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良下了出租车,看到回春堂门前停了一辆黑色的丰田埃尔法。
那辆车也是刚到不久,车门打开,花逐月冲着他喊道:“纯良,上车!”
许纯良见到花逐月并没有感到意外,杨慕枫出事的SEVEN STAR酒吧就是他们蓝星集团的,她来到东州肯定是为了这件事。
许纯良付了车费,来到阿尔法车内。
花逐月道:“本想进去找你呢。”
许纯良道:“来都来了,进去喝杯茶呗。”
花逐月摇了摇头道:“免了,我来找你打听点事,等有时间我再登门拜会许老爷子。”
许纯良能够体谅她现在的状况,杨慕枫莫名其妙地死在了SEVEN STAR,酒吧已经暂停营业。
许纯良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状况告诉了花逐月,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次酒吧是无辜的,杨慕枫的死成为了蓝星集团的黑天鹅事件。
“你们酒吧没有监控吗?”当今时代,就连烟酒店都装上了监控,更不用说SEVEN STAR这种东州顶级的酒吧。
花逐月叹了口气道:“有监控,但是无法做到全方位无死角,目前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被警方拿走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许纯良道:“那么多服务员难道就没有一点印象?”
花逐月摇了摇头。
许纯良道:“还是等警方的侦查结果吧。”
司机将车停在了SEVEN STAR酒吧门前,今天的风很大,空旷的停车场内到处都是落叶,因为酒吧给员工全都放了假,也无人打扫,眼前显得颇为萧瑟。
两人下了车,花逐月从手袋中取出香烟,许纯良帮她点上,记得她好像戒烟了,看来没成功,又抽起来了。
花逐月抽了口烟道:“谢谢!”
许纯良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营业?”
花逐月道:“就算恢复营业,短期内也不会有多少人过来,所以我干脆让他们放假,警方解除警戒之后,再重新整修一下。”
这一年内,SEVEN STAR酒吧已经遭遇了多次变故,当然其中两次和许纯良有关,不打不相识,现在许纯良和花逐月已经变成了患难之交。
蓝星去年全年业绩都在走下坡路,今年开局还不如去年同期,花逐月本想着利用春节这个消费旺季扩大一下营收,现在全都泡汤了,至少东州这边已经没有可能,对蓝星集团的后续影响还不好说。
花逐月道:“不瞒伱说,我有些怀疑这件事是有人想破坏我们的生意。”
许纯良道:“你知不知道OMMIA在东州一号开分店的事情?”
花逐月道:“我这次过来就是受邀参加他们的开业酒会,晚上有空吗?陪我去一趟。”
许纯良笑道:“你都开口了,我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就算没有花逐月邀请,他也打算前往一探究竟,过去的帐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花逐月又抽了口烟道:“杨慕枫是怎样的人?”
许纯良道:“我对他也不算了解,这个人过去是海州二院的心内科主任,唐经纶把他当成高端人才引进到华年大健康担任副总,上任这才没几天呢,想不到就死了。”
花逐月对杨慕枫的死活并不关心,从她的角度来看问题,杨慕枫的死背后一定有阴谋,她甚至怀疑这起阴谋不单单是针对杨慕枫,也针对他们蓝星集团。
荷东集团和蓝星集团虽然同属兰花门,但是荷东集团这几年发展迅猛,老总潘天化对门主姬步遥阳奉阴违,随着荷东集团的不断壮大,潘天化事实上已经拥有了和姬步遥抗衡的实力。
花逐月早就提醒过姬步遥要提防野心勃勃的潘天化,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荷东会不断蚕食属于他们蓝星的传统市场,动摇他们的基本盘。
但是姬步遥这些年的兴趣已经开始转移,对蓝星旗下的娱乐实体缩减投资,就拿东州的这家SEVEN STAR来说,虽然也经过改造重装,但是档次和规格都无法和OMMIA相提并论。
花逐月甚至怀疑姬步遥要放弃蓝星的传统业态,转而进军影视业。
许纯良看到大门外暂停营业的通知,向花逐月道:“花姐,能去昨天事发的地方看看吗?”
