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两鬓霜白的老儒生,就是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三大魔头之一黄龙士。
又有浑身佛韵流转的老僧和身材高大的白衣僧人,前者是两禅寺第一人,佛门圣者,释甲龙树僧人,后者为其弟子,公认现世活佛,早已无禅可参的李当心。
还有一个多月以前重入陆地神仙之境的李淳罡。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位一袭白衣,赤紫双眸,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子,说自己唤作黄宝妆。
少顷,隋斜谷率先开口:
“那乘蛟人周身百丈处,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我是没法打破道屏障,不知诸位可有办法?”
邓太阿轻叹:
“我若是能打破这屏障,之前就不会想用剑斩了天上的黑日。”
拓跋菩萨沉声说道:
“两日前,我北莽大军向这道屏障射的箭矢和弩箭少说也有十几万支,可这层犹如薄纸的屏障,却宛如铜墙铁壁,起不了一丝作用。”
话应刚落,其余人皆沉默不语,只因凡是来到北凉之外的人,在看到这层犹如薄纸的屏障后,都企图出手打破,但强如王仙芝、张扶摇,都无法打破这道屏障。
因此,才有如今离阳、北莽、北凉大军的停驻不前,天下绝世高手都驻足观望的场面。
赵宣素脸色很是难堪的说道:
“这乘蛟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怎就出现了这么一位绝天下气运,断世间武道的疯魔存在,之前不惜耗损莫大气运请下来了六十多位祖师爷,都对这道屏障无计可施。”
黄宝妆朱唇轻启:
“仙人下凡都会被天道压制,你们龙虎山这六十多位祖师爷,看起来都是陆地神仙境,但大部分都只有金刚境的体魄和指玄境的气机,最多还掌握着一些大打折扣的仙人神通。”
“所以,瞧着的确很吓人,但都是纸老虎。”
赵宣素一听,小脸一黑,因说的是实情,只好来了个闭口不言。
赵黄巢眉眼皱成一团:
“先前都是我们各自出手,不如这一次我们一同出手,天上仙人下凡也要被天道压制,我还真不信这乘蛟人如此逆天,能抵挡我们所有人的攻势。”
“我观此獠多半在蓄势,且又在等天上的黑日吞噬完天下气运,若是等到九九重阳,只怕我们自身的气运都会被黑日吞噬,从而被打落下境界,那就真的是凶多吉少,再无胜算。”
正当有人想回话之际,耳边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诸位倒是积极的很,竟都来早了几日,放眼望去,当真是众志成城呐。”
这时,王仙芝平淡的嗓音传向杨蛟:
“老夫坐镇武帝城六十多年,与人交手了大大小小将近一千四百多场,无一败绩,未想江湖能出你这么一位真正无敌天下的绝顶高手,对于你一己之力对抗朝廷,我甚是开怀,我也同样厌烦天上仙人因人间气运,从而沾染人间事物。”
“但对伱断绝当世武道之举,却是不敢苟同。”
“阁下若真如此做,从今往后怕就再没有我等这般的武夫极致,这是彻底打断了江湖武夫的脊梁。”
杨蛟抬眸:
“所以,你想如何做?”
王仙芝面色平和:
“这些年武帝城独立于离阳,我也相当于是以一己之力裂土封疆的异姓王,因此,希望未来江湖也有我这样的武夫极致,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朝廷,而不是面对朝廷铁甲只能磕头求饶,哪怕不能裂土封疆,不能对抗皇帝的伏尸百万,江湖人至少能前进一步。”
“是以本想自己坐镇天门,让人间武夫依旧可以飞升,天上仙人却不能下界,只希望更多的人在走投无路之时,甚至死前,能够向前迈出一步,我之所求只是这一步而已。”
杨蛟悠悠道:
“着实是脑后生反骨,朝廷和所谓的江湖就不能和平共处吗,怎么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对抗朝廷。”
赵黄巢突然接话:
“自你出世以来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在对抗朝廷,你也有脸说此话。”
杨蛟眸色幽深:
“于我而言,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是以无论是离阳还北莽,亦或是什么与国同休,世袭罔替,都应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赵黄巢怒极反笑:
“好一个无君无父的悖逆反贼。”
杨蛟眸中泛寒:
“古往今来,所谓太平盛世,哪朝哪代不是踩着万千黎民百姓的尸骸成就的。”
“这不过是王侯将相,达官显贵的盛世,与天下黎庶有何干系。”
他莫名一笑,道:
“也是有些干系,为世家权贵、江湖高手效死,就是他们最大的价值,这便是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如此一家一姓之天下,也难怪江湖武夫总想着对抗朝廷。”
杨蛟起身而立,眸光横压四方:
“在我看来,踏上修行路,求的便是超脱飞升,若修行不是为了成道,只是想在小鱼塘中作威作福,称王称霸,或是为了谈情说爱,娶三妻四妾,浪荡的过完一生。”
“那索性就别修了,渣滓一般的废物,只会浪费天地灵机,就如这徐凤年,倘若他不是秦皇转世,真武托胎,为将他身上的气运一一攥取而出,第一次相见我便将他宰了。”
“还有那吕祖转世的洪洗象,这号称剑神的李淳罡,再有曹长卿为一个死去的女子,布局两朝,挑动天下,就只为了西楚复国,简直愚不可及,这般因小情小爱就此困顿,浪费自身天资悟性者。”
“唯一字,杀。”
“既然辜负上天赋予的天资,那便一死还之,省得再浪费天地灵机。”
另一边的被北凉军拱卫的徐凤年听后,不禁叫骂:
“你这个只知修行冷漠无情的怪物,怎知天下有大义,人间有真情,修行若只是为了飞升成道,那人生还有何滋味可言。”
杨蛟眼眸深黑:
“有些人就是喜欢炫耀自己猪狗似的快乐,如此快乐,又何以能为之乐。”
“只因这不过是畜生一般的快乐,日日在畜生的快乐中吃喝拉撒睡,酒色名利财,却不知终有一日会感到陈旧,更不知短暂的快乐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乃至成为内心的奴隶,欲望的奴隶。”
“是以在放纵中会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他末地又吐出几个字:
“可谓是甚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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