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洋只觉得今天太幸福,真的太幸福了。
他爹教他开船了,这是哥哥所没有的。
还又不停的摸他脑袋,一路上耐心的跟他聊天,下了船后还一直抱着他,除非他自己要求下地走。
下地走也是爹娘两人牵着他的手,他在中间跑跑跳跳,太快乐了。
市里也太热闹了,到处都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拉上彩色的旗子,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大家面带笑容,衣着鲜艳。
热闹的他眼睛都不够用,他爹怕他个矮,看不清也容易被挤压,还把他举起来,坐在脖子上,好让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整天他嘴巴也都没停过,坐他爹脖子上都左手糖葫芦,右手棉花糖,身上棉袄的口袋也早就塞满了各种糖果跟坚果。
他还买了好多吃的,玩的,都在他娘的篮子里,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
就是有一点不开心,他爹又买了好多的临摹本,让他们练习写字,太难过了。
不过还好,哥哥应该更难过,没得玩还得练习写字。
一家三口早就跟其他人走散了,不过有提前约好下午3点左右,在百货大楼门口集合,让作坊的拖拉机过来送他们去码头,其他时间大家就各自逛去。
从凌晨出来到下午,叶成洋全天都处于亢奋的精神状态,一点都不困,精神头极好。
返回的时候,也跟其他堂兄弟姐妹们相互交流都买了什么,大家都极为高兴,把自己买的东西都拿出来展示。
直到回到船上后,这些孩子的精神松懈下来,才陆续都打起来了哈欠。
叶成洋照旧被叶耀东带着呆驾驶舱里,他兴奋的把玩着自己买的小玩意,还献宝。
叶耀东只叮嘱他,困了就趴着睡一会儿。
可是他哪舍得睡,今天太高兴了。
“我不困,我一点都不困……哈~”他一边说着不困,一边又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趴着睡一会儿,不然坐船要坐好几个小时,等你到家,你都没精神跟哥哥分享了。”
叶成洋想想也对,回家还要给哥哥和朋友分享介绍他的玩具,回家后,他肯定不能睡。
“那我睡一会儿,爹,你到了要叫我。”
“嗯。”
叶成洋把他的玩具在操作台上整齐的摆好,然后才趴下去,但是两只手也没空着,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抓的紧紧的,边玩边睡。
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玩具也垂落在操作台上。
叶耀东给他把玩具放好,又把驾驶舱里的小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才安心的开船。
从市里出发走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大人们在船上还顺便看了一下日落。
不过等太阳落山后,气温就更低了,而且还是在海上,船上的人纷纷都回到船舱里休息,等到家得天黑了。
叶成湖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迷糊的,等看到窗户外面的大太阳,他就一个激灵,立即坐起身,惨叫一声。
天都塌了!
“爹啊~”
“娘啊~”
“洋洋你个叛徒……”
“555~我真的是捡来的……”
他坐在床上忍不住伤心的大哭起来,后悔死了,他怎么就睡着了?
老太太扶着墙壁,慢慢的爬着楼梯上去。
“干嘛了?别哭啊,睡醒了就起来。”
“呜呜呜……我爹不带我,他们偷跑了,就我一个人看家,我是捡来的……”
“没有的事,快起来吃饭了。”
“阿太,你怎么不叫我……”
“我?我也没起床,不知道你爹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快点起来吃饭,一大早的,就有好多小孩来找你玩。”
“不要,我想去市里,他们都去了,就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家,不公平……”
“没有呢,还有你妹妹在家,没有全去,不是就你一个人看家。”
叶成湖立马止住了哭声,“不是就我一个人看家?妹妹也在家?没有带妹妹?”
“没有带妹妹,你起来看看就知道了。”
叶成湖还扁着嘴,眼睛上面都还挂着眼泪,立即赶紧起来,迫切的想看一下,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人跟他一样。
“慢一点,下楼梯慢一点,不要这样子跑跑跳跳,会摔了……”
老太太在后面慢慢的挪动,缓慢的下楼梯。
叶成湖已经跑出去确认叶小溪是不是在家了。
等看到她跟裴玉在门口的空地上跟一群小朋友玩球,他才放心了,还好不是就留他。
只要不是留他一个人在家看家,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咦?你怎么在家?”阿光惊讶的看着从屋里窜出来的小子,“你怎么没去?大家不是都去市里吗,你怎么在家?”