花逐月点了点头,他们从小门进入,事发地点附近还围着警戒线。
花逐月指了指卡座道:“当时死者就蜷曲在那个角落,桌上摆着两个酒杯。”
许纯良道:“证明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当晚跟他喝酒的人嫌疑最大。”
花逐月道:“酒吧里面,素不相识的男女凑在一起喝酒的很多,这附近没有监控,这个杨慕枫应该经常来这里,对酒吧的内部境况很清楚。”
许纯良道:“应该也不想被别人见到吧?”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裴琳,杨慕枫和裴琳有旧情,他们一定不敢公开见面,选择酒吧很有可能,不过裴琳已经找过自己,自己也答应帮她解决问题,她应该不会多此一举,甚至铤而走险去杀人吧。
杨慕枫之死最大的受益人应当是裴琳,而荷东集团也是获益方之一。
花逐月道:“不过只要出入酒吧,都会留下监控影像,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找到嫌疑人。”
警方带走了SEVEN STAR酒吧的监控录像,他们试图还原当晚的全部影像记录,找出每一个出入酒吧的顾客,然后进行逐一排查,工作量虽然繁重了一些,但毕竟有确定的范围。
酒吧的监控系统并不像想象中完整,不查不知道,竟然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摄像头故障,因为这个疏漏,让排查充满了不确定性,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SEVEN STAR酒吧的管理非常混乱。
目前排查的重点是和杨慕枫对饮的那位客人,现场留下的空杯上留有指纹,在卡座的沙发上发现了几根金色的长发,根据以上线索判断,当晚和杨慕枫一起的应该是一位女性。
随着调查的深入,杨慕枫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地浮现出来。他于去年离婚,妻子儿女都在海州,杨慕枫之所以从海州二院辞职,是因为利用职务之便收取高额回扣,为了免予起诉,他先后向当地检察院上缴了三百六十万的非法所得。
杨慕枫不但医德败坏,而且私德不好,他在海州和多名女性有染,生活奢侈,在海州购置了多套房产,欠下不少债务。
离婚后,他作为过错方,几乎净身出户,海州的房产都留给了妻儿。
来东州后,他住在金茂悦小区,和一个叫陈薇薇的女人同居,所住的房子登记在陈薇薇名下。
陆奇在第一时间提审了陈薇薇。
陈薇薇今年二十二岁,在嘉年广场开了一间美甲店,业余时间做点短视频,是一位美妆博主,从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忧伤,目前她还不知道杨慕枫的死讯。
陆奇打量了一下陈薇薇,主要留意了一下她头发的颜色,陈薇薇是栗色的头发,他们在沙发上发现的是金色。
陈薇薇在陆奇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安:“警察同志,您找我干什么?”
陆奇道:“你认识杨慕枫吧?”
陈薇薇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奇道:“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七天前!他怎么了?”陈薇薇似乎并不知道杨慕枫的死讯。
陆奇道:“最后一次联系呢?”
陈薇薇道:“昨晚,八点多的样子,他给我发了条消息,让我去长海路的喜茶拿钥匙。”
“你有没有去?”
陈薇薇点了点头道:“当时我在嘉年广场的美甲店,距离那边不远,于是我去了一趟,但是到了地方并没有看到他,我停留了十分钟左右就离开了,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陆奇道:“后来你去了什么地方?”
“哪里也没去啊,我以为他故意耍我,我后来回美甲店了。”
“记不记得几点回去的?”
“你等等!”陈薇薇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八点四十,当时刚好有个老顾客想找我做美甲,打电话问我在不在店里。”
陆奇向一旁的女警递了个眼色,女警道:“你头发的颜色很漂亮,在哪里染的?”
陈薇薇充满警惕道:“您什么意思?”
女警道:“没什么意思,我也想染同样的颜色。”
陈薇薇道:“就在嘉年广场的尊尼造型,我上午才染的。”
“上午?”陆奇和女警对望了一眼。
陆奇道:“你过去的头发染得是金色吧?”
“你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杨慕枫怎么了?”
陆奇道:“杨慕枫昨晚死了。”
“什么?”陈薇薇的表情非常吃惊,很快她的眼圈就红了,双手捂住嘴唇。
陆奇道:“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我和杨慕枫已经分手了,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陈薇薇陷入了惶恐之中。
陆奇安慰她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并没有怀疑你什么,现在只是在进行常规排查工作,我们需要你提供头发和指纹。”
陈薇薇道:“你们怀疑我?我已经一周没见过他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女警冷冷道:“清者自清,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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