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是在温朗给她擦脸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的。
温朗拿着温热的面巾纸,小心地给她揩着脸。
她细嫩的皮肤,长长的弯曲睫毛,纹过的野生眉形弯弯的。
这几天他照顾着她,越发觉得自己之前干的都是混蛋事。
这样一个美貌又开朗的女孩子,不好好把握住,让她生生地带着遗憾躺在这里。
冷清欢的意识在慢慢聚拢,脑子里起先是一片混沌,接着感觉一道光照进来,好刺眼!
她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的张开了一条缝。
映入眼睑的是一张英俊秀气的脸。离自己那么近,连他的呼吸她都触碰得到。
冷清欢的手猛得一抬,嘴里已经惊吓地喊出来:“啊!你要干什么?”
她这一声叫喊把温朗也叫懵逼了。
手一抖,把半盆子水给碰倒在地。
好一会儿才惊喜地叫道:“清欢,你醒了?”
冷清欢脸上有些警惕,撇了撇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温朗只当她是像平常一样爱开玩笑。
“清欢,我是温朗啊,你还是老样子,故意逗我玩!不过,你醒了就好,随便你逗,你开心就好!”温朗的惊喜已经充斥整个脑袋了。
“疯子!”冷清欢嘀咕一声。开始环视起来。
待她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了,她才狐疑起来:“我在医院?怎么回事?”
温朗耐心回答:“对啊,你受了伤,已经昏迷三天了。安安给你做了银针治疗,果然有效果!”
“安安,祈安安?我弟妹?”冷清欢眼里全是困惑。
“对啊,真棒,全都记得!”见她能记起祈安安是弟妹,温朗开心地竖起大拇指像夸个孩子一样地夸起她。
太好了,她的记忆没问题!温朗高兴地要原地打圈跳起来了。
可是,下一秒。
“你到底是谁?你刚才对我做什么?”冷清欢看着他袖子拢起的样子,警觉地问。
“我,我是温朗,是你的,你的……”温朗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自己是如何觉悟过来爱上她的。
眼前这个男人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冷清欢更加地警惕。
哪个变态男人,趁我睡着意图非礼我!
“什么温不温的,你变态!你出去,快出去!”冷清欢很抵触地将温朗赶了出去。
温朗很无奈。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确实是不记得自己是谁。
难道是失忆了?脑损伤引起的失忆?
可她明明记得安安是她的弟妹。
这是怎么回事?
一筹莫展的温朗在病房外守着,又不敢走开,怕她在里面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来。
这时候祈安安和冷漠寒一行人来到了医院。
四个人在住院部楼下一汇合。
冷漠寒就给上官青云和冷鸿卓说了老姐醒过的事。
两个老人家高兴地互相握着手恨不得直接飞到病房去。
四个人来到病房门口。看到温朗愁眉苦脸地靠在走廊上,一点高兴劲都没有。
“温医生,我老姐怎么了?”冷漠寒先一步上前。
温朗被他的大声量给吓了跳。
“你们进去看看吧,她现在不认识我了,把我撵出来,不让我进去。”温朗脸上挺委屈。
本来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她醒过来,两人好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把之前自己欠缺她的全部补回来。
没想到醒来就是选择性的失忆,偏偏把自己与她之间的这一段过往给忘得一干二净。
冷漠寒和祈安安半信半疑地走进去。
“老弟,我受的什么伤,为什么不请个女护工,给我找了个男的,你这是故意要毁了你老姐的清白是不是?”冷清欢一看到冷漠寒出现张口就责备。
冷漠寒在门口听温朗说老姐失忆,本来还担心得要命。
一进来听她这么一个劈头盖脸的责骂,乐开了怀。
行了,我老姐算是活过来了,脾气一点没受影响。
“老姐,你居然记得我是谁,那你认识这位美女吗?”冷漠寒把祈安安推到冷清欢面前去。
“安安,你和我老弟还没离婚吗?你看他多欠揍!”冷清欢看到祈安安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一来就诉起苦来。
“给我请男护工,安的什么心?男护工便宜是吗,抠抠搜搜的,他现在穷的就剩钱了,还这副德性!”
“清欢,你失忆了?那不是男护工,是温朗温医生!”祈安安见她还认识自己,且记忆停留在和冷漠寒没离婚之前。
“什么温医生?我奶奶家灰灰经常去的萌宠店的温医生?”冷清欢困惑了。
众人都被她整无语了,她居然把温朗当成兽医了。
这时候,上官青云和冷鸿卓进了病房。
“妈,你看老弟欺负我……爸,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国外工作的休假时间又到了?”冷清欢叫得很自然,很欢乐,仿佛她的脑袋里,上官青云就一直在身边,而冷鸿卓就是长期出差在外的形象。
大家都笑而不语,尽量地不去戳破她现在这种认知状态。
“是啊,你爸爸听说你不舒服就从国外赶回来看你了!”上官青云说着把冷鸿卓往冷清欢的面前推。
冷鸿卓离开冷家时,冷清欢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自己错失了孩子成长的十几年,回来看到的就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了。
冷鸿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走到床沿坐下来,握住女儿的手。
“清欢啊,爸爸是专门回来看你的,我可担心死了!”说着老泪就要下来了。
冷清欢抱住他。
记忆里和蔼可亲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在她现在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从来不曾离开过自己和弟弟。
上官青云喜极而泣。女儿现在的状态真的是最完美的,没有父亲突然变冷淡和母亲失踪的那一份不悦的记忆。
三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来。
温朗已经去请医生来复诊和开单子检查了。
于是几个人陪着冷清欢做了各种检查。
温朗直接去取了报告回来,看完后说:
“清欢脑子里的淤血已经慢慢消融了,只是之前因为缺氧导致的昏迷,让她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至于丢了哪一部份,还得慢慢与她沟通去了解。”
温朗在给大家做这些说明时,脸上是喜悦的。
但他的眼里有一丝丝的苦涩。冷清欢的记忆里偏偏就没了关于他的一切。
温朗看着病房里与家人热络交谈的冷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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