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使不来刀剑,但却会一些拳法,不过在那八境的白狐面前,只是吹一口气便被掀翻了。
一败再败,几次下去,他的五脏六腑似是在翻江倒海一般,喉间一甜,吐出了一口血来。
白狐平静的看着。
却听狗儿抬起头盯着他,“再来。”
白狐在面前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李温年的身影,那个男身女相的人……
当初的当初,李温年也是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始终都不曾退步。
可一想到他,白狐的双眸之中忽的涌现出了恨意。
“非要找死!非要找死!!”
白狐凌厉的呵斥传遍了数里,它身上的妖气卷起,化作漫天黑气朝着面前狗儿杀去。
不过眨眼之间,黑气便将狗儿包裹在其中。
狗儿眼前一黑,分不清方向,随即便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似是被什么掐住了一般。
他被掐着提起,握着脖颈喘不上气来,嘴唇一张一合,但眼中的目光却又是那般坚毅。
狗儿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他知道自己什么事都办不成,想救的人救不了,想得其所,却又止步于此。
他的意识逐渐消散,慢慢的昏厥了过去。
黑气散去。
狗儿静静的躺在地上,片刻之后胸膛却又有了起伏。
他没有死。
是那白狐留了手。
站在不远处的白狐望着晕厥在地上的狗儿。
它的眼中恨意不绝,但看着看着,它的双眸却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多少往事浮现心头,它的身形竟是伛偻了下来。
“你赢了。”
白狐道了一句,也不管那狗儿听不听得到,随即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它将自己藏了起来。
入夜过后,那山谷之中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嗤笑之声,那声音的主人,好似在嘲笑着自己。
月光洒落那山谷之中。
一身素白倩影显露在那月光之下,眼眸之中尽是愁绪。
狐诗兰抬起头望向那星辰之间的明月,泪痕顺着眼角滴落,似有绝望。
“啪嗒……”
山谷之中忽有一道脚步声响起。
狐诗兰的双眸忽的往一旁瞥去,转瞬之间那眼中便显露出了杀意。
“谁!”
只见那阴影之中走出了一身青衫。
“陈某冒昧前来,可是有所打扰?”
陈长生和煦一笑,望向了那谷中的八境狐妖。
狐诗兰打量着面前之人,瞧了许久过后才舒展了眉头。
……
于那山谷之中,盘坐相对。
无茶无酒,此地唯有一片寂寥。
这是狐诗兰的洞府,她大概是这妖域之中最惨的八境大妖了。
陈长生看向她,问道:“陈某自世外来,字长生二字,那小和尚与陈某有些许交情,多谢你这半年对他的照顾。”
狐诗兰眉头轻挑,问道:“他不是叫狗儿吗?”
陈长生说道:“小和尚只是一种称谓罢了。”
狐诗兰没再多问,低下头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陈长生继续问道:“陈某近年在妖域走了一遭,三十六洞倒也见识过,据陈某所知,八境大妖都镇守在三十六洞,为何姑娘会流落在这边域之地?”
狐诗兰听后顿了一下,随后说道:“许久之前我确实在三十六洞。”
陈长生说道:“莫非,是被赶出来的?”
狐诗兰顿了一下,显然陈长生说对了。
她当初镇守第十六峰,众多妖王里,她亦是出众的那一个。
陈长生似乎是猜到了些许,随即问道:“敢问姑娘可是认识一个被唤作兔儿爷的人?”
狐诗兰的目光忽的涌现出了冷意,她盯着陈长生,说道:“你当你是谁?贸然闯进我的洞府,如今又要当面揣测我的过往?”
陈长生平静的说道:“之前在神域的时候陈某听人提起过他,不免有些钦佩,但是一直不曾知晓真名,所以想来问上一问。”
狐诗兰盯着他,片刻过后又平静了下来。
谷中忽的安静了下来。
山中的虫鸣入耳,在这空谷之中荡漾流转。
那一身素白的狐妖忽的开口道:“李温年,他叫李温年。”
狐诗兰的眼中不免多出了几分悲情。
陈长生听后道:“这名字倒是合他。”
狐诗兰说道:“不好。”
陈长生顿了一下,问道:“太过娇气?”
狐诗兰点了点头,说道:“他是长的有几分女相,但是……”
她顿了一下,忽的发觉自己似乎不该说这些,于是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陈长生见她沉默,便不再期盼那但是后面的话,不过可想而知,定然是几句夸赞的话。
“陈某就不多叨扰了。”
陈长生说道:“此番前来,便只是道一声谢,若是姑娘哪一日有所求的话,可到妖域集市寻我。”
狐诗兰没有出声挽留,她看着陈长生走出了她的洞府,直至夜深人静之中,她才缓缓从那数年前的一幕幕中抽离出来。
……
这场大雪下了有好些日子,但却迟迟不曾见到雪停。
起初之时,积雪只能覆盖住小腿,到如今则是能将人的半个身子都埋在里面。
风雪沙沙作响,盖过了天地间的许多声音。
白子秋告诉陈长生说:“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了。”
陈长生听后笑道:“陈某不是赶上时候了?”
白子秋看向远处,说道:“如今这山涧尽是死气,怕是死了不少妖怪。”
他皱起了眉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不自觉的往那天上看。
陈长生说道:“这是必然之事,妖域再兴,神域便没了抵抗之力,除了这一场雪,恐怕还有别的事会发生。”
白子秋听后怔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真是……”
陈长生微微点头,说道:“这片天地,本就是一场局。”
白子秋嘴唇微张,他叹了口气,说道:“万物生灵皆在股掌之间,当真不仁。”
陈长生望着那前方的飞雪,没有去接白子秋的话。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脑海之中浮现出了玉萱借天地之力铸就此界的一幕幕。
陈长生摇了摇头,口中呢喃道:“她真有这般狠心吗……”
白子秋看向他,问道:“谁?”
陈长生摇了摇头,迎着那风雪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秋月酿。
不曾想还未尽兴,葫芦里的酒,竟见了底。
这也意味着,他没有酒喝了。(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