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您认识一位叫东丈的男人么?”
终南山以北,一处地势平坦的矮坡上,一行气质肃杀的队伍打马跨坐于上,但见为首之人身着外红内白锦衣,手持白玉折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盯着远处茫茫天地,嘴角似笑非笑,全身上下皆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此人气质绮丽万端,一眼让人便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主,谈笑之间尽显着少女应有的意气风发之意。
少女话毕身后紧挨着的黑衣人立时打马上前两步,但见此人全身上下皆笼罩在一片黑衣之中,大大的兜帽将他的面容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一张干裂的嘴唇。
面对询声,黑衣人沉吟片刻随即出言,声如老鸦,叫人听着异常的难受:“郡主,江湖传言东丈乃中原五绝之下第一人,是那最后一个无冕之王,此人行事乖张霸道,且异常的心高气傲,老奴常年生活在塞外,对他,并不熟悉。”
这名黑衣人来自塞外,唤裴彬,一手‘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打扁塞外无敌手,跟一般变化莫测的剑法不同,这套剑法虚招特别多,而且虚得很真实。
从剑法名字中不难看出,开创这门剑法的高手,是一位戏法宗师,裴彬不巧,正是这位戏法师的唯一传人。
是于近段才加入的蒙古大营,并正式拜在忽必烈门下,他的身后,还有着三名气质彪悍的壮汉,但见三人头发四周光秃秃一片,只在脑门顶上留着一撮小辫子,三人高鼻深目,皆留着长须,长须扎辫,面容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之人,而是突厥人的后代。
三兄弟至小便心意相通,因缘际会之下得传一套‘阿鼻道三刀’,阿鼻道,是地狱里面最邪恶的轮回,阿鼻道三刀,乃是武林近三百年来最邪恶的刀法,由仇恨力量所形成。
据传,这种狠辣的刀法只有三式,施展起来有如集天地至邪之气于刀之中,刀光一过敌人就有如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是一门类似摄魂大法的攻心刀法。
“哦~那裴先生,您与这个东丈,谁更强呢?”
这女扮男装之人便是郡主黄嘉,忽必烈对她也实在是疼爱,一出手便将自己身边最为强大的四名部下遣派给她,可见对这个妹妹,忽必烈是真的上了心了。
有这四人护在身边,除非是五绝级别,不然这片江湖之上随意任她行走,而除了他们四人,队伍中还有十八名二流顶尖好手,单拎出来一个都能完虐孙不二之流,配比阵容可说是豪华至极了。
“哼,郡主,那什么狗屁东丈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就他这个年纪能有什么本事?我看不过是中原人的胡乱吹嘘罢了,这群中原人,一贯的盲目自大。”
没等裴彬开口,身后的三兄弟中当即有一人不屑的哼道,兴许是先辈被唐人击败的缘故,这三人对中原人真就没有一丝好感,口中满满的不屑之意。
见此黄嘉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只侧头静静看着身旁的裴彬静等他的答桉。
“老夫,没有把握能胜过此人........”
裴彬不像身后的三兄弟一般对中原人带有偏见,至拜在忽必烈门下之时他就深受忽必烈的影响,第一时间便花费大量时间去了解中原武林,最多的当然是那五座大山,五绝。
其次才到最近才冉冉升起的武林新星东丈,对东丈流传甚广的几场战斗裴彬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研究,对他的能力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存疑。
但对自己,裴彬也不会缺乏自信,再三的权衡利弊之下,裴彬只能说出一个最客官的事实,那便是没打过,不知道。
“嘿,裴老大,你在我们当中可是实力最强之人,对这些卑鄙的中原人,就不必太过自谦了吧。”
三兄弟名为巴加图尔,在突厥那边意为‘勇敢的战士’之意,黄嘉嫌他们名字过长,便给三人取了个中原名字方便叫唤,老大阿布,老二阿图,老三阿瓦。
对三兄弟话中的嘲讽裴彬不以为意,话毕便不再出言,一幅沉默寡言的冰冷模样。
“呵,阿布说得对,裴先生太过自谦,我看那人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黄嘉稍稍安慰了几人一番,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这中原武林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说到大事嘛,倒是有一桩,丐帮.....”
裴彬言简意赅。
黄嘉闻言眼睛一亮,啪的一下收起白玉折扇打马就往山坡下奔去:“那好,既然找不到东丈,那咱们就去丐帮凑凑热闹去吧......”
“是!”
几人见之赶忙催动马匹紧随黄嘉之后,一行人马便这么飞速消失在茫茫大地之中。
.....................
北方,泰川镇。
一名书生穿着的青年漫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但见此人左耳挂着一个金坠,一双剑眉时而拧弯时而开展,想来正在陷入沉思当中,与一旁步履匆匆的游客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这人正是转轮王张一氓,自与东丈分别过后他便一直游离在北方丐帮总坛附近调查此次事件,他有他的门道,三教九流之门无不相识,但一经查探之下对那神秘人的踪迹信息却也寥寥无几。
“你会在哪里呢.....”
张一氓换位思考,将自己当成了那名凶手,凭借他多年侦察的敏锐嗅觉,张一氓很笃定凶手绝不可能会逃离丐帮太远,因为他一定会藏在某处暗暗观察丐帮的动态,不然他这么做的目的便没了意义。
心下这么想着,张一氓不自觉就走到了一处酒楼前边,抬头看了眼牌匾上写着“醉心楼”三个大字,张一氓踏步就往店内走去。
“小二,两斤酱肉一坛汾酒。”
手指敲了敲桌桉,张一氓环视一圈店内的吃客,仅仅一眼便将店内形形色色的人群观察了个遍,体态特征、有无携带兵刃,谁人身上带着功夫的,张一氓一眼便透。
“好嘞爷!”
没有理会店小二那殷勤的招呼,张一氓快速收回目光,转身便往二楼阶梯走去,待缓缓步上梯口,张一氓抬眸看了一眼楼上位置,挑了个能纵观全场的空桌走去。
刚一坐下张一氓便抬手举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茶,借着这个倒茶的动作,张一氓缓缓扫视四周食客,待要收回目光之际,张一氓脸上神色不由微微一愣,又多看了眼坐靠窗边的一名年轻剑客。
那是一名年约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一柄古朴长剑随意搭在桌边,这个位置看似随意,实则一有突发事态,年轻人便能第一时间拔出长剑,里头的门道可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江湖客才会醒目。
并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觉悟,这是张一氓多看他一眼的原因,而更多的,则是他身上那股孤傲的气质。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张一氓静静等待食物上桌,在这期间,张一氓将此人的体态特征全部做了一遍分析,发现此人左手有茧,右手则浅,看得出来这人惯用左手,眼眸内敛而精,一身功力应是得自大宗大门,不是那些野货土炮能比。
“呵,有点意思.....”
这会小二已将吃食送上,张一氓夹快轻捡一片酱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跟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而挎起酒坛提着酒杯就往窗边那名年轻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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