叶成湖又想哭了,“没有所有人都去,我跟妹妹看家。”
“哎?为什么没带你,只带了洋洋啊?隔壁好几个都去了。”
叶成湖不想吭声,低垂着头,心情不佳,想先去刷牙吃饭。
阿光看着好奇,上前搭着他的肩膀,边走边问:“说说看,怎么就留你了?你是不是不乖不听话,所以就单独把你留下来看家了?”
“不是就只有我,妹妹也没去。我作业没完成,爹不让我去。”
“洋洋完成了?”
“没有。”
“那为什么他能去?”
别问了,生气!
早知道他就不多嘴,说自己去了好多次了,这下子都后悔惨了!
“说啊?”
他避重就轻,“我字写的潦草,爹说擦了重写,我擦了没重写,没完成。”
“洋洋完成了?”
“小姑丈,你好烦啊,不跟你说话了。”
叶成湖恼羞成怒的躲开他肩膀上的手,赶紧跑进屋。
老太太这次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拄着拐杖笑呵呵的给他拿饭吃。
还对阿光说道:“你别揭他伤疤了,他都后悔死了。”
“呵呵,我就是好奇,怎么就独独留他一个,其他都去了。”阿光故意又问。
叶成湖气得跳脚,“都说了,没有只留我一个,还有妹妹。”
“她还小,不带也很正常啊。”
老太太拍打着阿光,“你少说两句,他都要气死了。”
“正好也没人跟你抢球,没人跟你抢玩具了,今天家里的球都是你的了。”
叶成湖边吃边掉眼泪,稀饭混合着眼泪往肚子里咽,他才不稀罕呢,他就想去。
等吃完饭,老太太进来说有小孩过来找他玩,他直接躲起来了。
根本提不起劲,太难过了,感觉太没面子了,还是不出门了。
只要没看到他,大家说不定都以为他也去了。
叶成湖一个上午都无精打采的呆在家里,自己一个人玩玩具。
等饭点,叶小溪跑回来看到他后,又再一次捅了他心窝子好几刀。
“哥哥?你回来了?”
“爹呢,娘呢,二哥呢?”
“哥哥,你买了什么?看看……”
“哥哥,市里好玩吗?”
“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啦?”
“哥哥……”
叶小溪围着叶成湖打转,一会儿跑到他左边,问一会儿跑到他右边问,一会儿又跑到他前面,哥哥长哥哥短的,问个不停。
叶成湖气死了,躲哪一边都躲不过去。
“你走开,别烦我。”
“哥哥?”叶小溪满头雾水。
老太太冲她招招手,让她过来,然后小声的说:“别追着问你哥哥,他没有去市里,他跟你一起帮阿太看家了。”
“哦,那干嘛要生气!那么凶!”
叶成湖转头瞪她。
叶小溪也不甘示弱地睁大眼睛,反瞪回去。
“吃饭吃饭,不能吵架……”
“不跟你玩了。”
“谁稀罕跟你玩……”
两个都扭过头去,相互不搭理对方。
叶小溪快乐的很,才不在意他,门口都是小伙伴,一吃完就又往外跑了,只留了叶成湖在家。
他一点都不想出去给大家看到,然后被人追问为什么只有他没去。
但是一个人玩玩具好无聊啊,以前都还有洋洋,他们两兄弟天天都在一块玩,今天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看着一堆的玩具,有些没劲,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桌边发呆了好一会儿。
然后居然破天荒的把作业翻出来写了?
老太太听着家里面一片安静,就转头朝里头瞧了一下,只一眼就惊讶到她了。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太阳要打西边出来?
居然没人讲,没人催,没人逼着,这还自己写上了?
