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给两人安排住宿,这边手续还没办完,蒋奇勇就打来了电话,让许纯良赶紧回文旅局开一个紧急会议。
许纯良知道随着这件事的影响扩大,蒋奇勇就算是想躲也躲不了,估计文旅局所有的领导都紧张了。
许纯良让溥建先陪黄望麟休息,自己去去就来。
回到文旅局,从李勇口中知道,张玉成家里来了几个人闹事,还想往文旅局门口摆花圈,被他带领保安将花圈给踹了,闹事的人给扭送派出所去了。
许纯良对他的做法深表赞同,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你越是让步他们越是得寸进尺。
许纯良直接去了蒋奇勇的办公室,蒋奇勇让他把门给关上。
许纯良道:“不是要开会吗?”
蒋奇勇道:“纯良,你看这个。”
许纯良从他手里接过一个信封,信是有人塞进蒋奇勇办公室门缝里的。
这是一封举报信,举报以张玉成为首的小集团监守自盗,利用赝品掉包博物馆里的真文物,上面罗列了几个名字,除了张玉成之外,许纯良对其他人都很陌生。
蒋奇勇道:“肖小军是肖局的儿子。”
许纯良在沙发上坐下了:“蒋局,咱们好像是来做文旅工作的,我怎么感觉走错部门了?”
蒋奇勇苦笑道:“可不是嘛,这举报信肯定是文旅局内部人塞进来的,我找人调监控了,没发现是谁。”
许纯良道:“是你不让监控冲着你房门的,你要隐私权。”
蒋奇勇长叹了一口气道:“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
许纯良道:“就一封匿名信,也没有啥证据啊,你怎么打算的?”
蒋奇勇道:“我这不找你商量嘛,如果我置之不理,好像有点不负责任,如果我把这封信给交上去,万一是诬告,我岂不是被人利用了?”
许纯良道:“这事儿的确要慎重,对了,刚刚张玉成的儿子带了一大帮子人去博物馆闹事,说什么他爹被冤枉了。”
蒋奇勇冷笑道:“冤枉?他还好意思说,张玉成随身包里面装着七件国家级文物,证据确凿。”
许纯良道:“有没有觉得这件事不合常理?”
“什么不合常理?”
许纯良道:“我的意思是,张玉成就算是不想活了,他也没必要背着装满文物的包去自杀吧?这不是等于昭告天下,我监守自盗,东西都是我拿的?如果他害怕,直接自杀不就完了?”
“是啊,这事儿好像有点画蛇添足。”
许纯良道:“按照常理,张玉成自杀,线索就断了,再往下追查就不好查了。”
蒋奇勇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自杀,是他杀,有人把他给杀了,再把赃物放在他身上。”
许纯良道:“我没说,是你说的。”
蒋奇勇道:“你小子故意往沟里带我,跟我还掖着藏着,说说你的想法。”
许纯良道:“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蒋奇勇端起保温杯喝了口,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假如,我是说假如,张玉成监守自盗,那些文物是不是他独吞藏了起来,还是如这信上所说,他们是一个团伙,如果是团伙,张玉成死了,把所有的罪名承担下来,就保住了其他人。”
许纯良道:“你说的其他人包不包括肖小军?”
蒋奇勇道:“我不知道啊,又没证据,一封没头没脑的匿名信能说明什么问题?”
许纯良道:“这封匿名举报信你打算怎么处理?”
蒋奇勇道:“破案不是咱们的专业,我还是把这件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
许纯良点了点头,蒋奇勇那边已经开始给杨文国打电话。
许纯良一旁看着,从这熟络的样子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发展很快。
蒋奇勇把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杨文国让他稍等,自己马上去文旅局。
蒋奇勇问起陆云旗的情况,杨文国表示电话里不好说。
等蒋奇勇打完电话,许纯良起身要走,蒋奇勇让他别急,杨文国马上就来,刚好一起谈谈这件案子。
许纯良道:“这种机密大事我就不适合参加了。”
“怎么不适合,适合,这件事我不是已经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许纯良哭笑不得:“蒋局,你可真疼我。”
蒋奇勇道:“知道就好,放眼整个文旅局,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许纯良知道他给自己上眼药,蒋奇勇怕麻烦是真的,遇到困难想让自己顶上去。
杨文国二十分钟后就赶到了地方,接过那封匿名信看了一遍,脸色凝重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蒋奇勇道:“不知道,查过监控了,刚好处于盲区。”
杨文国道:“除了你们俩,信的内容还有谁知道?”
