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一听,脸上的笑意凝固。
“咳咳。”一旁的程止干咳几声。
程始闻声望去,立马反应过来,道:
“哦哦,瘦了,阿父舟车劳顿眼花了,是瘦了不少。”
程少商不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
“真的胖了吗?不行,今后须得勤加苦练的修炼,可不能再长胖了。”
桑舜华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嫋嫋,你这是长开了,哪有什么胖不胖,别听你阿父乱说。”
也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驻在宅院门口,萧元漪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程少商第一时间行礼:
“阿母。”
萧元漪蹙眉道:
“嫋嫋,随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她就带着青苁走进宅院。
程少商可怜兮兮望着程始:
“阿父,我都不在都城了,怎么还惹阿母生气了?”
他听后,似想起了了什么,轻哼一声:
“哼,也不知是谁,这段时日与外男朝夕相处。”
程少商撒娇道:
“阿父,你之前还说要好生感谢子言对我的照顾,还有二叔父的腿疾也是他治好的,这段时日我不过是替阿父,替我们程家感谢他罢了。”
程始双手一背,没好气的道:
“感谢也不至于每日都形影不要吧,这些话,你还是跟你阿母讲,赶紧进去吧,别让你阿母等急了。”
他说完,也走进宅院。
程少商连忙看向程止:
“三叔父。”
程止忽地看了一下天色: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舜华,你帮我招待好大兄和长嫂。”
从小到大,他亦是有些惧怕规矩大于天的长嫂,找了一个借口,便快步离去。
程少商望着程止渐行渐远的背影,就朝桑舜华说道:
“三叔母,你看三叔父一点都不知道帮我。”
桑舜华笑了笑:
“好了,我陪你一起。”
少顷,大堂内。
虽说程始端坐在主位,但明显可以看出,是他下方首位的萧元漪在当家做主。
“嫋嫋,让你来骅县,是想让你思过,结果你却在这玩疯了。”
“你与那四殿下,一未定亲,二未成婚,何以如此亲昵?”
程少商跪坐在大堂中央,道:
“在阿父阿母未曾归来之际,我在都城外的乡下庄子上,就是这般与子言相处,何来亲昵之说。”
“况且,所幸我在乡下庄子上,意外的结识了他,不然焉知能否活到今日。”
她说到这,终是开口询问:
“阿母,你为何就是要反对我与子言在一起?”
萧元漪双眸沉凝:
“我若非你阿母,随你嫁到阎罗殿去。”
程少商眼底一黯,心中默然:
“见识了诸般生死,本想与阿母亲近些,未曾想阿母还是原来那样,不曾变过。”
桑舜华突然开口:
“姒妇可知我们这一路来骅县,全靠嫋嫋的临危不乱,胆大心细才未伤分毫,当初我们即将来到骅县之时,也多亏了嫋嫋的机敏,才没被樊昌率领的贼匪撞到。”
“之后又是嫋嫋不顾自己安危的去查看,就是向婿伯和姒妇看齐,欲救下贼匪手中骅县的众多百姓。”
“虽说嫋嫋有所依仗,但事后我才知道,她手里四殿下送的护身之宝,面对着几百精锐所组成的贼匪是绰绰有余,但若是迎战好几千的人马,却是力有不逮。”
“嫋嫋明大义而不惜自身,已经彻底长大了啊。”
不等萧元漪回话,程始就急了,忙不迭起身,走了下来:
“嫋嫋,你怎能如此轻率,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让阿父怎么办。”
程少商一脸正色:
“当年阿父为天下不惜自身,嫋嫋身为程家女,岂能坠了门风。”
程始老怀甚慰:
“我儿好志气。”
就在两人父慈女孝的时候,萧元漪冷不丁的开口:
“不管怎么说,嫋嫋都不能嫁给四殿下。”
此话一出,场上气氛为之一静。
程少商连声问道:
“我有何可令阿母不放心?不对,是我又有何值得阿母不放心的呢?”
萧元漪听得胸口一堵,道:
“那好,今日我就彻底给你说道说道。”
她吩咐身旁的青苁:
“去把门窗都关了,带武婢守在外边。”
“是。”
不多时,萧元漪看向程少商:
“事关国本,又是天家之事,本不该给你这个小女娘说,但你非要往里面钻,告诉你也无妨。”
“如今朝堂大致分为两类,因圣上生长于司州境内的景阩郡,因此,如今朝堂上的诸臣大致可分为两类,原籍景阩郡的,以及非原籍景阩郡的。”
“又因为圣上原籍是景阩郡内的丰县,越妃原籍是隔壁的饶县,最初起兵之时,这两县出人出力最多,追随最久,是以这两县出来的又被称为丰饶功臣。”
“如今的小越侯,崔侯,虞侯便都是丰饶功臣,像你万伯父家,还有袁家,楼家既非原籍景阩郡,又不是丰饶功臣。”
“后来虽说越妃才是圣上的青梅竹马,一心所爱之人,但昔年的老乾安王非要与圣上以姻亲为盟,携手共御外敌。”
“又由于老乾安王与圣上是同宗,无法直接联姻,那时宣氏父亲早亡,老乾安王便把妹妹一家接来照看,也因此他决意将养在身边的外侄女嫁给了圣上。”
“当时情形严峻复杂,为此圣上无奈迎娶了皇后,而越妃深明大义,则自贬为妾。”
“最后,圣上于两军联盟中的威望,逐渐超越了老乾安王,甚至连他自己的部下,都对圣上心生敬意。”
“这其中就包括,老乾安王女儿文修君的丈夫王淳,也就是如今的车骑将军,跟你始终不对付王姈的阿父。”
“天下大定以后,老乾安王因救援孤城,意外身死。”
“以至于如今的乾安王府一日不如一日。”
“外加上当初在圣上立储时,越妃还未有所出,朝廷又兵少地寡,强敌环绕。”
“圣上自己都要东征西讨,亲自上阵搏杀,可是刀枪无眼,谁都不敢说有个万一。”
“于是,便立了如今的太子,以安国本。”
“当时与老乾安王有嫌隙丰饶功臣,虽对此另有看法,觉得该立越妃的子嗣为太子,但情况危急,也就只好如此。”
“随着乾安王府没落,越氏却在蒸蒸日上,而太子又是那般的宽厚仁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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