以往跑得无影无踪,抓回来也是敷衍了事,眼睛空洞的看着课本,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
难得啊……
她想确认一下又生怕惊到他了,就轻手轻脚的,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才瞄了一眼。
工工整整。
虽然不认识字,但是也知道字写的正不正,还是歪歪扭扭。
老太太笑着又轻走轻脚的出去,不敢发出动静,怕吵到他,只坐在门口晒太阳。
叶成湖这一坐就坐了一下午,老太太饭点快到了进去做饭,他都还老老实实的在写。
直到喊吃饭,他才放下笔。
“阿太,我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天都黑了。”
“快了,快了,你爹平常去市里,回来天都黑了,你先吃饭。”
“哦。”
等饭后,他再提起笔就没有那么专心致志了。
反而写一会儿,就抬头看一下窗户,但是他也是坚决不出门。
就是不知道是怕被人问起,还是想好好表现给回来的大人看。
这一等又等到了天黑透透的,他也彻底静不下心,本子上的字也没再增加,嘴里一直叨念着怎么还不回来。
直到听到外头传来喊他名字的声音,他才激动的往外跑。
“成湖……成湖……我们回来了……”
一大帮的孩子原本在门口玩的,看到叶家的孩子后,都围过来叽里呱啦的说话,各种羡慕的话往外冒。
叶成湖刚踏出去院门口,就站定,没再上前,一个人生闷气。
都那么多人围着,他才不过去看他们显摆。
他伸长了脖子,看着后头打着手电筒正缓缓走过来的几个大人,心里又期待了起来。
终于回来了!
叶耀东手里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林秀清手中的篮子也装的满满当当,两口子没少买,吃的喝的用的,看到新鲜的物件都想着买回来。
叶成湖等他们走到跟前了,才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爹,娘……”
“今天在家乖不乖。”
他小声的哼了一下,然后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进去。
老太太在边上连忙搭腔,“乖,他在家可乖了,就早上知道你们走了哭了一会儿,后面都很乖,都没出去,还在家里主动写作业了。”
叶耀东挑了一下眉,看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的人。
“还主动做作业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成湖嘴巴翘得高高的,都能挂油瓶了,闷不吭声。
“早干嘛去了?早几天老老实实的做作业,把功课完成了,我也不会让你看家。”
叶成湖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别哭了,给你带礼物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凑上去。
叶耀东把满桌子的东西挑挑捡捡,拿了两本临摹本给他。
“呐,你的礼物。”
叶成湖一看,眼泪立即迸出来,“哇呜呜呜……”
林秀清笑着说:“你别逗他了,留在家里一整天,他都够难过了。”
“不给他一点教训,他都记不住,打不怕,骂不怕,这下记住了没?不听话,不好好做作业,别人有的你什么都没有。”
叶成湖继续投入的哭,并不回应。
“听到了没有?”
他勉强停止了一下,睁开眼睛,带着哭腔应着,“知道了。”
“年三十晚上要是没把作业完成,压岁钱也没有,别人给的也没收,有没有记住?”
“记住了。”
老太太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他都记住了,他今天都写作业了,你看,桌子上都还摆着,写的多工整,别训他了。”
“出去玩吧,让洋洋分一点给你,都在他那了。”
“不要。”
老太太又说:“你别叫他出去,他今天一天都没出去,谁来叫,他都不出去。”
“为什么?”
“呵呵,全部都带了,就没带他,家里的孩子都没在,他怎么好意思走出去?”
“难怪突然这么认真,待在家里写作业,还挺爱面子的啊?”
叶成湖继续一声不吭。
“那就继续写。”
他又想哭了。
林秀清笑着整理买回来的东西,叶耀东也给她帮忙。
叶成湖就看着他们收拾东西,没再管他,又难过了,还真的没有他的礼物,只有那厚厚的一大堆临摹本,他真的想哭。
眼泪往肚子里流,拿起笔又坐下去继续写,边写边抹眼泪。
直到叶成洋拎着篮子跑进来,“哥哥……”
叶成湖把笔一丢,激动的站起来,凳子都还被他碰倒了。
他原本不想管的,但是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爹娘,然后赶紧把凳子扶起来。
“洋洋,你都买……你个叛徒!”
