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朗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说，我们派出去的间谍被抓，未必全是坏事。”琴酒淡定地复述了一遍。
“什么意思？”朗姆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
琴酒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您也知道我之前负责的工作，老实说，组织里的老鼠杀了一批又一批，怎么也杀不绝。
就算是经历过严格审查后才派出去的那些间谍，也说不好有多少是真正的自己人。
等公安的人发现，他们抓到的都是其他势力的卧底，局面就不是眼下的一面倒了，真正陷入泥潭的恐怕会是他们。”
听了这话，朗姆只觉得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酒厂派出去的间谍，很可能都是别的势力的卧底这件事本身。
而是，他身为酒厂二把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知道！而琴酒却很清楚很笃定的样子！
这其中的意味，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不管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还是最近才知道的，总之，琴酒的心大抵已经变了，不在自己这边，不是自己的人了！
朗姆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沉默半晌后，缓缓道：“既然如此，那间谍的事情，我就按你说的，暂且不做什么动作了，不过波本他们三个，你有没有把握救出来？”
琴酒眯了眯眼睛，推脱道：“那恐怕和之前的任务没什么两样，还是要用武装直升机轰炸警察厅大楼了。”
朗姆沉默不语，琴酒也不再多说，双方的听筒里，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良久，朗姆那边挂断了，嘟嘟嘟的忙音急促的响起。
琴酒咧开一个阴冷的笑容，将电话收好。
贝尔摩德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浅笑道：“看样子，你做出决定了。”
琴酒轻哼一声，“朗姆太让人失望了，投靠他无异于找死，我本来以为他经营了这么多年，会有什么底牌和那位大人掰一掰手腕的……”
“啊，那还真是让人遗憾呢，看样子你还要继续在那位大人面前俯首听命呢。”贝尔摩德玩味地道。
琴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从头到尾都是那位大人的忠心部下，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到！”
贝尔摩德噗嗤一笑，随即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笑得肚子痛，都要直不起身了。
“贝，尔，摩，德！”
琴酒面如寒霜，猛地掏出手枪对准她的脑袋就是一枪，但后者反应也快，微微偏头就躲过，只是耳朵有些擦伤，流了一些血。
贝尔摩德用手轻抚了一下伤口，然后对着月光看了看手指上沾染的鲜血，表情有些怪异。
“大哥！你没事吧？”正在这时，听到动静的伏特加猛地撞开房间门，冲了进来。
“伏特加，滚出去！”琴酒冷声呵斥道。
“啊？嗨！”
伏特加夹紧屁股，连忙滚了出去，看样子这次大哥心情也很糟糕，怎么又让自己赶上了，唉。
……
另一边，朗姆挂断电话之后，又是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窗户玻璃都被砸碎了。
从几分钟前开始落下的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进屋内，打湿了昂贵的地毯。
“该死的琴酒！如果不是你招惹了古美门，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该死的！都该死！养不熟的白眼狼！”
朗姆咒骂之余，又将恨意转移到了古美门身上。
“古美门清藏，古美门静雄，两个混蛋……”朗姆咬牙切齿地看着白板上挂着的两张照片，心中报复之魂又蠢蠢欲动。
但之前几次的失败，又让他头痛不已，更何况眼下已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可靠下属，来执行命令了。
琴酒变心了，贝尔摩德从来不可靠，爱尔兰又死了，基尔正在忙着对付司陶特和动物园老巢——这是最后的翻盘希望了，暂时也不能动。
波本三人组倒是忠心耿耿，能力也出色，奈何已经被公安抓走，一时半会还救不出来。
“只能从目标身边人下手了吧？”朗姆的目光移向另一张照片，上面是笑眯眯的绫子。
“不行，那会招来铃木财团的疯狂打击，彻底完蛋的。”
朗姆摇摇头，放弃这个想法，然后将园子和京极真也从名单里划掉，转头看了看研介的照片，感觉也不好对付，毕竟也是古美门。
“只有她比较好下手……希望她在古美门静雄心中足够重要吧。
如果能够用她胁迫古美门静雄为我所用，拿来对付公安的人，或许能把波本和库拉索救出来……”
朗姆看着佐藤美和子的照片喃喃着。
……
与此同时，古美门静雄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佐藤美和子摇醒了。
“怎么了？处理完了？”他睡眼惺忪地问道。
“是啊，已经差不多调查清楚了，凶手名叫本上和树，职业是注册会计师，杀人动机源于两年前七夕时发生在京都的一场火灾。
他的妹妹菜菜子是个十分善良女孩子，在火灾中主动将电梯让与他人，自己却最终葬身火海。
但本上和树对此难以接受，于是谎称妹妹是被另外七个人赶出电梯的，企图诱使妹妹的男友水谷浩介复仇。
但水谷浩介没有答应，于是他就自己动手并打算嫁祸给水谷，另外，他还计划利用水谷的负罪感，逼迫后者承担罪名，最后自杀。
对了，自杀的地点，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谢幕之地——芝公园的东都铁塔。”
佐藤美和子总结了一下，有些唏嘘地道：“这起案件实在让人伤感，不过好在你及时发现线索，提前阻止了后续两起惨案。”
“嗯嗯……”古美门静雄迷迷糊糊地点着头，敷衍地应着。
佐藤美和子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再次晃了晃他，“你要睡就直接回管理官办公室睡，在这里多难受？”
“嗯……”古美门静雄恍惚地应着，下意识起身往门口走，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不过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白鸟任三郎顶着黑眼圈道：
“正好，古美门警视，那个在神奈川被你救下的受害人——新堂堇，要找你当面道谢呢，你现在有空吧？”
古美门静雄摇摇晃晃地摆摆手，看都没看他身后的新堂堇一眼，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吗？”长相颇为可爱的新堂堇有些惶恐地问道。
“别在意，他只是太困了，回去睡觉了。”佐藤美和子忍俊不禁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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