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化斗士”们整理从“虚空之卵”上研究出的情报的同时,“猎手”文明也久违地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与“沉默者”交战之后,那份战损让他们高层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虽然那些实际派出的战舰只是他们实力中的很小一部分,连主要部队都算不上,只是他们用来“消遣”的部分。
但是在面对“远比他们低级的文明”时,他们理想中的战况应该是摧枯拉朽地击败敌人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基本是一比一的战损。
甚至于他们还无法确认“沉默者”的战舰到底是不是被毁了,那些纯能量的战舰只是一个发光体,消散之后连个残骸都找不到,完全无法确认它们是不是只是换了一个形态逃跑。
对此,经过了一系列的商议之后,这些高层虽然没有改变他们一直以来的战略,却是升级了外派的战舰,下一次新的战役中,这些战舰给敌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而“猎手”中的传奇——“传奇之追猎者”也同样得到了解除原本座驾上巨大限制的权限,现在他的“追猎战舰”是整个文明中性能最好的那一批,他也再一次踏上了“猎杀”的路途。
虽然他在军团中有编制,但他们这类的“追猎者”有着独特的权利,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他们一般不需要参与主力舰队之间的大战,更多地是作为专门狙杀高价值目标的“暗杀者”或者“赏金猎人”存在。
同时他们还在很多时候负责用高科技来打击敌人的士气,一人一船毁灭一支舰队来彰显文明之间的差距,让“猎手”抽取整个星系能量时能更方便一点。
在这个星系中,只有遇到“沉默者”的战舰,这些“追猎者”部队才会集群,进行他们心中“光荣的战斗”。
这是他们文明中流行的传统了,却并不是源自于土著时期就传承下来的什么“击败强者”的“文化”,而是一种在星际中前行过久后养成的“陋习”。
起源是他们还处在一个寻常星际文明时代时、某位文明中的富豪举办的“狩猎游戏”。
一群受招募的雇佣兵会根据“游戏规则”,前往土著文明、或是比他们弱的多的星际文明中,用有限的手段展开一场“狩猎”。
有时候会以某些重要人物为目标,谁能最先完成暗杀便是“游戏”的胜者,有时候则干脆以狩猎数量为最后评价的标准。
这个过程中不乏有“猎物”反杀“猎人”的情况发生,但“猎手”文明可没有什么尊敬胜者的传统,他们只会用更强大的武器技术将那些“玷污”了游戏的“猎物”残杀殆尽。
这种传统随着“猎手”文明日益顺利的扩张与战争而扩散到了整个文明之中,对于他们这些“胜利者”而言,总是需要一些独特的消遣来彰显他们的尊贵身份。
最后,整个文明都享受起了这种猎杀猎物的感觉,他们喜欢这种看着低位者挣扎求生、却还是逃脱不了绝望的崩溃模样。
就算是“沉默者”,在他们心中也和寻常的文明没有区别,是属于“低位文明”的范畴。
虽然自从大规模搜集能量开始他们就很少有时间进行这种“狩猎游戏”了,但是在进攻星系的闲暇之余,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还是会尝试复苏这种古老的“传统”。
这部分人就成为了各种“追猎者”,以他们所创下的“狩猎战绩”来获得称号。
他们的任务就是磨炼自己的技艺,用相同层次的武器漂亮地击败对手,然后制作成影像流传在文明之中,缓解民众们的猎杀冲动。
“传奇之追猎者”就是这样的一个“追猎者”称号,且是“追猎者”群体中最有名、已经夺得“传说”称号的“追猎者”。
由于笼罩着星系的未知“牢笼”暂时阻止了文明前进的不乏、且高层似乎对这片星系中的某些秘密极为重视,哪怕是数百万年都过去了、“传奇之追猎者”换了一代又一代,他们也没有对星系展开清缴,也没有抽取这里的能量。
高层在做什么他不懂,他也只能服从。
于是这些“追猎者”们悄悄用着不在是为了“狩猎”而限制的武器、而是他们原本的武器,去往了情报中所说、有“沉默者”战舰出没得地方,准备以一场“华丽”的狩猎为文明带来新的精神食粮。
而这时的李文渊,也从“虚空之卵”中有了关于“虚空”的全新进展。
一项可以与“虚空”建立微弱“联系”的技术被从“虚空之卵”上发掘了出来,研究的“同化斗士”发现,这些“虚空之卵”能够保持稳定受控的状态,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靠着这道与“虚空”微弱的联系。
若是没有这部分联系,这些“虚空之卵”中的“虚空”部分会与“虚空”失去连接,然后逐渐被这片宇宙的性质所同化,最终成为这里的寻常物质。
而研究员追溯这种“联系”的源头,却发现这东西的源头可能来自一个意料之外的地方——也就是“大伤口”。
得到这个消息时,李文渊甚至有些震惊,因为这些“虚空之卵”是“猎手”搞出来的,这之中“虚空”的部分也是“猎手”引来的。
源头如果会指向“流放地”星系,那他会以为这是指向的“猎手”;而如果指向的遥远星空中的某处,那他会认为这是指向了“猎手”的母星系。
