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紧迫,她只能略施粉黛,再配上璀璨的首饰,华丽的服装,然后款款而出,迎接王驾。
刘恒看到她衣着齐整,便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陈王后道:“臣妾不倦。”
“你从小行宫赶回来,舟车劳顿,怎么会不倦?”
陈王后默然,凤目里满是委屈。
她大老远从小行宫赶回来,却被刘恒泼了一盆冷水,怎能不委屈。
刘恒安慰道:“今日是孤的不是了,孤特来向你赔罪。”
“这可使不得,臣妾受不起。”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打那奴婢八十杖,委实是要了她的性命。”
“臣妾也知道,责罚是重了些,可若不这样,只怕这些下人们都敢效仿,目无敬意。”
“孤知道你也是为了这宫里的安定……”
刘恒忽然哀叹一声,陈王后立即问他怎么了。
“贺雨(清美人)离世才一月,孤实在不想宫里再发生晦事。”
陈王后颔首,“臣妾明白了……”
“替孤宽衣吧,孤今夜就在这里了……”
陈王后喜不自胜,引着刘恒走进寝殿。
芙蓉帐暖度春宵,巫山云雨后,陈王后无力地躺在刘恒怀中,脸上还带着高潮未退的红晕,笑意昂扬。
刘恒出神地看着金黄色的帐顶,若有所思。
他想得不是政务,而是女人。
和陈王后相比,蔚慕玉能给他带来更多欢愉,但他想得女人,也不是蔚慕玉。
而是窦漪房。
今日,蔚慕玉去求他救下秦懿莲,就想到了她们五个人是从汉庭那边来的。
他之所以会宽赦秦懿莲,清美人离世不久是原因之一。
其二就是因为窦漪房。
窦漪房的性子他很清楚,重情义,若是窦漪房知道秦懿莲死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宫里就没了安宁。
为何他会那么在乎窦漪房的感受,窦漪房不过是他的一个女人而已。
他对窦漪房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最简单的表述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原谅窦漪房。
“大王……”
“嗯?”
“臣妾想和大王谈一谈窦漪房的事情。”
刘恒以为陈王后看出了他的心思,心里微微一惊。
“为什么忽然说起她来?”
“臣妾只是觉得,窦漪房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
“何以见得?”
刘恒心中欢喜,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没有人支持他的想法而已。但陈王后的想法竟然和他一致,他也非常期望如此。
“窦漪房若是和那盗匪有苟且之意,为何不趁机远走高飞,而是要回到都城?”
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刘恒真想拍大腿,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还有……”
“继续说。”
“大王不觉得奇怪吗,据南侍卫所说,那虞念楚是为了保护窦漪房才身负重伤,是什么人要害窦漪房?窦漪房隐匿行踪,是不是为了躲避迫害。”
刘恒沉思中,思考着陈王后的问题。
“可那虞念楚什么都不肯说。”
“也许他是对别人禁言,大王何不亲自去审问他?”
刘恒大喜,抱紧了陈王后,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盛赞道:“你真是孤的智囊啊!”
陈王后笑容娇媚,心里却感到别扭。若不是为了对付蔚慕玉,她才不会跟刘恒说这么多。
次日,刘恒放下政务,亲自来到天牢,提审虞念楚。
这虞念楚在牢里吃尽了苦头,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但眼眸依旧深邃,依然闪着坚毅的光。
他身上带着重枷,被压到了刘恒面前。
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刘恒不悦,却忍着。
先前审问他的官,一直问他是否还有同党,根本没有提及窦漪房。
而刘恒开门见山,提到了窦漪房,只不过换了另一种说法。
“窦漪房是不是你的同党!”刘恒语气十分严肃。
虞念楚不禁想到,窦漪房因为他陷入了困境,于是大声嘲笑,道:“我怎么可能有那么愚蠢的同党?”
刘恒又问:“如果她不是你的同党,为何跟你在一起?”
“你应该去查,是什么人要将她置于死地。”
“有人看到你们在树林里厮守,难道你们会是清白的?”
虞念楚这才醒悟,刘恒问了这么多,只是想知道窦漪房和他是否做了苟且之事。
于是,他又笑了出来,还一直摇头,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刘恒啊刘恒,漪房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男人!”
