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明明有法力在身,却选择硬抗,可是不硬抗,我怎会有这般深刻的明悟。”
“程少商,原来厌你之人,比爱你之人多得多,没了葛氏,还会有其他人。”
大堂外,程始看着武婢走出,把守住九骓堂的架势,一拍大腿:
“糟了,这是动真的。”
程止望着自家兄长急匆匆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先打一阵,然后再摔杯为号的吗?”
桑舜华赶紧催促:
“就怕等不到摔杯,嫋嫋小命就没了,你还杵着干嘛,快随我前去看看。”
程始刚走到九骓堂门口,便被武婢拦下:
“将军止步。”
程始大怒,劲力勃发,震开她们:
“住手,谁敢再打。”
他迅速的走到程少商身旁,见她额头,双颊尽是汗珠,整个人都快晕厥了过去,急忙蹲下取下她口中的手绢,一脸心疼喊道:
“嫋嫋.嫋嫋”
程少商笑了笑,有气无力的开口:
“阿父,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程止夫妇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程始望向萧元漪,无比痛心的说道:
“元漪,就算是嫋嫋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该下此重手啊,她可是你我亲生的。”
桑舜华看到程少商衣裳上的斑斑血迹,眉头深皱:
“姒妇怎么打得这么重,快,快去请医士来,这得赶紧上药。”
程止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不断质问:
“元漪阿姊,我从未如此钦佩于你,竟舍得如此下狠手,对自己亲生女儿,少商即便有错,元漪阿姊就不能够言传身教吗?何必行此大罚。”
“动辄加以棍棒,不耐给予教诲,这顽童又如何能成才?”
萧元漪猛地转身,喝道:
“好得很,挨打的不出声,出招的却来质问我,你们一家人,小的有理,大的也有理,到头来没理的偏成了我,只我一个是恶人。”
众人见她同样不好受,红了眼眶,也都相继不语。
“三弟,你即将去骅县赴任,将她一并带走吧,这孩子,我萧元漪从此不会再管。”
程少商一听,艰难的抬起了头,道:
“好,阿母,一言为定。”
深夜,卧房内,
程始轻缓的坐在床榻边。
“嫋嫋,你继续睡吧,阿父就是过来看看你。”
程少商趴在榻上,强忍的身上的疼痛,轻道:
“阿父,在这个家里,还是你待嫋嫋最好,从今往后,嫋嫋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也不会让你给我收拾烂摊子。”
程始听得虎目一红,只想落泪,马上宽慰道:
“乖,嫋嫋一直都是阿父的骄傲,睡吧,睡着了,便不痛了。”
翌日。
“阿姊,你能不能轻点,我疼着呢。”
万萋萋一大早来寻程少商,见她趴在床榻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便想看了一看伤势,没想一个轻微动作,就让程少商产生这么大的反应,连忙道:
“错了,我错了。”
然后一见伤势,直呼:
“你阿母下手够狠的,怎么跟我大母打我阿父一样心狠。”
程少商小脸很是憋屈:
“我如今站着也是疼,趴着更是疼,我可太惨了,文子言怎么还没上门,我这伤势若是有他出手治疗,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万萋萋像是记起了什么:
“欸,你说你都要去骅县了,那岂不是说把四殿下丢在了都城?”
程少商嘴角上扬:
“他可是最知晓我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此次,我也算是因祸得福,能够去看一看外面的广阔天地。”
与此同时。
永乐宫。
“阿姮,此次西巡你猜那竖子为何如此主动,想跟着朕一起去。”
“什么担忧蜀地已生不轨之心,心忧我这个父皇的安危,统统都是借口。”
“依朕看,恐怕就是为了那程家四娘子。”
“这些日子,听闻了不少有趣的消息,先是接连送程家四娘子礼物,又是治疗程家四娘子二叔父的腿疾。”
“就连平常最不喜参与节庆与席宴,都开始有那竖子的身影。”
“前几日更是胡闹,还把叔母整治了一番。”
越妃瞥了文帝一眼:
“叔母既被子言整治了一番,妾怎么看陛下还有点高兴?”
文帝摆了摆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叔母往日的作风。”
他语气微顿,痛心疾首的道:
“唉,从小到大一直痴迷武道的子言都开了窍,为何子晟到现在还不曾开窍,若他今后就这么形单影只下去,朕如何对得起霍兄。”
文帝脸上又浮现一抹气愤:
“还有,那竖子明明胸有锦绣,造福整个天下的《天工开物》就是他编纂的,却非要把这个名头按在朕身上,那身武道修为更是旷古烁今。”
“子晟可是跟朕说了,这竖子为不伤和气的拿到万松柏手里的蜀地堪舆图,直接把他挂在天上。”
“不行,朕绝对不能让他就此荒废下去,平日不是练武,就是勾搭小女娘,简直是暴殄天物。”
越妃眉眼一挑:
“子言向来吃软不吃硬,陛下该不会是想拿程家四娘子做文章吧。”
文帝摸着下颌: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既然想随朕西巡,朕当然要成全其孝心。”
“现已知道他的死穴,等此次西巡完,朕就宣程家四娘子入宫觐见。”
越妃莞尔一笑:
“我倒也想见一见这程家四娘子,竟能让子言这般上心。”
光阴转瞬即逝,程少商离开都城已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一行人下了马车,远望着一座无比僻静的县城。
“三叔父,你说你特意绕路,来清县看望故友县令也就罢了,还非要扯谎说,清县是最热闹繁华之地,如今一看,凄凉无比,就算是一只飞鸟飞过,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程止瞭望远方,神色微变:
“不对,情形不对,夫人,你和嫋嫋速回车上,径直去往骅县。”
桑舜华一脸关切:
“那你呢?要独自进城吗?”
程止回道:
“清县怕是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桑舜华立马反对: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
程止解释:
“夫人,城中若是无事,你们进来无妨,若是有事,倒不如轻骑数人来得进退便利,我只要带一名家丁前往即可,行动也可方便些,其余的家丁跟武婢留下护卫你们。”
他马上吩咐:
“符登,备马。”
“是。”
程少商刚想说什么,就被程止打断:
“嫋嫋不必再说了,你要乖乖地跟着你的三叔母,不要乱跑。”
他见自己新妇担忧的模样,温声宽慰:
“舜华,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我只需近前一步,再作端详,若有蹊跷,绝不冒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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