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萧洞虚从那藏书阁里出来,钟正元便已经离开了天机山。
他去往人间,寻找进入黄泉地府的办法。
同时,他也未曾给萧洞虚留下半点找到他的办法,并将天机掩盖,算不出他的去处。
与此同时。
人间的另一处地方。
风雷卷动,天上雷劫轰鸣。
伴随着那瓢泼大雨,那藏匿于山中的虎妖心头一颤。
这连续数日之间,大雨与天雷追着他,从未停歇,但凡天色一阴沉下来,他便要四处逃窜。
“天要亡我,如今真的是天要亡我……”
涂虎颓废的倒在了那树下,面对天地与人道气运的不依不饶,他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自顺治帝废他的仙官之位,降下天罚过后,他便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在他绝望之际。
涂虎抬起手来,却见一块令牌呈现在那掌心之中。
这是他最后的出路了。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那令牌缓缓飘起,指引着他,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
轮回已在天下。
当那令牌现于城隍神仙之前,一道大门轰然打开。
涂虎回望了一眼来时的路,抱着不安与忐忑的心绪,迈步走进了那门中。
门后是未知,但却也是他活命的机会。
天旋地转,又好似经历了斗转星移。
他忽的被昏黄的水流淹没。
涂虎喘息着,挣扎着翻起身来,却又被那黄泉的浪花打翻,在这来回的折磨之间,他最终被冲到了一处岸边。
等他踉跄起身,却见眼前,是那看不到尽头的黄沙遍地,头顶着的,是一片幽暗的夜空,不见星辰,只有一轮缺月挂在头顶。
再一低头,却见周遭,有着数不清的亡魂,有的面色呆滞,似乎在这沙海之中徘徊了许久,有的则是方才至此,不知要去往何方,也不明白自己在哪里。
“这里,便是地府?”
涂虎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可随即,便有一伙人从那沙丘之上显露出来。
这些人身着甲胄,手握长鞭,腰间别着剑,看到涂虎的那一刻,顿时便露出了凶色。
几人散开,却见一人从中走出。
涂虎看向来者,那人模样阴柔,手握一柄仙剑,身上却是阴气密布,那逸散出来的剑意,便让涂虎知晓,这并非自己能对付的人。
剑生花提剑指向涂虎,开口道:“大胆!你这妖孽!竟敢擅闯地府!”
涂虎怔了怔,随即说道:“我并非擅闯,而是由一块令牌带我至此。”
剑生花听后眉头微皱。
涂虎随即将那令牌拿出,递上前去。
借着便又一翻解释,说道:“是陈先生让我来这的。”
剑生花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不由得的眉头一挑。
顿时之间,杀机涌现。
剑生花手中剑已经横在了涂虎的脖颈之间。
不等涂虎询问,剑生花便命身后随从的阴兵将涂虎押了下去。
剑生花则是带着那令牌,找到了满月。
“府主,此妖被这块令牌带入了地府之中,说是陈长生让他来此的。”
满月接过令牌,拿在手中仔细观看。
“这里面,的确有他的法力。”
满月思索了起来。
剑生花道:“府主您看,是杀了此妖以绝后患,还是……”
满月想了想,说道:“先留着吧,阴差不是还差许多吗,这妖怪有点本事在身,也能暂且一用。”
剑生花道:“此妖若是那陈长生的探子,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满月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地府的事,逃不过我眼睛,再者说,陈长生早已疯了,也无力再管这些事情了。”
剑生花听后一怔,心中呢喃:“疯了?”
他回过神来,连忙答应了一声道:“是,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满月点了点头,待剑生花的身形消失在这儿过后,一道声音随即响起。
“丫头,回头你种点葡萄呗,诶,这地府什么玩意也没有。”
满月的眉头一挑,转头看去,却见‘邪凤’拿着桃子啃着,优哉游哉。
满月开口道:“要吃自己种去!”
‘邪凤’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凶什么啊。”
满月的脸色一变,迈步向前,逼近他道:“魔君,你最好早些将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不然,我便自己来做!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邪凤’砸吧砸吧嘴,却是蛮不在乎的说道:“那你去做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做到。”
满月虚起了眼眸,气势压下。
邪凤却只是抬手一摆,那威压就随即消散而去,说道:“要有耐心,再等一等,等一等,你的事是事,我的事,一样也是事,这是早便说好的事情。”
满月听后不再说话,撇过头去,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那一道魂魄。
邪凤说道:“我比你更希望能早一点,可如今还不行,我得活下去,我的魂魄还散落在人间天下,再等一等,等一等……”
满月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眸。
……
修仙界不太平,荒海亦是如此。
荒海以南的严寒贫瘠之地,一头魔龙横空出世,一路往北,收复了南域荒海七位妖王,不过几年,便将这荒海如今三分之一的地域收入囊中。
这般速度,甚至要比当初的那头黑龙都要可怕。
魔龙及其坐下七位妖王,无数水妖,共称为‘南冥’,以此划分。
除却一些散落的妖王族群。
如今这荒海,便是北沧与南冥的对立。
许多妖王自识时务,这般情形,互不相帮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就到了站队的时候了。
更多的水妖选择的是北沧,一来是因为北沧也算是老势力了,二来又是有尊主作保,当然也有许多加入了南冥,毕竟,南冥的势头,要比当初的北沧凶上太多了。
也是由此开始,荒海便彻底成为了一片凶地。
荒海的躁动,也使得飞舟几次遭遇事故,有修士前来调查此事,得知了荒海的变故过后,灵悦仙岛便暂时停止了荒海长途的飞舟,只有一些相对安宁靠近的路线还在运行。
但这样频发的事端。
却引起了许多人的警觉。
“这般天下,除却人间之外,几乎都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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