“啊!那不分你了,你骂我!”
“你不仗义!说好的会叫我,你不叫我!”
“我也睡着了啊,我也不知道啊,我被爹抱出去的,我储蓄罐都没带,他们都带了。”
叶成湖更生气了,他还想着洋洋肯定钱都花光了,而他还有钱,他是兄弟姐妹中最有钱的。
“二哥,哥哥不要,给我,给我……我最喜欢你了,二哥~”
“嘿嘿,那我分你,不分哥哥……”
叶成洋拎着篮子跟叶小溪跑去主卧,两人直接把叶成湖给忽略了。
叶成湖气得都要灵魂出窍了,但是又很好奇买了什么。
他纠结了一会儿,听着屋里激动的嚷嚷声,心里猫抓一样,还是也跟着跑进去,就想掺一脚。
林秀清也跟叶耀东聊了起来,“今年把该置办的都买了,接下去也不用去赶集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到时候给村干部们都送一份,当年礼也体面,也都是从市里买回来的。”
“嗯,上一回从浙省回来就只给他们送了特产,年礼得厚一点,家里还有挺多进口烟的,送年礼的时候也添两包进口烟,国产的到时候再加一条。”
“这么厚……”
“我不在家,全赖村干部们多照应,得给厚一点。”
“行吧,明天你去买了亲自送去,顺便跟他们聊一聊,明天也腊月二十一了,刚好也不早不晚。”
“嗯。”
两夫妻说话整理的功夫,屋里三个孩子也都把买回来的东西分配好了。
说是分配,其实到时候玩起来也是共有的。
两口子回房后,就把孩子们都赶出去,他们凌晨天没亮就起来,到现在天黑才回来,走了一天,早就累坏了,此时就想着赶紧躺床上休息。
叶耀东更累,一路都在驮着孩子,回屋后他就直接瘫在床上不想动了。
叶成洋在外头兴奋的叫着欢,在船上睡了一觉,他现在精神抖擞的,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去市里了。
林秀清也只是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后,就又爬起来,一整天没在,作坊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她做不到撒手不管,直接躺下。
得去瞧一下情况,顺便询问一下冬青今天过秤的数量,把单子收过来,好到时候跟阿财结账。
临近年关了,该算的账都得清一下。
叶耀东倒是舒坦了,大半年没管,回来后也没怎么管,倒是能心安理得的躺着。
不过,他没管作坊的事,但是外头的事他也忙得很。
第二天一早,他就又去镇上买烟买酒,然后一份一份准备好,装到篮子里,拿红布盖起来。
等午饭后,轮流送到村干部门的家里,顺便聊天说话。
这就又忙活了两天。
然后他又抽空给方经福打了个电话,约定好农历二十五去温市对账。
顺便他又将自己这边的特产捋了捋,又带上市里买的礼品,等时间快到了,就提前一天出发。
这一趟他没带他爹,他爹在村子里都显摆不完,大概也懒得跑一趟,他只带了原本船上的工人就趁着夜色出发了。
等到了后,还能有时间把家里收拾一下,睡个好觉,次日再去找方经福。
方经福看他按时过来,又带了一堆的年礼,见怪不怪的收下来,反正他也备了一份年礼回赠。
他们厂子里的账目是请专门的几个会计去核对的,现在厂子的效益扩大,账目也大,核对起来也麻烦,叶耀东本身文化水平就是刚脱离文盲。
真的把账目摆在他面前给他看,他也不知道从何看起。
所以他也就只大概的随意翻几下,然后嘴上直捣黄龙。
“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文化,这些账目这么厚,我看一年都不一定能看的明白,所以你只要告诉我,我能分多少钱就得了。”
“既然跟你合伙了,那肯定是完全信任你了,本身我也占了便宜。”
方经福笑着说:“你可真信任我,你好歹装模作样的看仔细一点啊。”
“装不装的没多大意义,还不如开诚布公,坦诚的说。”
“行,那就坦诚的说了。今年确实没少赚,但是今年是初始阶段,有一小半利润的都送出去了,还有维护各方各种饭局开支,明年稳定了就不用那么多了。然后因为厂子在生产,很多的账都得年后才能收,也得留钱周转付材料费,过几天还得付一大笔工人的工钱。所以我只打算拿10万出来分。”
叶耀东点点头没有一点意见,有钱拿就行了,反正算是白捡的,是赚的。
“行,那我就分2万。”
“痛快,干脆!”