许纯良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看里面是啥,蒋局跟我保密来着,要不你给我看看。”
杨文国把信收了起来:“回头做个指纹鉴定看看。”
蒋奇勇道:“杨局,陆云旗现在什么情况?”
杨文国道:“暂时还在局里配合调查呢。”
许纯良道:“怎么这么久?都调查出什么了?”他可不相信陆云旗和张玉成的死有关。
杨文国道:“也没调查出什么,陆云旗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对我们也隐瞒了一些事实。”他看了蒋奇勇一眼道:“蒋局,陆云旗去博物馆是你调他过去的还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蒋奇勇朝许纯良看了看,当初是许纯良向他推荐了陆云旗,许纯良自当没看见他。
蒋奇勇道:“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我考虑他有些能力,虽然曾经犯过错误,可总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还是要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他还算有所保留,没说是许纯良推荐的。
杨文国道:“陆云旗和张玉成是有私怨的,他过去的情人梁馨和张玉成的儿子张瑞峰好上了。”
许纯良笑了起来:“这能说明什么?男欢女爱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
杨文国道:“本来没什么,但是陆云旗后来又纠缠过梁馨,还被张玉成看到过,张玉成为此警告过陆云旗,两人还发生了冲突。”
许纯良道:“啥时候的事情,我没听说啊。”
杨文国道:“就是陆云旗调去博物馆工作之后发生的,有不少工作人员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蒋奇勇道:“这件事我也没听所过,如果我早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我也不会同意他去博物馆。”
杨文国道:“工作上的安排不可能面面俱到,现在可以初步判断,陆云旗和张玉成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这个人很不配合,故意跟我们绕弯子,不肯说实话,所以我们打算多扣留他一段时间,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蒋奇勇点了点头。
许纯良没说话,心说这个杨文国有一套,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是很占理,可细细一品一点道理都没有,你找人家过去是调查张玉成死亡一案的,既然已经排除了嫌疑,那你还扣留人家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滥用职权吗?
杨文国道:“对了,我们从张玉成生前所携带背包里面发现的七件文物,鉴定结果出来了,全部为真,也就是说,张玉成存在监守自盗,窃取国家文物的重大嫌疑。”
蒋奇勇义愤填膺:“这个张玉成真是胆大妄为,把国家当自家,利用职权,满足一己私利,我马上把这一情况反应给纪检部门,对他展开全面调查。”
杨文国道:“不急,等我们的调查结果,一旦有了眉目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蒋奇勇道:“那也要双管齐下,小许,咱们先做个内部排查,先搞清博物馆内部有多少文物被掉包,看看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件事,只要向国家伸手的,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许纯良道:“这件事已经进行了,我专门从京城请来了收藏界的泰斗黄望麟黄老先生,让他帮忙对我市博物馆的文物进行鉴定,不过当时并没有想到工作量会这么大,是以我的私人名义邀请的,黄老先生也是看在和我私交的份上才答应过来。”
蒋奇勇道:“费用方面不是问题,你只管放手去做,做好接待工作,一定要给专家最好的工作条件,让他满意。”
许纯良就是这个意思,本来这笔车马费是博物馆出,现在张玉成死了,陆云旗还被扣着,得找文旅局报销。
许纯良又道:“博物馆馆藏文物众多,除了展厅内正在展出的文物库房内还保存着大量的文物,张玉成这个人当馆长已经很多年了,中饱私囊,偷梁换柱肯定不是一天两天,鉴定这批文物恐怕工作量巨大,仅凭着黄老先生恐怕会耗费很长的时间,所以,我建议请联合考古队的专家过来进行协助。”
蒋奇勇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你去联系。”
许纯良道:“我联系过了,他们不愿意配合,说他们来济州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水下沉城的考古。”(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