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多年的南帝一灯竟然再次出山,这个消息可谓是近来江湖中最重磅的消息。
东丈也是这几日才有所耳闻,一贯平和正中、保持中立的一灯竟然找上了白驼山庄的欧阳锋与其大打出手,也不知是有何仇怨,但随意一想也知,定是欧阳锋触到了一灯的‘底线’吧。
不然以他那皈依佛门多年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主动上门找人干架?想也知道不可能。
即便东丈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个中因由,更不知道两人大战的结果,因江湖传闻,那场大战之后一灯便失踪了。
大战结束后有人在白驼山外暗探多日,得到肯定,欧阳锋当日并没有擒住一灯,也没有一灯身死的消息传出,白驼山庄上下皆保持了沉默,对此事缄默不谈。
事发之后,一灯座下渔、樵、耕三名弟子便如发了疯一般在江湖上找寻一灯的下落,所过之处闹得那是人尽皆知。
与此同时,丐帮前任帮主黄蓉也放出话来,为统武林正道,诚邀各路武林好汉一同讨伐白驼山庄欧阳锋,丐帮,也正式与白驼山庄宣战,更是举帮派之力于北方一带找寻一灯大师的下落。
若有人能提供线索,也有重金酬谢,一时之间,各路豪侠纷纷出动,江湖,好像又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可任外界再多喧闹,东丈对此也并不关心,若欧阳锋真这么容易被人打败,那他也不配占据五绝之位几十年之久了,以东丈对欧阳锋的了解,一灯与他的大战定是败多胜少。
其一,大战发生在白驼山庄,那是欧阳锋的主场,他有着绝对性的优势,便处在了不败的境地。
其二,欧阳锋的逆转经脉便是克制一灯一阳指的最佳神功,便是南帝一灯将其练至高深境界也不行,水,本就能克火,这是原则上的问题,不是客观性的意义。
所以,即便一灯大师的一阳指练得再精深,那它也跳脱不了这是一门点穴功夫,只要是点穴,那便会被逆转经脉所克制,这点是母庸置疑的。
除了一阳指,那一灯便只剩下王重阳所传授的先天功拿得出手,这门功夫确实可以与蛤蟆功一较高下,可别忘了,一灯早已破身,先天功于他而言不过是借鉴罢了,想修炼成功绝无可能,看老顽童周伯通就知道了。
两相对比之下,那一灯便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失败也定是必然,只是不知道他现下究竟是生是死罢了。
无所事事靠在毛驴身上想东想西的东丈忽然便被出门的驿卒叫醒:“阁下,酒已打满。”
“额...好,多谢。”
接过酒壶,东丈看了眼里头灯火通明的驿站,这会耳边时不时还传来畅快喝酒的猜拳声,东丈听罢嘴角一翘,痛快的将银钱交付给驿卒,继而晃荡着身子便往前方幽静的小道走去。
一手牵着懒洋洋的毛驴,一手持酒壶,端得一幅潇洒之姿。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断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嘿.....洞庭湖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口中念叨着梁山好汉鲁智深的诗句,东丈吊儿郎当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驿卒眼中。
........................
一日后。
益阳县。
一名坐在酒家二楼窗户边上的年轻人安静的独自一人饮酒,周围是热闹喧哗的食客,他那孤独的身姿与这热闹的四周好似格格不入一般。
这会正值午时,街上遍布挑着扁担流动做那营生买卖的人儿,益阳县街道也多了许多手持兵刃的江湖浪人分批而至。
但见他们神色匆匆,步履慌张,也不知是要去往何处,身穿官服的县衙官兵们则是分落各个街口小巷,神色也是颇为的紧张,他们在此的目的便是防备这些江湖浪人当街闹事。
庙堂虽于江湖好似互不相干颇有距离,但当差的也是知道江湖上最近发生的大事件,现在在自己的管辖之中来了这么多来历不明的江湖浪人,任哪个当权者都是会紧张的。
一个搞不好就会发生流血事件,要知道这帮江湖中人可是各个身怀绝技,寻常人等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在这冷兵器时代就是一帮随时可能会爆发战事的不法之徒,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此时艳阳高照,酒家二楼窗户边上的年轻人手中的杯子忽而顿了顿,顺着他的目光正好可以看见益阳县的城门正缓缓步入一个牵着毛驴的男人。
这会正别着脑袋四处东张西望,那对什么都觉得新奇的呆瓜模样好似是第一次进城的乡巴老般。
见到这个男人,酒家二楼窗边饮酒的青年微微一笑,继而放下酒杯,身影悠然消失在了二楼阁台。
益阳县位处后世的湖南,东丈作为两世人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界,对这边的民风不禁也有些好奇,这会一经入城便被街边那些卖着新奇小玩意的摊贩所吸引。
情不自禁就牵着毛驴走到了一个挂卖琴谱的摊位前,东丈其实不通音律,但家中那位可是喜爱得紧,东丈知道她的喜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琴谱。
也不管看得懂不懂,捡起一本琴谱就翻,商家是一名中年男子,做这生意早已不知多少年,也见过了不少自诩翩翩公子精通音律的人,而实则却是外里不一、银枪蜡头的男人,现下看到东丈那模样,商家便知道这人对音律那肯定是一窍不通的。
但有生意上门,他也不会不做,便耐着性子瞅着东丈翻阅,趁着这个空档,商家偷偷打量东丈的行头,发现这人也实是寒酸,牵着一头‘营养不良’的毛驴,身上更是没有任何值钱的挂件,只在后腰斜插着一柄锈迹斑斑一看便知很是廉价的铁剑。
见此商家便微微蹙起眉头,耐心也开始渐渐消散,见他不断翻着自己的宝贝琴谱,生怕他弄脏了自己的‘货物’影响自己之后的买卖,便道:“客官,您通音律?”
东丈闻言一愣,眼睛仍盯着手中那似鬼画符般的琴谱摇了摇头:“一窍不通。”
“........”
“那您......”
“我夫人喜欢。”
东丈咧嘴一笑,给商家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继而将手中的琴谱往摊位上一扔,并在商家那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轻飘飘的甩了句:“你这些琴谱,我全都要。”
商家闻言傻愣了半响,继而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自己这是遇到土豪了?
内心这么想着,手中的动作却不慢,一一为东丈收起琴谱,口中还看似随意着问:“客官,这些琴谱可不便宜.....”
“这你甭管,包了。”
东丈倚靠在毛驴身上,懒洋洋的掏出酒壶轻酌,目光则是盯着远处那热闹的街道。
很快,商家便将摊位上所有的琴谱打包系好,看着约莫也有二十来本。
东丈也不废话,甩了一根金条扔到摊位上:“够不够?”
商家目光发直的盯着桌上那根金光灿灿的金条,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太够了!”
“嗯。”
拎起琴谱,东丈话不多说,牵着毛驴便往大街上行去,身后的商家见状愣了愣,迟疑半响还是出言叫住了东丈:“客官,这.....多了......”
“无妨,多的赏你了,我夫人喜欢就好。”
商家闻言喜从天降,连连说东丈是那世间的好丈夫、好男人,夫人真是好福气诸如此类的话。
东丈笑了笑没有多言,身影很快便隐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一手牵着毛驴,一手持酒壶的东丈脚步不疾不徐,就像大多初次进城的年轻人一般,很快,东丈穿过一个茶铺前,那里正站着一名双手环抱于胸前的青年。
东丈目光毫无波澜,径直而过,待走出几步,那青年便转身跟上了东丈的脚步,离东丈身后半个身位,目光也似与东丈毫不相识,口中则平静的道。
“明日便是月圆之夜,那人约你洞庭湖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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