“应该的,厂子都是靠你。”
“也不一定,你也帮忙介绍生意了,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提成,会另外单独算给你。”
“那敢情好,还能再多一点。”
“嗯,等会我哥来了,我们再一起拿分红,晚上一起吃饭,你也多待几天……”
“顶多待两天,临近年关了,家里也忙得很,有一堆的事,一堆的生意,还有领导关系要维护。”
“晚上你也一起把海警局的领导一起请过来呗,大家都认识一下,熟悉一下,晚上人也不少,我都提早订好桌子了。”
“这么客气?那等会过去给曾局送年礼的时候,顺便给他提一句,临时说,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不敢帮忙答应。”
“嗯,尽量呗。”
叶耀东跟他又闲聊起来,直到他哥来的时候,他们才一起让财务拿分红记账。
等拿了分红后,又寒暄了几句,中午三人也一起吃了个饭,他才回去。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把另外准备的年礼给曾为民送过去,顺便邀请他晚上吃饭,把方金福的意思传达了一下。
曾为民倒是一口应下了。
叶耀东也松了口气,能应下最好,正好把人介绍给方经福认识,一直都知道他认识一个领导,但是方经福可都没见过。
今晚上也算是个机会,让他们相互认识。
连续两天,叶耀东都被方经福叫着参加各种饭局。
原本第三天农历二十七都打算回去了,又被挽留,多蹭了一天饭局。
到后面,他说自己必须回去,家那边厂子的事得去忙活,工人得放假了,方经福才放他走。
在温市的几天,他闲暇时也没有忘记去渔业局报道,给里头其他人也都送了一份特产。
比不得给方经福跟曾为民的年礼,但也是小小的心意。
叶耀东能脱身后,二十八一早立即就开船回去。
要不是前一个晚上喝的太醉,动弹不得,工人们也不敢擅自主张,他早就连夜开船走了,不必等到次日一早。
他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作坊到处漆黑一片,一看就知道,工人们都已经放假了。
林秀清见他回来,都还抱怨他去那么多天,而且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说一下。
“说好的就去两天,算完账就回来,还呆那么多天,后天就除夕了,一堆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回来帮忙。”
“我不是留着我爹在家里帮忙吗?我也不知道会呆那么多天啊,本来都想早早的回来,方经福一直拦着不让我回来,不然应该最晚昨天就到家的。”
“身上都是烟味酒味,你是在那边喝了多少酒,这么多天,都还没散。”
“别提了,去了就没有一天晚上是清醒的,都给我喝怕了。我得赶紧先洗个澡,好多天没洗了,烟味臭死了,帮我打盆热水,我先去房间脱衣服,东西你等会再慢慢整理。”
“今天洗了,除夕也得洗,别偷懒……”林秀清念了一句。
因为她知道,叶耀东洗澡都是算计着天数去洗的,本来前天或者昨天回来的话,正好间隔三天左右,除夕洗澡也刚好。
现在间隔了两天,他指不定就犯懒了,得提醒一下。
叶耀东把带回来的钱先单独拿出来放床上,才脱衣服等热水。
等林秀清端着热水进来,他才给她讲了一下分的钱,顺便又问了一下,这两天作坊的事。
“工人的工资都给他们结了,每个坚持到今天的,也都发了一个红包跟一捆甘蔗。”
“船上的工人明天记得也给他们把工资发了,就差他们了,市里的都接回来了吗?”
“有,今天让爹去把他们接回来了,顺便让爹把市里的厂子检查一遍,整理一下。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定好了今天工人放假,还拖到今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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