“大胆!”站在一旁的万全斥责道。
刘恒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冤枉了窦漪房。
心里既有喜悦,又有对窦漪房的愧歉。
他挥了挥手,令人把虞念楚带了下去,然后立刻起驾,返回宫中。
目的地——春艳阁。
幽兰宫,春艳阁。
闲来无事,再加上天气正好,窦漪房便和宫人们玩起了捉迷藏。
现在,轮到淡菏做鬼。
淡菏已经找出了青萝等人,只差一个窦漪房。
一炷香快要烧完了,大堂里的人得意洋洋,因为这柱香烧完,淡荷还找不出窦漪房的话,她就要继续做鬼。
淡荷把找过的地方想过一遍,挑出了没有找过的地方。
大半个春艳阁她都找过了,唯有这个主屋大殿。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鬼从大殿出发,一般人是不会选择躲在大殿里。
淡荷露出了成竹在胸的表情,“我知道了!”
正要行动的时候,外头传进来了一声“大王驾到”。
众人怔住了,吓懵了。
淡荷最快反应过来,立即问他们窦漪房藏在哪里。众人也是焦急,都说不知道。
“那还不快点去找啊!!”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因为大王已经进来了,他们也不敢高声叫唤。刘恒进入春艳阁,撞见了正在找什么东西的浮萍,便让随使把浮萍叫来。浮萍惶恐不安,跪在地上参见。
刘恒心情很好,让她平身,然后问她仔找什么?浮萍不敢欺瞒,说了谎就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因此只能说出了实情。捉迷藏,很不符合宫妃端庄的仪态,这原本是有失礼数的。
但刘恒却来了兴趣,让浮萍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主屋内。不一会儿,众人站成一排,低着头,心里已经有了认罚的准备。刘恒没有罚他们,而是问他们哪里没有找过。
淡荷等人不解,但还是如实相告。
刘恒令她们全都待在大殿内,不许走动,不许高声言语,然后他自己去找窦漪房。
偏殿内,朱漆的横梁上,窦漪房平躺着,翘着脚。姣好的面容上毫不掩饰她的得意,估计着一炷香快烧完了,她又救了大家,只是苦了淡荷。
就在这时,推门声让她禁闭洪春,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她悄悄地探出脑袋,偷偷看去。看到进来的人是刘恒时,吓了一大跳,顿时身子失去平衡,惊叫一声从横梁上翻下来。
刘恒眼快手急,向前迈出两大步,伸手接住了窦漪房,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那一刻,窦漪房美目茫然,眼里只有刘恒。刘恒的眼里,也只有吓得脸色苍白的窦漪房,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窦漪房缓过神来,立刻想要下来参见刘恒。刘恒却抱着她不放。窦漪房脸色由白渐红,白里透红,煞是可爱。
“大王,放我下来……”
“怎么,孤抱着你不好吗?”
窦漪房脸色更红,轻声道:“罪妾不能给大王请安了……”
“今日就免了你的礼了……”
说着,刘恒抱着窦漪房向着空床走去,将窦漪房轻放在床上。
他凝视着她精致的脸庞。
那明亮的眼睛,像是最漂亮的宝石,吸引人的目光。
那淡淡的红唇,极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事实上,刘恒也这么做了。
他俯下身子,吻上了窦漪房的唇……
久违的快感,如春雨一般滋润着窦漪房没一寸肌肤。
刘恒没有言语,也没有心思言语。
但窦漪房已知,她得到了刘恒的赦免。
至于刘恒为什么会赦免了她,仅有一个可能,就是刘恒知道她是清白的。
顾不及详思细索,窦漪房沉浸在欢好之中。她紧紧地扣住这身上这副强壮的躯体,心里只记着,从此之后,再也不要分开……
重新整理好了衣服,窦漪房脸上还留着幸福的红晕。
为刘恒穿上冕服,正了冕冠之后,窦漪房下跪,磕头,“罪妾参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你这是……”
刘恒忙将她扶起,可这会儿窦漪房却又犯倔了。
“妾身戴罪之身,受不得大王如此恩宠。”
刘恒无奈道:“孤今日来,就是要赦免你的……”
“赦免?妾身何罪,谈何赦免?”
这窦漪房真是不知道见好就收,还得寸进尺。不过刘恒并不生气,反而承认自己错怪了窦漪房。
窦漪房心里窃喜,但依然跪着。
“怎么,孤都向你赔不是了,你还不起来?”
“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妾身请求大王能给虞念楚一条生路。”
窦漪房提什么要求,刘恒估计都会答应她,但提到虞念楚,刘恒心里就不高兴了。
“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窦漪房听出了刘恒的不快,但依然没有收敛,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他是妾身的救命恩人。大王仁孝治国,百姓拥戴。妾身若不懂得知恩图报,又有何颜面留在大王身边?”
刘恒一脸严肃地盯着窦漪房,久久不语。
窦漪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再次被惩罚,她也愿了。
可刘恒却突然说她讲得好,并朗声大笑,将她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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