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提过,青春期女孩的独占欲源头非常自由。
刨除最易想到的喜爱外,更可以是认可,可以是依赖,乃至于任何情感的随机发散。
而要触及那样的欲望,最常见不过的契机,自然是日常的变化。
是她们不愿接受的变化。
稳定的训练突兀中止、习惯在那的某人倏然不见、本该投来的关注骤然疏离……
让那份欲望如烈火般翻涌而起的,便是安心感的缺失。
「不安」是理所当然的症结,是心理失衡的基准,而就像每个人的心理都有所不同那般——
——青春期孩子们的独占力触发点,亦有着相当个人的特色。
所以,在茶座与波旁都不在意的当下。
那能够无师自通般的,领悟三女神源能技能树下的「束缚」——即「独占力」这一红技能前置的担当马娘,却在训练员终于抵达活动室后,摆出一副再明显不过的‘不爽、不练、不配合’态度三连。
那位训练员便不得不接受自己在短时间内二度面对无端怒火的事实。
然后做出那份无端的敷衍与妥协。
而这份敷衍与妥协的具体表现……
便是翌日那出现在象征家不少护卫眼中,难掩的怪异,也是其护卫的未来家主眼中的惊讶。
“林顿训练员,你这是?”
看着眼前这尊以金属材质喷出角质感,做工不可谓不精良的,高过两米的装甲卫士,鲁道夫象征的惊讶就奥默看来,有些特别。
那并非是对装甲本身感到的惊讶,而是对自己会是这幅装束而惊讶。
当然,这并不值得奇怪。
虽然不太确定象征家的情报网,是否有将当年的匿名Coser真身都能挖出来的能力。
但他在前段时间的校内选拔赛就穿过这身,一度引发过网络上的小骚动。
那场骚动最后不了了之,就像是有谁特意压了一手。
那时奥默就考虑过一些人选,首先是AI三女神,其次便是这位学生会长。
不过或许不必分得那么开,毕竟AI三女神的职能与学生会有着直接接轨。
委实说,具体是哪种可能倒也并不重要,毕竟也只是段揭露也无关紧要的过去。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的cosplay爱好,普普通通地没有给谁造成过困扰(数码:我要出警了!),足以让他坦然自若地微微颔首。
那昭和机器人般的冷硬面甲下,自有带着几分电流质感的低沉嗓音:
“为了今天能够顺利出行所付出的代价。”
“啊,是速子同学,对吗?”
如此迅速的反应,也仿佛在印证关于那场选拔赛的猜测。
“确实如此。”
“这么一想,倒是我疏忽了,”鲁道夫坦然的笑了笑,“临时借走训练员这种事,怎么也该去致歉才是。”
“那还是算了吧,会被当做挑衅的。”
“挑衅…?这倒有几分难以理解了,莫非速子同学对奥默训练员有什么仰慕之情?”
“这话还真是有些严重了,”摆了摆那指节层叠的手掌,装甲卫士那放射着明光的眼部晶体都是尽量看向地面,避免着与他人的对视,“虽说爱情确实是不理性的东西,但我那位担当马娘却是不至于被多巴胺蒙骗感官,错将好感误认为是爱情。”
“也确实,”歪了歪头,侧着目光似是在认真思索的学生会长点了点头,“抱歉啊,奥默训练员,最近处理这类事务有些多了,我也开始有些疑神疑鬼。”
“神奈川分校的那宗师生失格恋情?”
“林顿训练员也有耳闻?”
“Umastagram上也算盛极一时的热搜,尤其是连孩子都有了,大家都在好奇最后的处理结果。”
“惩处训练员,辞退并公开批评,涉事马娘做好心理安抚和隐私保护工作。”这话题显然就像个进入工作状态的开关,鲁道夫在道出这番话时,自有几分皇帝的威仪。
“这是学生会的意见,林顿训练员有什么不同的观点么?”
“发表观点之前,我想确认三点,据说那宗案子是马娘主动?”
“是,”那对紫瞳平静幽然,“但这不是主动被动的问题。”
“当然,”坚硬冰冷的面孔微微颔首,“我们不能指望所有赛马娘都能在青春期压抑冲动,但训练员们却都是成年人,应当懂得理性应对,保持适当的距离。”
“没错,”皇帝严肃道,“所以这样的失职应该严厉处理,杀鸡儆猴。”
“那么,还有需要确认的一点,”奥默那铁手抬起,对着鲁道夫象征五指箕张的模样像是在索要证据,“那位训练员,听说是位普通人类,没什么源能上的造诣,也没经历过强化人与赛博改造的手术,是这样么?”
