呆了八年,这八年的时间不可能没有人向朱瀚、朱元章告状,可方国珍的‘倭岛王’的身份稳如泰山,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沙启亮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既然方国珍说有可能遇到危险,那就要保护好自己:“好,那就烦请镇海公帮我准备一些侍卫吧。”
“好。”
方国珍依旧派出了他的掌书记,顺便给沙启亮送来三千明军侍卫,让他们跟随沙启亮一起行动。阑
……
和倭岛的情况不同,澳洲的百姓,生活的倒也不错。
澳洲没什么文化底蕴,他们说话似乎都不会说,大明宣布自己成为这片土地的所有者以后,澳洲土着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付澳洲土着,用刀剑是没什么用的,食物就足以让他们屈服。
当大明的学子来到这片土地后,得到了驻军首领景川侯曹震的热情款待。
这些澳洲百姓对曹震等大明将士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他们什么都不会,完全是靠着这块土地的馈赠生活,种地、打铁……他们都不会,现在还在用石头和木棒这样的武器来捕猎。
曹震手底下的军士,能打仗,也会种地,打铁也会……可让他们去教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他们没这个能力。阑
还好,大明的学子来了,来了有三百多人,曹震开心的不得了,把他们当成座上宾对待。
“诸位学子,我代表大明驻澳洲部队,欢迎大家的到来,你们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曹震把他们遇到的问题说出来,然后对学子们诉苦:“这里的百姓,连话都不会说,手把手的教也教不会,我的兵急的都快杀人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了……你们去教化他们。”
学子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这尼玛,不是野人吗?教野人读书识字……真的很有意思。
面对曹震的请求,他们都非常愉快的接受了教化野人的任务。
……阑
前往印尼的学子也到了,东南半岛……最远的是要前往殷州,前往殷州的学子,现在还在船上。
送学子去殷州的船,是大明最先进的海船,船的甲板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放在如今的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大船了。
而且,不止是一艘船,而是一支船队,一艘船上是学子,其他的船只上都是补给品。
不仅是对这些学士、学子,朱瀚对每一个前往海外的大明人都非常的照顾,船票全免不说,在船上有很多的食材。
蔬菜、水果,肉、蛋、奶、禽……应有尽有。
而且,学士、学子们可以随意吃喝,只要不浪费,就没有人说他们什么。
“为什么还不到?”阑
梅方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大海……一望无际都是海洋的颜色,航行好几个月了都是这么一个颜色,让他很是烦闷。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梅方并没有接触过水,也不曾坐过船,所以他是晕船的,可在船上飘荡了好几个月,梅方从一个上船就开始吐的旱鸭子,现在能在船上如履平地的行走,也可以和同窗一起玩耍,锻炼身体,甚至还能去其他船上玩一玩。
反正,除了不会游泳以外,梅方已经掌握了在船上的所有技能。
都都都……船上每天都会响起的号子又响起来,梅方不情愿的站起来,老老实实在甲板上集合。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从船上出来了,他们纷纷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仰卧体坐,然后在甲板上跑步……这是船上的船长给他们下的命令。
该学习学习,该玩耍玩耍,但每天都要有两个时辰的锻炼时间,一刻钟都不能少。
船长说,海外条件恶劣,虽然应该具备的东西都有准备,可身体是一切工作的本钱,拥有一个好身体最重要,于是从他们上船的第一天开始,锻炼也就开始了。阑
一开始要求被锻炼,梅方也是心有怨念,他们是读书人,读书就好了啊,干嘛非得要锻炼身体呢?他们又不是当兵的,锻炼身体与否无所谓。
很多学士、学子对锻炼身体很排斥,可在船上,船长的要求又非常严格,根本不给他们偷奸耍滑的机会,每天必须完成锻炼量,谁敢偷懒,全体加罚。
梅方一开始确实很反对锻炼,可锻炼一段时间后,梅方发现自己精神头好了不少,整天身上都洋溢着用不完的力量,读书的时候也可以更加的集中注意力……
这是锻炼身体带来的好处吗?
梅方喜不自禁,逐渐的对锻炼身体也不排斥,而是积极的参与到锻炼身体中。
不过,日复一日的做同样的事情,梅方再怎么样都觉得很是无趣,他的心情越发急躁。
这也是他们没有赶过这么远路的原因,而且还是在海上,一点娱乐设施都没有,就很烦。阑
船长似乎也知道这些学子现在很难受,所以除了必要的锻炼身体和读书,他也让船上的将士多准备些娱乐活动,比如晚上的烧烤……就很让人放松。
在海上航行,烧烤和酒是最合适的解乏工具,他们在船上就是这么过来的,学士们虽然自认身份高于船员,但烧烤的味道是真的香,借着酒劲他们很快就打成一团,甚至还要结为异性兄弟。
这天,又到了在船上烧烤的日子,梅方和几位同窗,已经非常熟练的把炉子支起来,然后点着碳,架上绑好的羊就开始烤。
长时间的在海上漂泊,让他们心里非常毛躁,烤肉的时候还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殷州这么远么?”
“英王殿下不是说,世界很大,让我们出去开阔视野吗?”
“的确开拓视野了,在海上漂泊了好几个月……我们的确想要开拓视野,但开拓视野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我们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达殷州?在海上什么都没有,不会是走错路了吧?”阑
“不会,那不是有海上罗盘吗?”
“我们不相信自己,反而要相信一个所谓的罗盘?”
“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带我们来的船长,经常往返殷州和大明航线,应该不会错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梅方并没有参与讨论,但他同样心中疑虑……是不是走错路了?
或许是听到了大家心中的召唤,海平面的尽头,似乎多了一分黑影,再继续向前……好像是一片大陆。
这个时候,船长和船员齐声高喝,大声欢呼……梅方也不由得精神一振……这是到了吗?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殷州!”阑
船长的话,给大家心中吃了一颗定心丸,而且随着船队的靠近,一面写着‘明’字的旗帜,也高高飘扬着,梅方这下可以确信:殷州,真的到了。
在海上漂泊了六个月,终于到了。
梅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这里,就是他未来要发挥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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