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应渊从小屋中的厢房中醒来,他睁眼的瞬间,立刻发现自身被无妄之火毒瞎的双眼,恢复了过来,身上的剑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起身坐在床榻上,便发觉头枕压着一张纸条,伸手拿起纸条。
就发现字迹灵动而精美,笔触轻盈,笔画湛碧,流畅自然,似在哪里见过。
但纸条上的小字,马上让他忽略记忆中的熟悉感。
小心帝尊。
应渊眉宇微皱,但听到隔壁有响动之后,指尖金芒闪动,纸条焚烧殆尽。
当他走出房门之际,一道倩影迎头撞在胸口上。
“应渊君,你眼睛好了,是解了体内的火毒吗?”
应渊顿时抓住颜淡的手腕,开始把起脉来。
“哎呀,放心,我的菡萏心好着呢。”
颜淡不安分的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见四周没什么另外的人,不禁疑惑道:
“欸,怎么不见你父亲和母亲,我还想跟他们好生相处一番。”
“要是这可是上古时代,堪称是无人能敌的存在,简直是两座明晃晃的大靠山。”
“如若我把他们哄好,想必随便提点一二,就能助我姐姐修为大增和仙途愈加光明,而我就能继续安心做我的废物小仙侍。”
应渊嘴角微抽,见解自身火毒不是用颜淡的菡萏之心,紧绷的心一下子松弛下来,另外一只手伸出,再屈指一弹:
“我衍虚天宫不养闲人,你若继续抱着这个想法,今后你就不只是抄二三十遍的仙法与棋谱,而是成百上千遍的去抄写。”
颜淡揉了揉脑门:
“哎呦,你怎么跟你父亲一样,说翻脸就翻脸,之前我可是打算豁出命的救你,现在却打算挟私报复,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应渊一听,眼底浮现一抹凝重,不管是从天庭的典史中,还是此前亲身感受的其性情作风。
立刻能在心中勾勒出一个霸道唯我,专横跋扈的形象。
不过如今之要事,却不是这事,他不由思考之前的仙魔大战。
自己离开之前,战事一切顺利,魔界更是已经被剿灭,怎么突然之间三大帝君与计都星君就中了埋伏尽皆身死。
坐镇后方驾驭仙兽的北溟仙君也中了暗算,被人夺去仙灵,还中了失魂剑,回到九重天后,没过多久,就殒落道灭。
应渊越想越觉得蹊跷,从中感到莫大的阴谋,他也回忆起,先前纸条上的字迹,跟已经封尘的上始元尊宫殿上的牌匾如出一辙。
这么看来,若想真正的查清这一切,唯有从帝尊身上入手。
他想到这,耳边突然传来颜淡的声音:
“应渊君,都说了我整颗心都在,你还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应渊猛地惊醒过来,顺势松开了手,再轻咳一声:
“走吧,回衍虚天宫。”
两个月后。
藏书阁顶楼。
“桓钦已经察觉到应渊怀疑他了,你就这么看着?”
染青看着杨蛟置之不理的模样,又道:
“他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仙魔大战直接坑害天庭各大上神,修成《乾坤引》,汲取了他们毕生修为。”
“如今哪怕境界修为不及我们巅峰之时,但也相差不远,应渊的实力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你就不怕有个万一,他被桓钦暗害。”
杨蛟轻声叹道:
“还真是应了一句古话,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之前留下一张纸条,提醒他注意桓钦,他又怎会在回归衍虚天宫后,悄然去试探。”
染青双眸微微一沉:
“你这当父亲的不作为,我若再不提醒他,万一他步了我兄长的后尘,那该如何是好。”
“还有昔年为了阻止你的野心,我生下他,在解析出修罗血脉后,便将他交到了兄长手上,从此母子分别,生死相隔。”
“如今我重新活了过来,岂能坐视不理。”
她的语气变得漠然又平静:
“并且,我亏欠他良多,你同样也是,如果应渊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会先宰了罪魁祸首,再找你这个薄情寡义之辈算账。”
话落,染青回到了结魄灯之中。
杨蛟双眸荡漾出一丝波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两日后。
玉清宫大殿。
桓钦以傀儡术化作帝尊样貌,高居主位,应渊站于一旁,只见大殿中央站着一个身穿掌事服饰,面目苍白的男子。
这时,一个白衣仙侍快步走进大殿,再躬身行礼,道:
“帝尊、帝君,已查明司沐掌事确实是在昨夜子时中了菡萏之毒。”
“天医告知,四叶菡萏虽可治愈万物,然其根须若和丹砂相佐,便可炼出剧毒,仙力修为不深厚者,有死无生。”
白衣仙侍刚说完,大殿中央的掌事仙倌,也就是司沐中气不足道:
“我为天庭效力万年,从未有丝毫懈怠,如今却受奸人暗害,请帝尊为我做主。”
桓钦颔首:
“掌事放心,整个九重天拥有四叶菡萏真身的仅有两人,其中一人就在衍虚天宫,一人是妙法阁的掌事,吾已经派人传召。”
“而且,就算涉及到应渊君的人,吾也相信他必定公正廉明,定不会徇私枉顾,还你一个公道。”
应渊稍微转身,面向上方,淡道:
“帝尊,菡萏姐妹二人,本性善良,她们不会触犯天条,故意害人。”
此话一出,司沐撩起衣袖,露出小臂,就见皮肤上印着一道黑红的菡萏真身之影。
“此次所幸我修为距离上仙境后期只有一步之遥,还有发现的及时,不然怕是早已没有命站在这里。”
司沐语气微顿,再道:
“帝君心善,自然不愿恶意揣度他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请帝君明察。”
正在这时,颜淡与芷昔缓步走了进来。
“参见帝尊,帝君。”
随两女施礼完毕后,司沐出声问道:
“我有一事请教,请问二位仙子,昨夜子时,身在何处,做了什么。”
芷昔心有不解,但还是温声回道:
“自我被分配到妙法阁后,我便以修行中的打坐当做休憩,每日子时,就是我在自己卧房修行之始。”
“日日如此,昨夜同样如此。”
司沐厉声说道:
“那便是颜淡仙子下的毒,普天之下,再无旁人拥有四叶菡萏根须。”
“你好歹毒的心,当初你未进衍虚天宫之前,我不过是见你太过顽劣,训斥了你一顿,你就暗恨到现在,以至于如今要置我于死地。”
芷昔柳叶眉微皱,马上问道:
“什么下毒?”
司沐双目圆睁,再度露出小臂:
“我中了四叶菡萏根须炼化之毒,险些丧命,方才帝尊已经下旨,彻查此事。”
颜淡连忙否认:
“我没有下毒。”
司沐迅速问道:
“那昨夜子时你在何处?”
颜淡立刻说道:
“前不久我偶遇一个受了重伤的仙倌,我见他伤的实在过重,送往天医阁已经来不及了,就想着我的真身是医药至宝,便给他服用了菡萏根须。”
“然后伤势好转,清醒了过来,向我道谢后,就道自己有要事在身,实在耽误不得,便问了我的名字和住处,说过后会郑重向我感谢,就匆匆离去。”
“接着昨日我收到他的来信,约我子时在披香殿相见。”
“我也没多想就出了门,但到了披香殿后,却发现空无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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