“确实如此,所以他也购买了对相对脆弱的训练员专用保险套餐,其中包括URA协会提供的监察设备。”
“也就是不存在被强迫的可能,”垂下手来的装甲卫士微微抬头,“可我还听说,他的盆骨碎过三次。”
“案件资料确实有提及这一点,这不符合那份保险套餐的起效范围。”
“恕我直言,鲁道夫小姐,我不认为会有哪位男性宁愿冒着盆骨粉碎的风险也要行那男女之事,尤其还是三度——这多少显出几分不同寻常。”
“可是URA协会提供的监察设备足够全面细致,他若真被强迫的话,一开始就能举报。”鲁道夫皱眉。
“抛开双方的名节,抛开可能存在的纠结,抛开一切的阻力,干干脆脆地和对方爆了是么,”电子质感的声线仍是平静,“鲁道夫小姐,您考虑过举报象征家吗?”
“……”
“不妨叫上侦探,或是兴师动众一些,请那溯时官来细究一番,越是相处得久的训练员与赛马娘,彼此之间的感情就愈是复杂,而再涉及强迫,那纠葛程度便也将上升几个程度。”
“奥默训练员像是很了解这方面。”
“看过许多。”指怪文书。
怪文书自然只是编造,但艺术未尝不是源于现实,甚至能被现实狠狠凌辱(x)。
奥默并不轻视这个世界的可能性,虽然他也很遗憾会有这样展现的可能性。
而这话之后,鲁道夫沉默了半晌,似是在思索,又似在挣扎,她下意识地看向那本应有着锐利双眼的青年,却只见到那看不出情感的铁面,以及那唯有光散发的眼部晶片。
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便连那点衡量态度的标准都无法获取。
“…若按照奥默训练员的标准,会怎么回复协会?”她最终还是这么问道。
想要创造所有赛马娘都能幸福的世界,却也下意识地偏袒了马娘的皇帝,意识到了自己立场上的偏差。
说到底,奥默训练员说的都不难懂,但她仍如雾里看花,并不真切,就连‘训练员和赛马娘相处得久,感情就会愈复杂’也像是在听故事。
鲁道夫象征,直至退役也没有能称作‘相处得久’的训练员。
《switchback story》那句一边迷茫一边回头的歌词,应验得正是如此之快。
“两人三足的契约,自是一损俱损的条例,若真是分不清对错的纠葛,那就该是不偏不倚的判决,”那威严冰冷的铁面传来如此的回应,“不过这份前提,还得是建立在当真分不清的前提下,所以……”
“先敬告协会再做调查,之后再根据案件叙述来进行判决。”
“也确实只能如此。”她叹了口气。
当说出这句话时,久违的体会到了轻松。
久违到甚至有些陌生。
她已不记得上次这样在大事上采纳旁人的建议,是在什么时候。
印象里,总是自己在做决定,不论正确还是错误,也都是自己吞下结果。
皇帝不会低头,更不会向人求助,哪怕是道歉说出对不起,都是词不达意的感情极限。
而……
“非常感谢,奥默训练员。”
“需要感谢的应当是我,贸然对一件尚未瞧及全貌的案件发言,换做气槽小姐大抵在三句话内就已终结话题。”
“倒也不至于如此……”鲁道夫觉得奥默对气槽有着某种误解。
“确实,现在的她不会这样,但当初的她,却是会对着花卉不自觉地厉声训斥的人啊。”
“……奥默训练员竟对气槽也有这样的了解?”
“女帝的事迹广为流传。”
“我说你们两个,话题这么跳都没问题吗?”
终于,有人打断了这场漫长的对话。
那是面色极不耐烦,甚至可以说是应配以骂骂咧咧话语的天狼星象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更是抬起双臂——
一把将鲁道夫揽到肩下,一把将奥默背部的装甲板边缘拽至近处。
三人以这样微妙的方式被拉近距离,却是为了骂骂咧咧:
“这么一直罚站都没问题吗?!”
即便其中一人高过两米,附上装甲体重数百,她揽过来也是毫无压力,脸上的不满全是对着两人的行为。
“天狼星,你什么时候来的?”已经被对方状若亲密的几乎是揽在怀里,鲁道夫却也很是坦然,只是有些疑惑。
“从你们聊盆骨的时候,”天狼星幽幽道,“我还在想你们的话题居然这么炸裂,结果之后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嘴。”
“这样啊,抱歉。”
“别急着道歉,你这一认真就忽略边上的专注力我倒也习惯了,倒是这个家伙!”天狼星踹了踹一旁那粗壮的v型纹路的铁足,硬是踹出了‘框框’声。
“其实有注意到我吧!”她直接拍了拍奥默的头盔,避开了装甲的边缘尖锐处,“但也完全没理我!!”
“我在等你参与讨论。”头盔里传来沉瓮的回答。
“我才懒得参与这种讨论!”
“那你想说什么?”
“我无话可说!”
“啧。”
“你咂嘴了是吧!你这家伙对我咂嘴了是吧!”
虽然恋爱自由,结婚自由了许多,但对未成年出手还是要处理的,所以奥默提到的也是‘青春期’。
更别说那案子是小姑娘甚至有了孩子——以这个世界的技术,能有孩子本身就挺大问题的,不好说是男方想要还是女方想养,这也是卤豆腐、气槽那几位不太能get单的角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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