但是最终却指向了“大伤口”,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因为“猎手”并不是源自这里的文明。
目前他得到的推测是这种“虚空联系”会自动联通最近的“开口”,因此会产生这些“虚空之卵”源自“大伤口”的错觉。
然而李文渊却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
而就在他准备再次回到“流放地”星系测试这种“虚空连接”能否让他了解“大伤口”中的秘密时,一点时间上的小小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从与“沉默者”建立联系、到进入“流放地”星系、到装上“隐形立场”探索“大伤口”、再到离开星系接收来自“同化斗士”的信息情报,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年,而且其中的大半部分还都花在了监视“大伤口”上。
然而在他重新确认“同化斗士”提交的星系日期后,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之前意识从“流放地”星系离开后他还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同步”,他以为这是因为星系距离带来的误差。
而且对于一个星际文明的控制者来说,几年的时间差距完全不会造成太多的割裂感,因此他便没怎么注意这件事。
然而现在他确认了,“流放地”星系内部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一致!就如同他进入了黑洞视界的那些飞船一样。
“我说怎么‘同化斗士’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李文渊的思绪急速转动,他突然发现他忽略了在这里的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猎手”来这里已经多久了?
在寰宇企业星系中留下的记录里,“猎手”是在两千多年前失去了联系的。
但是假如“流放地”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的话,那他们在内部经过的时间就不一样了。
而后,他从“沉默者”口中得出了结果。
“‘猎手’吗?从‘流放者’那边的消息来看,‘猎手’至少来到这里三百万年了……”
这个巨大的时间差让李文渊感到了不妙,因为按照他的经历,这里的时间流速并没有那么快,一年和五年、两千年和三百万年,这个时间流速的差距是难以置信的。
“有人影响了这里的‘时间’吗?在外围的不是‘牢笼’、而是一种更为恐怖的‘隔绝’?”
李文渊想到了“帷幕”,在“帷幕”中,规律被人类做了特殊的修改,能够达成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么这里是否也是一样的?
他急匆匆地回到了留守在“大伤口”的飞船,利用“虚空连接”和那些亚空间裂缝进行了联系。
一种几乎无法检测到的“虚空联系”从那些亚空间裂缝中弥漫开来,一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涌去,却又在行进到一定程度时骤然聚集,全部冲向了李文渊的飞船上。
这一瞬间宇宙似乎都暗淡了下来,星辰失去了光辉,物质也失去了存在的形体,一切都在远离,只剩某种具有“生物”印象的漆黑生命在这种“虚空”之中存在着。
惊鸿一瞥之中,李文渊似乎看到了某些数字在“虚空”之中一闪而过,那似乎是个幻觉,却有着令人无法喘息的巨大压迫感。
而后时间开始倒流,难以理解的画面过后,似乎是这片“流放地”星系的场景。
此时巨大的数据流正在从一个未知的地方通过“虚空连接”涌入李文渊的内存之中,他的虚拟世界中也闪动着无数的消息。
看着杂乱繁多,却无一是危险信号。
而李文渊现在却注意不到这里,因为通过“虚空连接”,他似乎从“虚空”之中看到了“流放地”发生过的事。
某个统治了这片星系的强大文明似乎发了狂,将整片星河的生物悉数毁灭殆尽,没有放跑任何一个活物。
无数文明与生物在这个阶段灭亡,却仍然没能阻止这个强大文明的发疯行为。
李文渊并不知道这个文明谁,然而他总有一种预感,似乎接下来他就能得到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某个曾受到过这个强大文明帮助的土著文明并没有反抗,而是安静地等待着毁灭的降临,他们觉得这似乎是一种报偿,为了偿还他们一直以来所受的恩情。
而后毁灭准时到来。
这个文明的一位历史记录者站到了毁灭的最后,哪怕是冲击波已经近在咫尺,他也依然在奋笔疾书。
而那上边写着:“XXXX年X月X日,我的文明毁灭在了‘记录者’手中。”
画面到此结束,李文渊也从信息的灌注中回过神,然后意识到了一件惊人的事。
这片星系,是“记录者”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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